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鬆岡

深入虎穴  第十章平地風波（二）

章節字數：2136  更新時間：12-04-12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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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翎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所以與寒雪晶一同夜探慈寧宮。而正如他所想，韋太後前幾日夜裏果真是心事糾結，難以入眠。可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更何況韋太後年事已高。幾夜未眠之後，她便正巧在楊翎探宮之日沉沉入睡。

    寒雪晶在端午盛宴上的裝扮與舞蹈，果然極度刺激了韋太後。入睡之後的韋太後，不僅說了許多夢話，那些夢話甚至還可以前後串連，形成故事。如此一來，不用說楊翎，就連寒雪晶，也聽明白了幾分韋太後與柔福帝姬之間的糾葛。

    韋太後對柔福帝姬，可說是既恨又怕，其中夾雜的，似乎還有很深的嫉妒。那份嫉妒，似乎與一個男人有關。韋太後在睡夢中，稱呼那個男人為‘皇上’。因為‘皇上’隻寵柔福帝姬，費盡心思要哄柔福帝姬開心，所以韋太後才會耿耿於懷，妒火中燒。

    於寒雪晶看來，韋太後口中的‘皇上’，指的就是亡國之主宋徽宗。正如吳皇後所言，宋徽宗因為寵愛柔福帝姬的母親，所以對柔福帝姬一直寵愛有加。而韋太後隻是個倍受冷落的妃子，雖然後來因為柔福帝姬的緣故，再次受到徽宗的愛憐。可女人心，海底針，要說韋太後不知感恩圖報，反而心懷怨恨，伺機報複，也是極有可能。

    對寒雪晶的看法，楊翎基本上完全認同。隻不過，楊翎並不認為韋太後口中的‘皇上’，指的是宋徽宗。寒雪晶從未去過金國，並不知道作為俘虜，宋徽宗與宋欽宗兩人在金國所受的遭遇。他們一個被封昏德公，另一個，則被稱作重昏候。這兩人在金國，已是形同奴隸，根本毫無尊嚴也毫無自由。試問在那樣的境況之下，宋徽宗又怎麼可能，再讓韋太後因他而與柔福帝姬結怨？

    所以，楊翎認為韋太後口中的‘皇上’，指的就是當時的金國皇帝完顏晟。被俘的宋國女子，不是被淪為浣衣院的女奴，就是被金國貴族強娶為妾。金國人娶親，向來沒什麼規矩與禮法。若說韋太後與柔福帝姬同時被完顏晟強霸為妾，對金國人而言，也是平常之事。

    當然，象那樣的結論，楊翎並未告訴寒雪晶。他不是有心隱瞞，而是他料定寒雪晶不能相信，也無法接受那樣殘酷的事實。寒雪晶十歲之前在小山村裏長大，十歲之後又一直生活在蘇府的深宅大院裏。一個人生經曆如此簡單的小丫頭，又怎麼可能想象得到，在金國苟且偷生的，那些宋國俘虜們的悲慘生活？

    隻不過，寒雪晶雖然誤解了韋太後口中所指的‘皇上’，但她卻聽明白了韋太後為什麼要害死靜善的真正原因。韋太後在夢魘裏，幾次三番地嚇得全身顫栗不止。她似乎在夢裏看到了柔福帝姬，她痛罵柔福帝姬居心叵測，怨魂不散。言下之意，韋太後竟以為，靜善與寒雪晶都是柔福帝姬派出的，向她複仇與索命之人。

    顫栗過後，韋太後又在夢中冷笑。她笑柔福帝姬，生前鬥不過她，死後一樣拿她沒辦法。無論是靜善還是寒雪晶，韋太後都要這兩人不得好死。

    韋太後陰險的笑聲，不僅嚇得寒雪晶打了個冷戰，就連楊翎，也不由得從心底裏生出了一份寒氣。雖然比之以前的靜善，寒雪晶更受趙構與吳皇後的愛憐。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韋太後一個如此攻於心計的陰險之人，她若是存心加害，寒雪晶又豈會是她的對手？

    從寒雪晶的安全考慮，楊翎當即決定要寒雪晶準備離開皇宮。寒雪晶問楊翎，她若是離開了，那由誰作做他在皇宮裏的內應？楊翎想也未想，脫口就答：“你若是出事，我還要內應做什麼！”一句話，說得寒雪晶心花怒放，霎那間放下了她對楊翎的所有猜疑與不滿。

    寒雪晶留在皇宮，一為追查自己的身世，二為楊翎留作內應。相比之下，後麵的原因要比前麵的重要了許多。關心身世之謎，寒雪晶隻是見自己與瑗瑗長得如此相象，才起了好奇之心。如今既已搞清楚柔福帝姬與靜善之間的關係，謎底解了一半，寒雪晶心中的好奇便也去了一半。皇宮生活處處講規矩，分尊卑，根本不適合寒雪晶的性格。所以，既然楊翎要寒雪晶離開，寒雪晶自然也就樂得順從。

    正因如此，繼續留在皇宮中等消息的寒雪晶，便有了學繡香囊的舉動。楊翎告訴寒雪晶，少則數日，多則半月，他一定會安排寒雪晶離開皇宮。寒雪晶相信楊翎的能力，知道他言出必行。如此一來，離別在即的寒雪晶，就對趙構，吳皇後，以及趙瑗，趙愉等人產生了依依惜別的感情。她雖然不知道離開皇宮後，楊翎會把她安排到何處。但可以想象，一旦離開皇宮，她與這些人再要相見，就恐怕會是遙遙無期。

    一想到那些人對待自己的真心實意，向來甚少女兒家心思的寒雪晶，也變得有些纏綿起來。她思來想去，最終決定要學繡香囊。禮物雖輕，但畢竟是她親手所做，多少也能聊表一下她對他們的知遇之恩。

    說到這裏，我們不妨再把話題扯回來。在寒雪晶更衣之時，安慧拿著不少花樣回到了廂房。她見寒雪晶正在更衣，就順手把花樣都放在了寒雪晶的梳妝台上。寒雪晶更衣完畢後，本想去拿那些花樣。可蘭兒見了，卻是不依，再一次催促寒雪晶前去赴宴。寒雪晶拗不過蘭兒，就隻得悻悻然作罷，回身出門先去了吳皇後的壽宴。

    途中，寒雪晶遇上了匆匆而來的蘇小雅。看上去，蘇小雅的神色有些緊張，而當她看到寒雪晶的時候，又很明顯地舒了口氣。她走上前，拉著寒雪晶的手說道：“雪晶，你說我這身打扮怎麼樣？參加這麼重大的宴會，合適嗎？”

    蘇小雅的問話，在旁人聽來實屬正常。可寒雪晶聽了，卻是心頭一緊。寒雪晶了解蘇小雅，知道後者向來對衣著打扮很有信心。更何況，反正趙瑗與郭氏也要參加宴會，為了省卻來去時間，寒雪晶與蘇小雅原本約定，兩人在宴會之上再行碰麵。鑒於以上兩個原因，寒雪晶料想蘇小雅此時前來，定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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