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鬆岡

深入虎穴  第四章初入皇宮（五）

章節字數：1848  更新時間：12-01-06 0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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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盒裏放了好幾種不同的花瓣，鮮花，幹花，兼而有之。隨著盒子的打開，沁人心脾的花香頓時彌漫了整個房間。

    看著那個香盒，寒雪晶許久沒有說話。她從小侍候蘇小雅，自然知道那些花瓣的用處。蘇小雅沐浴喜歡用花瓣，而且她還非常講究，不同的服飾要配不同的花香。

    ‘我出來這麼久，不知道小姐怎麼樣了。沒有我在身邊，她沐浴的時候，誰幫她調水溫？誰幫她灑花瓣？那些個小丫頭，可知道小姐喜歡什麼，又不喜歡什麼……？’

    小小的一個香盒，使得寒雪晶莫名地傷感起來。對蘇小雅的思念之情，排山倒海似地湧上她的心頭。安慧與其他宮女對她服侍越是周到，她心裏便越是不安。她有種負罪感，覺得自己很對不起蘇小雅。她覺得自己正在享受的東西，都不屬於她，而是她從蘇小雅那裏‘偷竊’所得來的。

    ‘小姐因為信任我，才會讓我出來尋找楊公子。可現在，我任務沒有完成，卻反而享受起了比小姐還要奢華的待遇。我這樣算不算是鵲巢鳩占？若是被小姐知道了，不知道她會怎麼想？小姐會不會因此生我的氣呢？’寒雪晶那小小的腦袋裏，一時間滿滿的全是蘇小雅。因為心中有事，她沒有注意到安慧她們何時幫她沐浴完畢，又何時悄悄退出了她的房間。她整顆心，都沉浸在憂慮之中。既怕蘇小雅真會生氣，又怕自己不能按時完成任務。

    ‘這楊公子，也不知他倒底想幹什麼？他說他來臨安，就是為了找秦檜報仇。可今日秦檜已經在他手裏，他不僅不殺，卻反而那麼輕易就放了人。他那麼做，真是為了取悅當今皇帝嗎？即便如此，那他取悅皇帝的目的又是什麼？為了重振他父親楊將軍的威名還是為了他今後的高官厚祿？若是前者，那明日早朝，他就可以達成目的。但若是後者，他的目標又是什麼？左司諫是個什麼官？官職夠不夠大……？’想到了蘇小雅，寒雪晶自然又想到了楊翎。可那一想，她便覺得事情太過複雜，而楊翎的心思也太高深莫測。於是，她幹脆搖搖頭，把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統統拋在一邊。最後，她腦海中便隻剩下了一個問題：‘楊公子什麼時候跟我回去見小姐？’

    想法一明，寒雪晶的心頭一鬆，便重又神智清明起來。她那才發現，安慧她們早已離開了房間，而她也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床上。她於是起身下床，想去弄點水喝。可她才剛站起身，抬頭處，卻見一個黑影站在自己身前。

    寒雪晶嚇了一大跳，想要大聲驚呼，卻又覺得那身影自己極為熟悉。她猶豫了一會，便開口小聲問道：“楊公子，是你嗎？”

    “是我。”那黑影一動不動，隻輕聲回了兩個字。

    “啊，真的是你！”寒雪晶很是欣喜，沒想到她正想著楊翎，楊翎就來到了她身邊。那一瞬間，她全然忘了楊翎這一日內所讓她受的閑氣。她當即高興地說道：“我正想你呢，楊公子。明日過後，你打算怎麼辦？是不是馬上跟我回去見小姐？”

    “小雅與蘇老爺一切安好，你不用擔心。普安郡王派了人過去照應，韋兄又已經拿到了府台大印。府台大人自身難保，沒有心思再去為難蘇府。”楊翎回答。

    “噢。”寒雪晶應了一聲。黑暗中，她看不清楊翎的臉色。但楊翎回答的態度，卻讓她覺得有些不舒服。而且那種感覺，對寒雪晶來說，也已經不是第一次。

    寒雪晶覺得，楊翎對蘇府，甚至對蘇小雅，似乎都沒有多少感情。他每一次提起蘇府，態度都很平淡。那種平淡，讓人覺得甚是疏遠。有好幾次，寒雪晶心頭都會閃過一種錯覺。她有些迷惑，懷疑自己找到的楊翎不是真正的楊翎。寒雪晶雖然不懂感情，不知道男女之間的你情我愛。但她有眼睛，也有耳朵。看看蘇小雅，聽聽蘇小雅，再比之楊翎。那真可謂是天差地別，截然不同。

    “楊公子，你與小姐分開的這些年裏，你可有想過小姐？念過小姐？在你的心裏，可有把小姐當成是你的未婚妻子？”寒雪晶心裏想著，就直接把話說了出來。她的語氣有些忿忿不平，很明顯是有指責的意思在內。

    黑暗中，楊翎一言不發。寒雪晶不能暗中視物，但楊翎卻可以。他看著寒雪晶，把她那有些氣憤，有些幽怨，有些期待又有些緊張的神情全看在了眼裏。他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想去撫摸寒雪晶的臉頰。但手到中途，他卻又停住不前。他縮回手臂，呆了半晌，才說道：“雪晶，今日，你可有生我的氣？”

    “我。”寒雪晶一個‘我’字衝口而出。但很快地，她便停了口。首先，她察覺到楊翎那是岔開了話題；其次，楊翎問話的語氣，是從所未有的溫柔。他低沉，略帶了幾份沙啞，卻又柔軟至極的聲音，觸動了寒雪晶的心弦。雖然那份觸動來得稍遲了一些，但卻同樣帶給了寒雪晶十分新奇的感覺。她的心象是被人輕輕地揪了一下，又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既有點疼，又有點甜。她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可因為那種感覺，她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她看著楊翎，那個朦朧的身影，使得她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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