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1 更新時間：11-04-06 22:26
好吵，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仿佛身邊來回穿梭者很多人，燕子溪掙紮著抬了抬眼皮，麵前一片黑暗，剛剛還吵鬧的人群，忽的全都消失不見了。燕子溪漫無目的的在黑暗中走著，仿佛永遠都到不了頭，不知道過了多久，麵前突然出現了一條河，銀色的河水翻滾著流動。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燕子溪漸漸開始仔細思考起來，沒有人，四周安靜的仿佛連空氣都停止了，隻有這條河水嘩嘩的流動。“有人嗎？”她的聲音回蕩在黑暗中，“這裏究竟有沒有人？”
啪啦，啪啦。撐槳的聲音從河麵上傳來，不知何時竟然出現了一艘船，河水湍急，而小船卻異常平穩，船隻靠到岸邊，撐船的是個麵色僵硬的年輕人，他看了眼燕子溪，“渡河？”
“河那邊是什麼？”燕子溪出聲問道，“這裏是哪裏？”
撐船人僵硬的瞥了她一眼，“不知。”燕子溪猛然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是渡還是不渡，正想著，腳卻不自覺的抬了起來，邁到了船上。那一刻，燕子溪仿佛看到渡船人冰山一般的臉上顯出了詭異的笑容。
就在自己無法控製另一隻腳的時候，突然一隻手大力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拖了上來，“哎呀，老大，你怎麼到這裏來了。”燕子溪一愣，這個聲音是，“大發。”
那渡船人見她不會上船了，便蕩著漿離開了。身後的王大發舒了口氣，“哎呀，哎呀，老大，你差一點就死掉了，知不知道。”
燕子溪想要點點頭，但又覺得自己的確不知道，一時間便僵到了那裏，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老大，你不是平常話最多嗎？怎麼現在不說了。”燕子溪轉過身，看到王大發，“你為什麼會在這裏。”
“這個嘛……”王大發撓撓頭，“說來話長，你又不能再這裏呆久了，哎呀，反正就是那時我死掉之後，被升職了，成了陰間的衙差。”
“大發”見燕子溪一臉的愧疚，王大發拍了拍她的頭，“老大，我現在不是挺好的，最起碼不用愁肚子的事情，而且，也不是乞丐了。”
燕子溪還想說什麼，王大發卻眉頭一皺，“話說，老大，你怎麼到這個地方來了。”燕子溪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看來有人想要害你啊，你快回去吧，這裏呆久了，會沾染上陰間的晦氣。”王大發說著就要把燕子溪向一旁的洞中推，燕子溪看著那個不是合適冒出來的洞，不禁汗顏陰間的技術，回過身，抱抱王大發，“大發，你多保重。”
王大發咧嘴一下，“老大，怕是你才應該多保重吧。”
燕子溪笑笑，眼神向遠處隨意一瞥，卻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李鐵？”
“你認識他？”王大發看著站在河岸邊的人，“他是剛來的，在等船。”
“為什麼他會……”燕子溪的目光落到王大發身上，“能帶他一起走不。”王大發搖搖頭，“他是死靈，就算回去，也隻會腐爛在肉體裏，人死不能複活，老大，你還是對人這麼心軟。”
“可是……”燕子溪頓了一下，她直覺李鐵的死跟自己有直接的關係。而王大發則趁此空蕩將她推進了洞中，“大發！”耳邊的氣流讓她一愣，聽到王大發喊道，“老大，那個李鐵，我會好好送他去投胎，你就放心吧！多…保…重了。”
而此時的村中，莫曉天等人將燕子溪放進木箱中，抬上了村旁的高山，此處以前是土匪的據點，自從被剿清後，便被空了出來，山中的房屋也是一律未動，莫曉天協同柳仙兒將木箱抬進房屋，把燕子溪從木箱中抱了出來，放到屋中的床上，此時距午夜還有段時間，燕子溪暫時也不會醒。
柳仙兒坐在屋外，從高處看向下麵的村子，到了最後，他們還是接受了鐵匠的做法，犧牲他，換取燕子溪的安全，歎了口氣，柳仙兒看著大敞的屋門，莫曉天從屋中出來，坐到了門口。柳仙兒自嘲道，看來他們二人都不知該如何麵對即將醒來的她。
“總管。”留在後方的兩名侍從，趕了上來，“那些人已經知道被騙，但還未發現我們的蹤跡。”柳仙兒點點頭，“鐵匠李他人是被俘還是……”侍從低下了頭，“對方發現被騙後，便殺了那鐵匠。”
“……”柳仙兒歎了口氣，“你們在四周好好注意著有什麼可疑的人，盡快回報。”
侍從遠去，這個深山的費屋又恢複了平靜，莫曉天在不遠處，見柳仙兒的表情便知鐵匠是凶多吉少了，不知道她醒來會作何感想。正想著，屋中傳來翻到東西的聲音，柳仙兒同莫曉天對視一眼，衝進屋內。
燕子溪剛剛清醒，直覺視線模糊，頭腦暈眩，想要喝口水。便從床上下來，此時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石室中，隻是按照舊時的記憶，向前走了兩步，便被一個斜倒在地上的椅子絆倒。
莫曉天先進了屋，見燕子溪坐倒在地，便急忙上前將她扶起，“燕老大，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裏？”燕子溪被摔了一跤，反倒眼前清明了許多，見是莫曉天，開口道，“沒什麼事，就是沒站穩。”回頭四處張望了一下，心下一沉，“此處是……”
莫曉天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柳仙兒，後者儼然一副交給你了的神情，燕子溪在二人間看了看，明白過來，“你們將我帶出了村子。”見莫曉天點頭，燕子溪頓時歎了口氣，“為什麼不是先跟我商量。”
“情形緊急，若是不盡快將你帶出，怕是……”
燕子溪揮了揮手，打住他的話，“現在什麼也別說了，我們還是快走吧。”
“你的身體……”莫曉天扶住燕子溪還在搖晃的身子，“我們還是等一等吧。”燕子溪推開他，“來不及了，不走就來不及了。”
此時，燕子溪的執著另柳仙兒心中生疑，為什麼要這般慌忙，連鐵匠都未詢問，究竟是，……正想著，侍從回報，下麵的村子好像起火了。
“起火？”柳仙兒的聲音讓屋中的人都寂靜了下來，燕子溪一把推開莫曉天，衝出屋門，跑到高處，隻見下麵的村莊由被北邊開始，火勢漸漸蔓延開來。此時正值午夜，多數人家已經入睡，大火順著南風席卷而來，防不勝防。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燕子溪看著村莊逐漸被大火吞噬，口中一直重複著這句話，柳仙兒站在她身旁，也被下麵的大火驚住，“這，這是……”
燕子溪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們還是趕快從後山走吧，如今大火趁著南風，很快就會燒上山來。”
“子溪。”柳仙兒明顯看著這名女子的雙手在顫抖，卻還是做出了這個決定，“子溪……不要勉強自己，我們可以……”
“不可以！”燕子溪截斷柳仙兒的話，“不可以的，我不能將你們牽扯出去，更不能將東諦牽扯進去，你明白嗎！”
柳仙兒點點頭，“我明白，我們走。”
一旁的莫曉天看著燕子溪，這名女子的臉上寫滿了疲憊，他突然覺得自己同柳仙兒其實做錯了，他們也許應該從一開始就問清楚她的意見，他們應該想到燕子溪一直待在鐵匠家是有自己的顧慮的，而這份顧慮他和柳仙兒並沒有想到。
“燕老大，我……”看著燕子溪溫善的眼神，莫曉天突然什麼都說不出口了，思來想去，還是隻說了，“對不起。”
燕子溪搖搖頭，“其實，我要謝謝你，謝謝你曉天，一直沒有放棄。”
“燕……子溪”
她對莫曉天笑了笑，“走吧，莫兄。”
燕子溪說的沒錯，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那座小屋便被順山而上的大火吞噬，火勢燃燒了很久，村子中幾乎沒有人生還，燕子溪不說，莫曉天也能感到，她在自責，她將這座村子的災難盡數歸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次歸來，她作為燕子溪似乎比之前更令人難以捉摸了，這三年間，她究竟都經曆了什麼，為什麼會每天隻清醒幾個小時。照柳仙兒的判斷，這並不是中個毒，燕子溪的身體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但……看著再一次就如睡眠的女子，莫曉天不禁問向柳仙兒，“究竟是什麼原因？”柳仙兒搖搖頭，“現在還不確定，不過我懷疑跟當年夢斷情下在她身上的毒蠱有關。”
“你是說蠱毒的後遺症。”
“也不能一概而論。”柳仙兒分析著，“我一直懷疑夢斷情身上的毒蠱之所以會消失，跟子溪有著莫大的關係，也就是說，因為子溪的毒蠱被除，連帶著夢斷情的毒蠱消失。而作為連帶的夢斷情尚且雙腿殘廢，更何況子溪。”歎了口氣，柳仙兒繼續說道，“不知道她是承擔了多大的代價，才去除了毒蠱。”
莫曉天心中一顫，沉默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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