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01 更新時間：11-05-14 12:23
這高速發展的事件讓我有些暈頭轉向。怎麼會這麼快這麼順利？心裏老是有一塊石頭放不下，會不會少了些什麼？
轉過頭一想，又覺得自己有些變態。明明真的很簡單很順利，我卻感覺不對勁。難道非要受盡艱難險阻我才覺得正常嗎？搖搖頭，甩開這些惱人的思想。康熙在朝堂上下旨，賜婚於兆佳•毓齊和十三阿哥。朝堂之上，皆是一片看好之聲。
我的心情？有些複雜。我要嫁給胤祥了，真的要嫁給他了。心裏很期待，很緊張。也，有些害怕。冉冉，是的，我沒辦法忽略她。
若說之前我是在皇宮，可以自欺欺人地想，胤祥身邊隻有我一個女人。可若是嫁進府裏，天哪，現在還隻是一個冉冉，將來會有更多的鶯鶯燕燕。我要怎麼對待她們？
像四福晉那樣麼？成天姐姐妹妹地叫著，指不定哪天就在背後捅你一刀。突然覺得皇子福晉真是一個危險的職業。
“想什麼呢？”我聞聲回頭，是星央，趕緊笑著拉進屋裏，道“今兒怎麼有空來了？”
“我可不是有空無聊來坐坐的，我可是特地還賀喜的！”星央一臉笑意地看著我，我知道她指什麼，也笑了笑，道“貝勒爺跟你講的？”
“這點兒事兒那還需要他說呀，宮裏還不傳遍了。”星央頗為自覺地抓起小托盤裏的瓜子往嘴裏送。這些天除了當值的時候去康熙那裏，平日裏都呆在屋子裏麵，隻有幾個稍微親近的點兒的人來賀喜，別的我倒是真沒注意。“都傳什麼呢？”
星央看了看我，道“你想聽好聽的還是不好聽的？”看她一本正經的樣子，我撲哧一下笑出來，道“都說說看。”星央吐掉瓜子殼，學著那些小宮女的語氣，說道“聽說沒，毓齊姑娘被皇上賜婚給十三爺啦！他們倆可算是終於熬到頭了，聽說從小就在一塊兒。感情可好了！”我聽出來了，這是好話的那一段兒。星央換了個姿勢，雙手環胸，略抬了些下巴，高傲地說道“哼，這個兆佳毓齊的手腕兒可真是高啊，一會兒媚惑皇上一會兒媚惑皇上的兒子。想怕是兩頭準備，釣著哪頭算哪頭吧。”
我已經笑得在抱肚子了，星央道“你怎麼都不生氣啊，說你是狐媚子呢!”我憋住笑意，道“她們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星央一愣，道“那也是。看你現在也知道你心性成熟了不少，若在以前，聽見這樣的話，定是要火冒三丈的。”
我微微笑了笑，往星央杯子了添了些茶水，道“如今是康熙四十四年，都快年底了。我若還是當年那副藏不住事兒樣子，以後怎麼活下去？”我腦海裏又浮現出冉冉那副不卑不亢的樣子，笑著對星央道“我可真是羨慕你呢！”
星央誇張地笑了笑，道“有什麼好羨慕的，你看看這朝堂上下，誰不罵我一句妒婦？”看她一臉調侃的神情，我道“達官貴人們肯定是真心在罵你，可那些福晉夫人，卻隻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嫉妒你呢！”
星央低頭喝口茶，微微笑了笑，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道“胤禩的額娘，讓我給他再娶一房。”她口氣平淡，眼神裏也看不出任何異樣，仿佛她在說別人的故事。我是害怕聽她說這些的，因為我幫不上任何忙。
如果你的好友在你麵前展示她的傷口她的悲哀，而你卻幫不了她，相信你也會十分難過。
“貝勒爺什麼態度？”我小心翼翼地問道，星央抿了抿嘴，道“我還沒告訴他。”接下來我就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在腦海裏不斷的搜羅安慰人的話語，可在這個時刻卻顯得太過蒼白。
“他肯定是不同意的。即使，即使他特別想要一個孩子。哎，都怪我這個不爭氣的肚子。”說完低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真希望裏麵會有一個小生命在傾聽。我依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星央卻笑道“你瞧我，說著說著怎麼講到這上麵來了。還是說說你吧。”
我也樂意換個話題，道“我沒什麼啊，還不是那樣，就是心理有些緊張而已。”她道“隻是緊張？十三爺府裏可還有一個側福晉坐鎮呢。”我笑了，道“怕什麼，不就是個冉冉嗎，我嫁過去可是嫡福晉，她還能惹出什麼幺蛾子不成。再說了，我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我的要求也不高，給我一個安寧的環境，讓我過好我的小日子就行了。要不然，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喲喲喲，沒看出來，你還有這股子狠勁兒。”
我也一下子就笑了，是啊，向我這種腦袋裏麵不著四六的人，哪有那股子狠勁兒。
正說著，院子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尖嗓子聲音道“福晉，貝勒爺已經完事兒了，說在乾清門等您。”
星央開口道“知道了，就來。”我揶揄道“感情真是好呢。”
星央撇我一眼，道“今後你去了老十三府裏，再進宮來還不是一樣的？”我們相視一笑，我道“我送你去乾清門吧。”
一路上說說笑笑倒也快，老遠就看見那個修長的背影站在乾清門外，背對著我們。
“胤禩。”他聞聲回頭，見我一起，愣了一下，我福身道“見過貝勒爺。”他道“再過些日子可就要叫一聲八哥呢！”聽他也來打趣我，臉不由地紅了，星央也跟著湊熱鬧，道“就是，來，先提前練習練習，叫聲八嫂聽聽。”
我輕輕一推她，道“去你的。”
他倆也不再逗我，打個招呼就上了馬車離開了。
不想這麼早就回去。有多久沒去延禧宮了？去看看吧。
從塞外回來後，天氣也漸漸轉涼了。這樣的日子走在路上還稍稍有些寒涼之意。
延禧宮還是以前的老樣子，一點都沒變。花圃裏的花草因為無人修剪而長得格外茂盛。手撫著它們，腦海裏又浮現出當年敏妃做桂花糕給我吃的模樣。真是懷念啊。
又走到小池塘那裏。桌椅倒是出奇的幹淨，看樣子有人經常收拾啊。坐在那兒，回想起以前的種種。昭月說額娘的桂花糕最好吃了，昭熹說皇阿瑪要是天天兒能來就好了。敏妃，那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六年了。
六年啊，真是快呢。我們都已經倒談婚論嫁的時候了。
敏妃娘娘，你能看見嗎？我跟胤祥就快要成親了呢。你應該是喜歡我的吧，娘娘，您在天上，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抬頭，夕陽的餘暉依然刺痛我的雙眼。還不到晚上，沒有星星。娘娘，以後，讓我來照顧胤祥吧。好嗎？
娘娘，毓齊兒好想您啊。
回去的路上，想起過去喜歡閉著眼睛走路。索性又閉上眼睛，全憑感覺。周圍沒有什麼危險的地方，就是一條筆直的石板路而已。張開雙手，慢慢地走著。
“你還真是好心情啊。”
我睜開眼睛，是胤禎，道“你怎麼在這兒？”胤禎偏著頭，道“我就不能在這兒嗎？”
“我可沒這麼說，好奇而已。”胤禎笑道“我剛從額娘那兒回來，十三哥也在，還說起你呢。”
在德妃那兒？“說我什麼？”胤禎想了想道“說你長得還行，就是脾氣壞了點，不知道以後十三哥會不會跟八哥一樣，不敢納妾呢？”
我就知道從他嘴裏聽不帶一句好話來，翻了個白眼。打算饒過他回去。他急忙扯住我的胳膊，笑得很狗腿，道“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別走啊。”
我回頭道“我不走幹嘛？”
胤禎放開我的手，道“說說話嘛，以後你變成我的十三嫂，可就沒那麼多機會說話咯。”這倒也是，反正回去也沒什麼事做，幹脆跟他聊聊。
“你剛才是不是從延禧宮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小時候也經常來敏妃娘娘這兒玩兒呢。可惜，紅顏薄命。”我沒說話，他也沒繼續。安靜了沒多久，他道“毓齊兒，你知道嗎，其實我也喜歡你呢。”什麼！淡淡的語氣，在我耳邊卻如同炸雷一般驚住了我。
“你別那個表情，我喜歡你就讓你那麼不自在嗎？”我有很不自在嗎？調整了一下表情，道“沒有，隻是，沒想到而已。”
“我也沒想到呢。從小就帶著你們一塊兒玩兒。我以為我心裏把你當做昭熹一樣，像我妹妹一般。可看到你跟十三哥，怎麼說呢，心裏怪不舒服的。具體是為什麼我一不清楚。”我沒說話，他繼續道“好像你眼裏隻有十三哥呢。四哥封了九哥的鋪子，你幫著他們。十哥打了十三哥，你卻隻去看他。同樣是禁足，你從來沒有想過要來看看我吧？那半個月，我多希望你也能來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呢。”
我怔住了，我知道他說的是哪次。胤禛封了藏月閣之後老十心裏就一直不舒服，到處找茬兒。居然辱罵胤祥，胤祥氣不過便動手了，兄弟倆扭打起來。後來康熙讓他們分別禁足思過，我是去了胤祥那兒，卻完全沒想過，胤禎，也同樣在受罰、、、、、、
“不過還好，你至少把我當做朋友。”
“十四，我、、、、、、”
“你看，這就是區別。你從來不叫我們的名字，不是十四阿哥就是老十四。可你卻叫他胤祥。好久了呢，有一次我看見你跟他一前一後進了延禧宮。原以為是你們倆約好的，後來才知道這是你們的小習慣。有事兒沒事兒就去跟敏妃娘娘說說話。其實我也常去呢，小池塘那兒一張小桌子，兩把椅子。仿佛那就是你們兩個的世界，容不下第三張椅子。我不管怎麼靠近，始終在外麵。你看不見我。”
我之前還納悶兒，胤祥出宮之後為什麼小池塘的桌椅總是那麼幹淨，想必，是胤禎擦拭的吧。
“我每次去的時候都好想坐在那裏。可就是不敢。他們明晃晃得杵在那裏，昭示著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世界，我就像一個外人闖了進來。扶欄，小池塘，桌椅，都在排擠著我。心裏不禁好笑，小時候不知道來過多少次的地方，如今卻都在抗拒我。”
他的表情並不是很心痛，仿佛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守候。胤禎，我到底，傷你多深？
“毓齊兒，現在好了呢，皇阿瑪終於下旨了。終於讓你們在一起了。我也終於可以死心，可以鬆口氣了。你不知道我這些年有多累啊。我想告訴你，理智卻告訴我你不會屬於我，所以我什麼都不說。可皇阿瑪又沒有賜婚，也許，也許我也有機會呢？可笑吧，我就在這種矛盾中度過了五、六年的時間。”
“對不起，我、、、、、、”
“你不用說對不起，都是我自己的事情。現在皇阿瑪已經下了旨，我再也不用癡人說夢了。也好，你跟十三哥在一起了，難免會有磕磕碰碰。跟我就不一樣，你把我當朋友，永遠不會跟我鬧別捏，對不對？”看著胤禎深邃的雙眸，我心痛了，狠狠的點頭。眼睛卻看不清這張臉了，胸口酸的慌。
“你別哭啊，我可不是想出來想惹你哭的。”他慌亂的掏出手帕幫我擦拭，嘴裏還不停的念叨著“別哭了，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為咱倆有私情呢！”
聽他這時候還能開玩笑，忍不住樂了。他歎口氣，道“也罷，我也算是如願以償了。你也是會心疼我，會為我流淚的對不對？”
又是那樣深情的眼神，天哪。愛新覺羅家到底怎麼回事？！個個都是情聖麼！我不住的點頭，眼淚又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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