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26 更新時間:11-02-18 13:30
莫曉天帶領一行人回到城中已是第二日的清晨,昨夜與燕老大秉燭一宿,終於商定了製敵戰術,隻要揪出潛藏於東諦邊境的南邵兵卒,再由聖上質問於南邵國,那麼短期內,這片祥和,便可保得住。
這個人,為什麼對百姓之事這般執著,莫曉天看著城中早起做活的人們,不禁想起燕老大的話來。
其實,我們都天真,你信你的王,卻又懼怕前車之鑒,因而不願長居廟堂。而我呢,隻想百姓安康,哪怕是多一分鍾,也要爭取。
她究竟是什麼人呢,比誰都天真,也比誰都想得通透。
昨夜,二人商談時,他問道,“你覺得天下會平和多久?”
燕老大搖搖頭,“今天下四分,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更何況是四國,莫大人,我期盼和平,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四國必有一場大戰,而現在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平和確是假象。可莫大人為何不能這樣想,四國都知假象,卻又在極力維護,這是為何?”
莫曉天略微思索,“因為,他們都在怕。”
“一語中的。”燕老大將桌上的四個茶杯擺在莫曉天麵前,“當年,四國就像這四個茶杯,都是花瓷的,無論是我碰你一下,還是你碰我,都會是兩敗俱傷,況且,就算勝出,也隻會是剩下兩國的嘴邊肉,全無反抗之力。因而,十幾年來,四國平靜,事態安詳,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足與另外的三國抗衡。可是,十幾年過去了,有人等不住了。”
“你是說,南邵。”
“不僅,你們的聖上此次派你前來邊關。”燕老大停頓一下道,“也是因為,他等不住了。”
“你……”莫曉天猛然站起,想要反駁什麼,最終也未說出。
“南邵等不住了,想要通過卑劣的手段瓦解東諦,結束麵上的平靜。可是……”燕老大將一旁的金杯拿起,放在茶杯中,“在戰爭中,手段是需要的,但,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南邵深知此理,才會想埋伏東諦。”
看著燕老大將桌上的三個茶杯圍在金杯邊緣,莫曉天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是說……。”
“這個金杯便是現在的東諦,幾十年間,東諦的強大遠超於四國的想象,現如今,東諦實力在四國中居於首位,雖說不可同抗三國,但收拾兩個小國還是可以的。”
“所以,南邵坐不住了。”莫曉天執起桌上的金杯,“東諦與兩國相鄰,北鄰北冥,西鄰南邵。北冥地小人稀,與外界聯係極少,對於戰爭一事在四國之前便不甚在意,而南邵則不一樣,東諦日漸強勢,他怕這場涿鹿天下的戰爭,會從他開始,所以,他怕了。但他這一怕,則是給了我東諦絕佳的機會。”莫曉天移動金杯,將一隻茶杯撞倒。
燕老大從莫曉天手中奪過金杯,“金杯,雖然比茶杯堅固,可因其太過耀眼,也易被賊人盯上。所以……”燕老大將金杯放回莫曉天的手中,“我幫你揪出南邵埋伏,請你回去告訴你的君王,有時做一個鍍了金的茶杯,不如做一個上了瓷的金杯。南邵要除易如反掌,隻不過,現在東諦需要的是,韜光養晦。”
“大人,大人。”身旁的王大人拽了拽莫曉天的衣袖,打斷了他的回憶,“大人,您是要怎麼處理昨天的乞丐啊。”
莫曉天聽聞,猛然想起,昨日王大人在花園外被王大發打昏,知道今早才行了過來,所以之後的事情,具不知曉,“哦,昨天的乞丐,我問了,不是他們這夥人做的,咱們被別人蒙了,這個,王大人,您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我就不送您了。”
“怎敢,怎敢,大人先請,先請。”王大人哈著腰,送走莫曉天,嘟囔了一句,“這在上位的人可真是奇怪啊。”
莫曉天不對王大人道明事情,是因昨日燕老大曾提及,有幾次,偽裝成商人的南邵官兵曾有王大人吃過酒席,彼此似有什麼交易,所以這個人不可信。
莫曉天回到閣樓,歎了口氣,自己不信任朝廷官員,而去信一個來曆不明的人,隻因,她的話說到了自己的心裏,這個非讓他叫自己燕同學的,真是個奇人。
這幾日,躲避在離東諦邊關小鎮五裏開外峽穀中的南邵官兵很是不解,他們派往鎮中與東諦官員接頭的人一個個都沒有回來,隻是在前兩日捎了口信說,王大人盛情難卻,便留在鎮中幾日,請諸位勿念。
掌管此處的將軍更是臉色鐵青,這群兵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那個王大人就是個酒囊飯袋,若不是王的主意,實在是不願與他有任何瓜葛。現在看看,自從結交上了他,潛伏在這的幾百名士兵便天天往城裏跑,跟著那個王大人花天酒地,這次更過分,竟然幾波人同時不回來了。
說來南邵在部署埋伏時,並未想到會被東諦注意,再加上南邵新任帝王很是怕死,國中有些資質的將領都被留在京城附近,在外的大多是才識平平,這個將軍便是一人,而燕老大曾在地圖到手後刺探過此處,對此人的性情略有了解,因而才會兵行險招,想出這個法子。
莫曉天在初聽到這個計劃是,極力發對,將進入城鎮的南邵士兵一律軟禁,一個不好,便會打草驚蛇,何不直接攻入駐地,一舉拿下。但燕老大說,南邵兵在峽穀中,峽穀外一馬平川,稍有異動,南邵兵便會逃回南邵國土,一不小心,我們還會落一侵擾邊境之名,隻有將他們引出峽穀,引入東諦的領土,才可動手。而軟禁他們進城的士兵,便是在放煙霧彈,使他們對事態產生疑問,進而探查,那時再出手,必可成功。
最終,莫曉天不得不同意燕老大的想法,隻是最後他也沒弄明白,煙霧彈是什麼。
南邵的這個將領叫馬前,名字倒有幾分軍人的樣,但腦子總是跟不上,十幾名士兵不見蹤影,他派去探查的也不見歸來,一時間,怪異的感覺總是擺脫不了,終於,在近百人未歸後,他坐不住了,就在此時,一封信送到了,確切的說是一個賬單,上麵列舉了他的士兵這幾日在城鎮中的花銷,高達三百兩銀子,信上注明,他不給錢,那些士兵便發配到礦山去做苦力。這個馬前是有苦說不出,他南邵士兵偽裝成商人進城,今日出了這等事,又不能告知真正的身份,又沒有錢可給,這如何是好,最終,他決定等入夜了,帶上剩下的兄弟們,潛入這家酒樓,救人。其實,他隻要動動腦子,便會發現,哪個酒樓能扣押一百名顧客,而為什麼他的兵都被一家扣住了呢。但馬前就是這麼個人,他這個將軍也是因為朝中有能耐的都被扣住了,實在是沒人了,才被選中的。
正因為知道這些,燕老大才說,南邵要除易如反掌。
應該說,一切進行的都出奇的順利,馬前帶了一幹人等來到信上的酒樓,一陣傻眼,這不是酒樓,而是燕老大的舊宅,莫曉天早在幾天前便瞞住王大人,從京中調來了部隊。南邵隊伍一經入內,便被團團圍住。就在馬前被綁的同時,另一路人馬,潛入南邵在峽穀的據點,抓捕了剩餘的士兵,並將一些證明南邵在此埋伏,伺機擾亂東諦的書信證據,可說,這場仗打的異常的漂亮。
幾日後,抓住的南邵士兵被扭送京中,等待聖上的裁決,而南邵已傳出消息,一切隻是誤會,會潛特使前來說明,王大人也因通敵罪被帶往京中,等待處審。
“我覺得好像自己是什麼電視劇中的正直清廉的官吏,解決了一件眾人都棘手的貪汙大案。”燕老大坐在舊宅的假山群中,飲著白玉杯中的紅酒,這杯子,是後來,她踹著王大發爬上去取的。
莫曉天坐在她身旁,手中執著杯,“什麼事電視劇?”
“電視劇啊。”燕老大仿佛喝多了,躺到了地上,“就是一個小匣子,裏麵有人在演戲,就像看台上的戲劇一樣。”
“戲劇?”
“就是唱戲啊,笨哪。”燕老大輕拍了莫曉天一下,她的聲音又轉為女子。
“你在幹嘛?”莫曉天學著燕老大,也躺在地上。
“看星星,你有問題嗎?”
“沒有。”
兩個人在深秋的夜晚,靜靜地躺在假山群的花園中,看頭頂的夜空,很久沒有說話。
“莫曉天。”
“恩”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裏?”
“為什麼?”
“因為呐……”燕老大將手掌伸向夜空,“我對不起一個人,我欠她很深,在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我想,為什麼我做了那麼多壞事,傷她那麼深,還活著,為什麼老天不讓我死去。”
燕老大從地上坐起來,拿起酒杯,一口飲盡,“後來,我知道了,老天一定是覺得就這麼讓我解脫,太過簡單,這個世界上,人死並不痛苦,痛苦的是活著。”
莫曉天靜靜聽著,忽然,他覺得她真的是一名女子,雖然她有才識,但她畢竟是女子,她的堅強,她的不在意,都隻是脆弱的偽裝,在最後,昏沉入睡間,他告訴自己,要一生一世保護這名女子,因為,她讓他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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