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鬆岡

深入虎穴  第五章宮廷舊事（四）

章節字數：1725  更新時間：12-01-19 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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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雪晶差點想問，柔福帝姬是不是叫嬛嬛或者小嬛。但話到嘴邊，她及時改口，隻問柔福帝姬的名字。對那個從未謀麵的柔福帝姬，寒雪晶心裏起了很強烈的感覺。她轉過頭，突然間雙目泛紅，竟是莫名地傷感起來。

    “她單名一個嬛字，與你長得，幾乎一般模樣。”吳皇後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寒雪晶的長發，愛憐地說道：“晶兒，你是上天賜給我與皇上的禮物。小妹走了，靜善走了，上天憐憫我們的哀痛，便把你帶到了我們的身邊。”

    “嬛嬛，小嬛。”寒雪晶念著那兩個名字，想起高忻言，又想起了林榮。她可以確定，那兩個名字應該都與這個柔福帝姬有關。但那兩個名字，是不是都指的柔福帝姬？寒雪晶想到那裏，便問道：“靜善是誰？”

    “靜善，靜善她……”吳皇後說著，又是悲從中來，竟是一時語噎，沒能說出話來。她稍稍平複一下心情之後，卻是又說了一段更為心酸的故事。

    吳皇後故事中的盜賊，指的就是靖康元年攻占汴京的金兵。為了保護趙構與吳皇後，柔福帝姬被金兵抓獲。就在那一刻，趙構才真正明白了他小妹對他的一片真心。隻可惜，趙構的那份醒悟，來得太遲。柔福帝姬被抓後，從此便是天涯海角，兄妹倆再無相見之日。

    金兵攻占汴京後不久，便將所有的皇室成員，宗室貴戚，大臣以及普通民眾，約一萬四千餘人押送去了北方。柔福帝姬，也被他們一起帶走。幸免於難的趙構與吳皇後，雖然逃過了一劫，卻也是從此顛沛流離，過了整整三四年到處逃亡的日子。

    逃亡之中，趙構與吳皇後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柔福帝姬的安危。尤其是趙構，內疚加上感激，他對這位小妹的思念之情，甚至超過了對自己的父母。

    也是上天見憐，他們逃亡的最後一年，宋軍在剿匪的時候，居然在俘虜的匪眷中發現了柔福帝姬。可憐的柔福帝姬，她逃出金營，又落入土匪之手。若不是趙構派人圍剿土匪，恐怕她很難再一次逃出生天。

    朝廷中有不少人懷疑柔福帝姬的真實性，他們不相信一個弱女子能逃出防守嚴密的金軍陣營。為了查驗柔福帝姬，他們派了宮中的老人們對柔福帝姬進行盤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對於宮中的舊事秘聞，柔福帝姬全能應答如流。無論是外貌還是見識，柔福帝姬都有八成以上符合老人們的記憶。但唯有一事，讓老人們實在無法接收。那就是匪眷中發現的柔福帝姬，是一雙天足。而大宋皇室女眷，卻是從小就被纏足，是真正的三寸金蓮。

    正當所有人議論紛紛的時候，趙構出來說了一句話。他說：山河萬裏，柔福赤足奔波於此，一雙纖足豈能再如舊日模樣。

    趙構一句話，便是下了定論。此後十多年，無人敢再有異議。十多年裏，趙構對柔福帝姬恩寵有加。他不僅賜她金銀珠寶，更與吳皇後一起，為她精心挑選了如意郎君。柔福帝姬在大宋皇宮之中，真可謂享盡了榮華，也享盡了趙構與吳皇後，對她的深情厚義。

    吳皇後說到那裏，再次沉默不語。寒雪晶看著吳皇後，輕聲說道：“這個柔福帝姬，是假的。她就是靜善，對嗎？”

    “她是假的，也是真的。”吳皇後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假的是身份，真的是感情。即使靜善沒有一雙天足，單是從她手臂上的傷疤，你父皇也能認出她不是真的小妹。可那又如何，國破家亡，敵強我弱。遠在萬裏之外的小妹，你父皇無力相救。靜善與小妹長得如此相像，你父皇思妹心切，又豈能忍心說她是假。十多年裏，我與你父皇，真把靜善當成了小妹。而靜善她乖巧懂事，也的確帶給了我們不少的快樂。”

    “既然如此，靜善她，怎麼走了？”寒雪晶問道。

    “她。”吳皇後欲語又止。她牽起寒雪晶的手，帶著她急走兩步，轉過巷尾，看到了一座宮殿。吳皇後停住腳步，她遠遠地看著那座宮殿，半晌未語。

    寒雪晶抬眼望去，隻見那宮殿之上寫著三個字，‘慈寧宮’。原來，走走停停間，她們已經到了當朝太後的居住之所。寒雪晶回頭看了看吳皇後，後者臉上的表情讓她又生疑問。她不由得心想：‘慈寧宮應該是太後居住的地方，難道說靜善出走，與當朝太後有關？’

    “晶兒，我與你講這番故事，你可知道原因？”正當寒雪晶心有所思之時，吳皇後開口問道。

    寒雪晶搖搖頭，她當然不會知道其中的原因。這故事不僅與當朝帝後有關，更有可能還牽扯到了當今的太後。雖說這不算秘聞，但卻光乎皇家私隱。尤其是說到趙構與柔福帝姬的關係之時，吳皇後毫無避忌地指出了趙構當年的私心。皇帝乃天下之主，若情非得已，吳皇後決不會把它拿出來說事。那麼，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吳皇後敢如此直言不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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