章節字數:2878 更新時間:11-05-14 08:07
項陵衝進來,還沒站穩就跪下了,他氣喘籲籲行了叩拜禮。蘇懷安急急走進來,身後是一堆的侍衛,舒政揮手讓他們都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
晚雩看了眼項陵,正要說話,卻被項陵搶先一步。
“父皇,兒臣和公主有個不情之請。”
心中劃過一陣微妙的感覺,她緘了口,低下頭去,心裏一抽一抽的,喉頭像是被什麼堵住,所有的衝動都在眼眶裏徘徊成淚意湧現。
他,想自己說嗎?她是該感激他的“負責任”,還是該恨他?
可是有時候想想,又不能怪他,自小生活在三妻四妾為理所當然的環境中,也不是他的錯。
“兒臣和公主希望能離開長安遊玩一番。”
晚雩眼前一愣,猛然抬頭看著他,水眸一閃一閃的,一如夜色中漣漪四起的粼粼湖水。項陵和她對視一眼,微微一笑,伸手扣住了她的十指。
“父皇。”他抬頭看向舒政,隻見他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和晚雩:“原來是這件事。”他道,“小雩,就這麼個小事,你又何必用那麼嚴重的語氣跟朕說?”他站了起來,暗紅色的衣袂劃過書案,來到了他們麵前,“蘇懷安!”
殿門口很快出現了一個弓背走路的矮小身影,蘇懷安跪地而拜,道:“陛下有何吩咐?”
舒政大袖一甩,道:“去準備三千金,朕要賞賜給小雩。”
晚雩慌忙拉住了他的袖子:“父皇!兒臣不需要那些。”然舒政卻執意要給她,他拍拍她的手,將他們都扶了起來,項陵想了想,道:“父皇,如今邊疆很可能再起戰事,正是用錢的時候,那三千金,兒臣和公主斷不能要。”
晚雩忙不迭點頭,舒政拗不過他們兩個,便收回了成命。他看著跟前狀似恩愛的兩人,嘴角掛起了一抹諱莫如深的笑容。
從溫室殿出來,項陵還牢牢扣著她的手,晚雩試圖抽出來,卻沒有成功。站在白玉石階上,項陵輕歎氣,望著她。
“小雩。”感覺到握在手心的手往外抽了幾下,他更緊地握住,伸手拂去她被風吹散了的發,卻被躲開。
晚雩低著頭不說話,嘴角處像是掛了幾百斤的重錘似的往下耷拉著。
“今日是我話說重了。對不住!可是你再氣,也不該去跟父皇說和離啊。”
晚雩撇過頭去,他輕輕掰過她的頭,使她正視自己,然她頭扭過來了,眼睛卻還是看向別處的。
“小雩!”他有些哭笑不得,她從來都是識大體的,怎麼今日和他擰上了呢?
察覺到來去宮人們好奇的目光,他拉著她往宮門走去,邊走邊道:“小雩,你是真的誤會了,我怎麼會跟灼兒走呢?我要是喜歡她,一開始我就會娶了她!”
晚雩冷笑,停住了腳步,她橫著眼看他:“你當然不喜歡她,你喜歡的也不是我!”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她又說,“你既然不愛我,又為什麼要騙我不跟我說清楚?幹晾著我,甚至和我成親,難道就是因為我的身份嗎?”
項陵眉頭深擰,手中一鬆便被晚雩甩開了去,她狠狠看了他一眼便大步往外走去。好在這裏經過的宮人不會很多,晚雩再怎麼大吵大鬧也不會有人看見,項陵追上去,攔住她的去路。
“什麼我不愛你又幹晾著你?”他覺得冤枉極了,“我什麼時候不愛你了?”
晚雩不願和他多說話,兩年多來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她越過他就要走,然她往左邊走,他就往左邊攔,她往右邊走,他就往右邊攔,數次之後,宮道上出現了一兩個宮人,她虎著臉回頭橫了一眼宮人,嚇得她們慌慌張張行錯了禮。
“看什麼看?”晚雩沒好氣嗬斥。
第一次見到她耍脾氣,項陵忍俊不禁,覺得這時候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愛,他不禁握住了她的肩膀,俯下身子和她齊視:“小雩,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怎麼會不愛你呢?”
晚雩怒極反笑,她一樁樁一件件全列出來:“選婿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接受玉帶?你不是已經有周灼兒嗎?和我有了婚約以後,你又為何總去天香坊?既然喜歡的是她,為什麼要寫那些酸詩來給我希望最後又告訴我那些不過是你父親假裝成你的筆跡!”就好像身上所有的精氣神都被抽幹,腹內空空如也,很快就要倒下去。
項陵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小雩,過去的事不能讓他過去嗎?我承認一開始我並不喜歡你,可是你不能說我現在不愛你。我對灼兒,永遠隻有兄妹之情。”
過去的事就能算沒有發生過嗎?
手背打開,啪的一聲清澈響亮地回蕩在宮道上。
“兄妹?有哪個哥哥會和自己的妹妹行巫山雲雨一事!”她一把推開他徑直往外走去。
項陵猝不及防,有些傻了似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低氣壓從宮中轉移到了公主府,兩人有史以來第一次也是最凶的一次吵架,項陵自然失去了睡主臥的權力,淒淒慘慘地抱著被子隨便找了一間客房。
天冷得很,客房雖然燒起了火爐,卻還是冷颼颼的。項陵做著自我催眠,正欲睡覺,忽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來的是管家,兩撇山羊胡,正值中年,家庭生活美滿。
不知怎的,項陵在看見他的時候腦海中浮現了這幾個字。
一早起來,還沒有吃飯,就有下人來報:周灼兒走了。
晚雩不緊不慢地穿上衣衫,取過嬤嬤送過來的信,上麵言簡意賅地寫明了離去的緣由,晚雩皺了皺眉,怕打擾他們夫妻?她要的不就是打擾麼?
她將信反複來回地看,也沒覺得哪裏不對,問了嬤嬤,嬤嬤說她昨天夜裏就走了,今天早上去找她的時候,桌子上隻有這麼一封信。
隨手將信丟在桌上,一番洗漱完畢,門口突然出現了那個害她一夜沒睡好的人,府上的人都知道他們吵了架,此刻見項陵端著早飯出現在門口,皆會意地離去,順便幫她關上了門。
項陵一眼就看到了信,晚雩順手遞給他,聲音有些僵硬:“周灼兒走了。”說罷,她看了看他的臉色,卻隻從上麵看到了驚詫。
他反應很平淡,甚至有些不在意,這叫晚雩吃驚。
第一反應就是他是裝的。
信任一旦被打破,無論對方做什麼,都是不被原諒的。
看著可口的飯菜,她更難受了,這算什麼?賠罪麼?她說的那些他都承認了麼?
一想到這些,她便沒了胃口吃飯。
既然和舒政說了要去遊山玩水,她便沒有多呆,收拾了幾件衣物帶上些銀兩,便跳上了南下的馬車,項陵自發跟上,他騎著馬跟在一邊保護,身後跟著十來個護衛。
清晨,太陽被巨大的山坡擋住,隻清清冷冷地照亮了小農舍,農舍外有一條小河,因長年照不到陽光,早就結了冰,厚厚的冰麵上有許多石塊,砸出一圈圈輻射狀的裂縫,卻沒能使冰麵碎裂。
還沒走近農舍,便可聽見疾風中帶來獵獵的舞劍聲,隨後是叮地一聲撞擊,雙劍撞擊處有火花四射。隻見院中的一男一女均很年少,然武功卻當屬一流。女的略占下風,每每都被男子逼至一角,卻總能在絕處逢生,逼得男子後退幾步,兩把劍就如同他們的左右手一般靈活地來去。
莞爾一劍從腳下橫掃過去,冷若足下一點,在大樹枝幹上借力跳了開去,順帶卷起一陣劍風往莞爾而去,莞爾錯步避開,劍走偏鋒,踩著碎葉直刺冷若的肩部。
一道劍光閃過,手中劍被隔開,隨後手臂一麻,吃痛間便失了先機,冷若一掌推向她,莞爾避閃不及便被擊中,劍尖在地上劃出尖銳的聲音,隨後戛然而止。
莞爾憑劍支撐著身子,一手捂著被擊中的地方,好半天沒起來。
冷若來到她麵前,眉頭一抽,伸出了手。然莞爾隻看了一眼,冷冷扭過頭去,勉強站起來,腳步虛晃地往屋內走去。
望著她疲乏的聲音,冷若心中一痛,每每此時,他便會自我安慰,這是為她好。
自從回了風月天,他對她越發嚴厲,每日練功完不成任務,便在冷風中繼續,完不成不許吃飯,除了教授武功,還有暗器等各種殺人方法,甚至如何在酷刑中保持清醒,以及逃生方法,如此嚴苛地要求著她,她怨憤,他也心疼。
可是,沒辦法啊,這是為她好。
不是不知道她的對自己的心意,隻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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