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61 更新時間:11-02-28 08:10
朱子雲的離開,並沒有帶給“羽之歌”多少悲傷,或許是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子雲老師隻是去外麵散散心,去外麵理清楚自己的心情,或許是因為他們沒有忘記自己在他們敬愛的子雲老師麵前所許下的承諾。
似乎在朱子雲離開後,“羽之歌”的所有人都變得更成熟了,至少他們又學會了一件事情,珍惜你所愛的人。
朱子雲和若若兩個人的事情對姚藤鳴和盛依藍、相少修和楚幽然的感觸很深,一段持續了十幾年中間又斷了好幾年的初戀,換成是他們,他們能繼續嗎?
受影響最大的,或許是羽歌了,他跟馨雨沒有一點基礎,既不是青梅竹馬,也沒有山盟海誓,有的隻是彼此之間開始萌發的一種戀意,或許羽歌對馨雨在一開始就是有很濃的愛意,但是馨雨對羽歌,卻是從羽歌英雄救美開始有了改觀,他們兩個,甚至還沒有真正確定過關係。
羽歌知道朱子雲或許是因為後悔當時拋下若若,後來後悔了才沒敢去真正麵對她,到最後才需要用一次借口為“散心”的旅行來終結自己曾經的遺憾。前車之鑒,他羽歌暗暗發誓,現在開始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要是讓自己將來不會後悔的!
所以從送別朱子雲開始,羽歌就時時刻刻跟馨雨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聊天、一起做作業,羽歌始終都是一副舍不得馨雨,仿佛馨雨就要離開的樣子。
這天的傍晚,如同往常一樣,晚飯過後,羽歌叼著根香腸攤著作業坐在馨雨的對麵,敲著手裏的鉛筆哼著旋律,想著新歌的曲子。
“坐我旁邊來!”馨雨撒嬌地說道,“給我擋風。”
“好嘞!”羽歌二話不說,拿了自己的作業本就翻了桌子坐到馨雨的身邊。
剛一坐下,周助猛地從門外闖了進來,大汗淋漓站在羽歌的身邊,在自己微紅的眼眶上一擦,拳頭緊握、身子發著顫,同時發出顫抖的聲音:“羽歌,子雲老師、子雲老師遇難了!”
“什麼!”羽歌“噌”一聲站了起來,整個人像一根竿子一樣一動不動,難以相信的目光緊緊盯著周助。
周助全身都在顫抖,嘴唇已經因為過度的抖動而說不出話來了。
羽歌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說周助說錯了,子雲老師好好的,怎麼會出事呢?他不是去芬蘭了嗎?肯定是周助在騙自己。
於是羽歌拚命搖著周助的身子,讓他清醒,告訴自己,子雲老師現在已經到芬蘭了,過幾天就會回來,可是周助沒有回答他,沒有跟他說任何羽歌想讓他說的話,隻是在羽歌身邊那樣站著,不住地顫抖。
姚藤鳴衝進了羽歌的班級,將羽歌和周助扯開,冷靜的站在原地,教室裏的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他的身上,姚藤鳴眼睛痛苦地閉上,冷靜的對羽歌和周助說:“跟我走。”
“去哪裏?”羽歌一下子扯住了轉身離開的姚藤鳴的衣服。
“去校長辦公室。”姚藤鳴的聲音依舊那麼冷靜,冷靜得讓羽歌有點寒冷,讓羽歌懷疑眼前看到的一切是否真的是真實的。
羽歌緩緩地鬆開了手,雙腳似乎在自己走動,跟著姚藤鳴和周助慢慢地帶著自己離開,去校長的辦公室。
馨雨放下手中的筆,看著羽歌離去的背影,顧不上自習鈴聲響起,連忙跟了出去。
當羽歌衝進校長辦公室,他發現“羽之歌”的所有成員都在,盛依藍、相少修、楚幽然,還有帶自己過來的姚藤鳴和周助,但為什麼他們的眼眶都是濕潤的,為什麼他們的眼眶都是微紅的?
田校長把一盒錄像帶放進播放機,自己默默地走到門外,隨手將門關上,剛好和趕來的馨雨撞在了一起。
田校長知道馨雨與“羽之歌”的關係,更知道馨雨同羽歌的關係,但此時他能做的,卻隻有向馨雨搖搖頭,同她在門外等著門內的“羽之歌”。
錄像帶裏放的是一條新聞,羽歌雙目緊緊盯著屏幕看,不肯放過這條新聞的每一個細節。
“北京時間昨天下午3點,一架由S城飛往芬蘭的X-XXX型飛機在XX上空失事,機上132名乘客無一生還……”
羽歌感到自己的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新聞的第一句話,讓他徹底的站不住腳根,倒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
新聞其他的部分已經不重要了,無非是說著搜救隊怎樣怎樣的努力搜救,說死者的家人損失賠償,完全沒有一句可以給羽歌鎮定的話。
X-XXX型飛機,羽歌把含有這幾個字的部分反複看了再看,時間、地點、機型,完全與朱子雲所乘坐的飛機一樣,完全一樣!
當淚水終於從羽歌的眼眶裏滑落的時候,他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羽之歌”的其他成員都潤濕了眼眶,為什麼周助的身體會止不住地顫抖。
羽歌也開始顫抖了,身子因為悲傷,完全不由得自己控製,一陣一陣,完全沒有停下的征兆。
良久,羽歌終於慢慢地站起來,差點因為站不住腳而再次摔倒。身子已經開始停止顫抖了,淚水也已經止住了,羽歌終於說服了自己,朱子雲沒有死,至少他沒親耳聽到何平和若若給他朱子雲的死訊。
“別哭了!”羽歌憤怒的吼了出來,卻發現這裏哭得最傷心的,或許是他自己才對。
“我要去問清楚!”羽歌固執地甩開擋在自己麵前的椅子,打開門衝出了辦公室。
“羽歌!”所有人都喊著羽歌的名字,追著羽歌出去。
羽歌是從安琪兒一直跑到城裏的“金音集團”的,當他站在“金音”門口的時候姚藤鳴、馨雨他們剛好坐著田校長、秋主任的車趕到羽歌仿佛沒有見到他們一般,緩了幾口氣,又管自己往“金音”裏麵跑。
沒有人攔著羽歌他們,因為“羽之歌”,整個“羽之歌”的成員都是一張張熟悉的臉,是“金音”的驕傲;沒有人能攔住羽歌他們,因為他們一定要找到何平問清楚,他們的子雲老師到底怎麼了?
羽歌闖進何平辦公室的時候,若若也在,羽歌能看到她伏在何平的肩膀上身體微微起伏著。
“告訴我!”羽歌因為長時間的跑步,導致連說話都沒了力氣,聲音也變得沙啞,“子雲老師是不是安然無恙?”
沒有人說話,整個辦公室安靜地能聽到若若輕微的抽泣,能聽到羽歌沉重的呼吸,能聽到何平悲傷的歎息。
姚藤鳴他們衝了上來,因為跑得太快,所有人都沒能刹住腳,一下子撞到了站在門口的羽歌身上,把羽歌撞進了辦公室裏麵。
“羽歌!”最後麵的馨雨推開擋在前麵的姚藤鳴等人,連忙衝到羽歌身邊將他扶起,“你,沒事吧?”
羽歌沒有理會馨雨的關心,依靠馨雨的攙扶和桌子來穩定自己的重心,緩緩地站起來,指著何平怒喝:“你告訴我子雲老師是不是安然無恙!”力氣沒了,聲音卻還是那麼堅定。
還是沒有任何的答複,何平依舊是用自己的手拍撫著在自己身上垂哭的若若,沒有做聲。
“何平!”羽歌一把推開馨雨,想要衝到何平的麵前,但卻因為虛脫,而站不住腳,一下子向後傾倒。
“羽歌!”姚藤鳴衝上去扶住了羽歌,等到羽歌站穩時,突然又一拳把他打倒。
“姚藤鳴!你幹什麼?”馨雨、盛依藍、楚幽然同時大叫起來,剛想去阻止姚藤鳴向羽歌再進一步,卻被相少修、周助等人給拉住,搖頭示意讓她們什麼都別管。
姚藤鳴慢慢走到躺倒在地的羽歌身邊,把羽歌扶起後,又是一拳打到他臉上,這一拳,將羽歌打倒出血。
“你清醒了嗎?啊!”姚藤鳴扯著羽歌的衣領怒吼著,一氣之下,竟然又打出了一拳。
羽歌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嘴角上的那絲血跡也不知道是真的從嘴巴裏溜流出來的,還是從鼻子裏流出來的。他無力地爬到牆邊,強忍著痛,倚坐在地上。
“子雲老師死了!他發生空難死了!這是事實!”姚藤鳴俯著身子朝羽歌大吼,“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傷心?就你一個人難過?我們誰不比你心痛失去了子雲老師?若若姐,好不容易等到了子雲老師答應娶她;何平,子雲老師是他在世上僅剩的唯一的一個親人,現在他們都失去了子雲老師,你自認你的悲傷會高過他們的絕望?你太自私了!”
姚藤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麵對著羽歌,他的聲音開始哽咽,語氣開始悲傷,神情開始回憶。
“還記得我們一開始的時候,否認子雲老師嗎?他其實沒有生氣,隻是想教訓一下我們,讓我們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子雲老師完全沒有老師的架子,與我們相處,完全像是朋友一樣,我還記得那天晚上他還替我們一個人頂住王小強的報複,讓我們先逃,還有……”
“還有在那次樂隊組複賽的時候,我已經對比賽失去了所有的信心,是子雲老師告訴我,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夠放棄,隻要有人願意聽我們唱歌,我們就要唱到最後,唱完我們的歌!”
“我也記得,那天我們去跟蹤羽歌和馨雨,為了趕上快離站的公交車,子雲老師在我跑動的時候狠狠踹了我的屁股一腳,給了我一個加速度,直接撞到了公交車上,讓後他又很義氣地把我拉進車廂。”
“那天在車裏,我還記得子雲老師教我們怎麼利用公交車的方便,調戲美女,但當他看到若若姐很意外的在他身後的時候,他竟然在車門關閉的一瞬間就逃出了車廂,現在想起來,當時真是很滑稽……”
“還有呢,子雲老師老是給我們講笑話,講故事,在我們無聊的時候,總能夠把快樂帶給我們。”
“其實,我想說子雲老師上的班會課真的很差,但是真的很打發時間!”
“子雲老師……”羽歌終於哭了出來,“羽之歌”的其他成員,還有馨雨,都圍在了他的身邊,哭出了聲音。
朱子雲的死,帶給“羽之歌”的是無法言語的損失,一個良師或是一個諍友,無論是哪一個,帶給“羽之歌”的都是悲痛、傷心,以及無法彌補、無法替代的指航標。
安琪兒方麵,為了給這六個孩子以及與朱子雲在平時感情比較深的馨雨有時間梳理悲痛的心情,找了個借口,讓他們提前回家休息,等下一個星期再回來上課。
羽歌對朱子雲的感情最深,從一開始的對決,到後來的比賽激勵,更後麵的跟蹤自己與馨雨的約會,每一件事情,羽歌都是記得那麼清晰,還有那把,朱子雲送給他的吉他,吉他代表了他敬愛的子雲老師。
在學校門口分別後,“羽之歌”的七個人懷著各自不同的心情回到了家,一臉的沮喪、一把吉他,還有一隻半拖半掛的包,羽歌靜靜的站在自己的家門口。
羽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著什麼,在門口站了好長時間,然後掏出鑰匙打開門,終於走了進去。
幸好羽歌的父母不在家,羽父羽母從來不希望羽歌在除了學業外還關心其他的事情,從來沒有支持過羽歌所追求的任何事情,或者甚至連羽歌的學業,他們也經常會潑冷水。
羽歌僥幸自己的父母不在家,歎了口氣後將自己的吉他藏在了房間的書桌下,又捧了一大摞的書覆蓋在吉他上,自己滿意的檢查過之後才終於放了心,但此時心裏一空,竟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再做什麼。
在家裏,不想看書、不想看電視、不想玩電腦,不能彈吉他、不能碰音樂,到底還能幹什麼?
羽歌愣愣的坐在自己的房間裏,什麼都不做,就那麼愣愣的坐著,想著子雲老師還在時候的那些過往,那些點點滴滴,他突然發現,張老師他留不住,子雲老師他更留不住。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時間,直到日落西山,羽歌的母親偶然的發現羽歌竟然沒在學校,而是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才終於打破了羽歌的回憶。
羽母很驚異地詢問羽歌,是不是羽歌逃學出來了,羽歌很不耐煩地搖頭解釋,終於羽母在羽歌的指示下打了電話給安琪兒的校長問清楚了“狀況”,羽母才放寬了心,問羽歌今晚想吃什麼菜。
等羽母出去了,羽歌淒涼的發現,自己竟然真的就這麼在家裏坐了一整天,滴水未沾、粒米未碰,忽然間,又想起了在朱子雲的別墅裏住時,“羽之歌”們和朱子雲在一塊排練、嬉玩,是多麼快樂的事情,突然鼻子一抽,雙眼又紅了起來。
晚飯的時候,羽歌被羽母叫了好幾次才下樓吃飯,羽歌家飯桌上有看新聞的習慣,羽歌一入座,完全沒有心思去理會喝酒的父親,看新聞的母親,匆匆吃了幾口飯,就借口不舒服,放下碗筷又回到了樓上房間裏。
“飯也是在子雲老師家的好吃。”羽歌悲傷的想著,躺在床上,同昨晚一樣,掛著淚,慢慢進入夢境,那個他的子雲老師還在的夢境。
“子雲老師,你真的永遠離開了嗎?”房間裏,是羽歌夢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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