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170 更新時間：12-05-01 01:37
63、
幽深寂寥的走廊深處，塞巴斯蒂安坐在雕花木椅上，右手舉著一杯鮮紅的液體，在燈光下發出誘人的光澤。
“那麼，你還是不準備說嗎？”
他看著桌前匍匐的人，那個人有銀灰色的淡淡卷發，垂在肩上，烘托出頹廢的文學氣息，瘦削的麵龐令他優雅。可是此刻，他虛弱地喘著氣。
“彼列，你不適合做這樣需要吃苦的工作。”塞巴斯蒂安將酒杯斜斜傾倒，粘稠的液體緩緩流出，像線一般滴落，浸泡在厚厚的地毯裏。彼列驚恐地看著液體落地，突然痙攣起來，痛苦地抱住全身，似乎在竭力地想要挽回什麼。
“塞、塞巴斯蒂安大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彼列憂鬱的眼神從下向上仰視著塞巴斯蒂安，痛苦令他的麵龐有些扭曲。
塞巴斯蒂安停下傾倒的動作，饒有趣味地看著彼列，看他如何能夠自圓其說。真是個拙劣的謊言。
彼列掙紮著，但是持續地站起來，孱弱的身軀使他更加優雅頹廢。
“塞巴斯蒂安大人，我隻是奉命下界而已，具體的任務並沒有下達。天界的那一套運作您清楚的……”見塞巴斯蒂安沒有打斷也沒有接話的意思，他微微地笑了笑，接著說：
“但是大人，就我個人的看法來說，您是天之驕子，在地獄生活已經辱沒了您的榮光，如今，請恕我直言，如今又在人界自甘墮落。大人，萬能的主留下了他左手的位次，您認為這是為什麼呢？”
塞巴斯蒂安笑了，直接用力捏碎了手中的杯子，剩餘的液體奔散，彼列瞬間又倒了下去，發出無法言說的痛苦的呻吟。
但是彼列沒有忘記他們的對話。他慢慢地壓抑住痛苦，抬頭望著塞巴斯蒂安，一字一頓地艱難地說：
“大人，您這是何苦……”
“哦？你的意思是說我應該回天界匍匐在我們萬能的主的麵前悔過，請求他給予我榮耀，讓我成為他的左手，在天地間為他效勞？”塞巴斯蒂安揮手聚集了空氣中殘餘的液體。
“大人，您能這麼想真是太好了……我明白您對天界懷有恨意，但是請您重拾寬容的德行以及對主的愛戴。您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彼列永遠是追隨您的……”彼列鼓勵而忠誠地笑著，俊秀的臉雖然布滿了汗水，卻顯得很真誠。
“那麼撒旦應該怎麼辦呢？”
“大人，撒旦犯了不赦之罪，我主寬容才令他在地獄殘喘……”
再次爆裂了麵前重新聚起的液體，彼列痛苦地蜷縮。
“大、人……您不能為了那個罪人而放棄自己的前途啊……撒旦蠱惑了您，在地獄他做唯一的王者，您永遠也等不來出頭之日。大人，撒旦是毒蛇啊！”
實在是個忠誠的狗啊。塞巴斯蒂安看著麵前依舊堅持的人。多年不見，所有人都變了，連這個天堂的藝術家都有了氣節與立場了，自己真的應該回去嗎？
塞巴斯蒂安沉吟了。
最終，惡魔將散落在這個房間中的液體重新打回彼列的體內。
“彼列，我相信你。”
彼列緩緩露出了笑容。
“謝謝您，大人。”
“彼列，你能召集其他的天使嗎？也許……也許我們能抓住撒旦，作為我回到天界的路……”
“大人，您終於覺醒了……我們等您的回歸已經等了太久了！”彼列顫抖著站起身，對塞巴斯蒂安撫胸施禮，抬頭時，眼中閃爍著激動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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