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15 更新時間:12-04-21 19:51
林·絡和錦鯉在青影大廈的大門口撞到了一起。
兩個人俱都一臉憤怒地要去找高輔北裏靖家的人討個說法。
林·絡覺得他這次的衝動有點太忘乎所以了。所以當他看到錦鯉那頭紫色的發時,止住了腳步和怒火。
高輔北裏靖一家是王朝紀元以來就存在的王姓家族。二十多年前因為隱山白氏的事受到牽連,遭邵謹帝打壓,自此一蹶不振。如今王位已經被清都收回,一族的人被安置在羽京,隻享了富貴沒有實權。但是,即便是像邵謹帝這樣手腕的人也隻能做到打壓而不能懲罰。林·絡自雨夜的口中得知隱山白氏的一些內幕。按照他對邵謹帝的了解,如果真的能做到“殺”這一個字那麼邵謹帝絕對是不會讓高輔家的人有一個活到現在的。
所以作為一個尚未登基稱帝,連最基本的方旗軍都不在掌握的皇子,林·絡覺得他實在不應該去碰觸高輔北裏靖一家。甚至於他有點後悔當初貿貿然去救安山的行為。
好在林·絡作為征平皇子出現的次數並不多。朝野上也知道他身份的人大約十個手指頭都數的出來。
林·絡拉住眼前一頭詭異紫發的錦鯉,按住了他。
高輔北裏靖一家幾乎每一輩都會出現一個身居十二大上院神院大祭司的人。無一例外地都是一頭禁忌的紫發。
林·絡盯著眼底下這一團明顯帶了怒氣的紫發,暗中警告自己:不可以莽撞。
否則他從軍營到青影的所有布線都將毀於一旦。
四十歲之前,他林·絡絕對不能死。
四十歲之後,他也不打算死。
即便是為了那個為了他被犧牲的孩子,他也必須堅挺地活下去。
“我要去高輔家問個清楚。你放開我!”錦鯉徒勞無功地踢打著林·絡鋼鐵一樣的肌肉。
“不能去!”林·絡拉住錦鯉,“至少不是現在。”
林·絡看著眼前這個人,覺得真是非常有意思。於是,他決定收拾下心情和對方聊聊天。
林·絡把錦鯉拉到了一邊,問,“你和安山很親近嗎?還是你喜歡打抱不平?”
錦鯉看了眼緊緊被拽著的胳膊,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他知道林·絡。
一個舞者。身材一流,舞蹈天賦也是一流的。
在對方灼熱的目光注視下,錦鯉決定把他和高輔不算正式的第一次見麵再說一遍。林·絡沒有想到眼前這個有著潔白無瑕的童音的人居然就是千流坪大祭司口中曾經提到過了“禁忌”。
“你是一個‘禁忌’。我知道的。”林·絡最後看著錦鯉癡癡說道,“你被諸神所厭棄。而我被命運作弄也成了一個‘禁忌’。說不定我們兩個能負負得正呢。要不我開始追求你吧?”
錦鯉被他說得一愣,旋即發怒道,“滿口胡言!”
他掙紮了跑開。
身後縈繞了某個“禁忌”之人的放肆笑聲。
和高輔家的事最終由林·絡的堂兄大皇子仁德處理掉了。不過因為這件事,林·絡被二皇兄建德拎了過去訓話。青影的總裁人生第三次遭了牢獄之災。這次還是被關進了安全營裏麵。他老兄就差沒當場得個心髒病什麼的。
林·絡回來之後,總裁也逃過一劫。鐵·慕和淩秋路自然是從其中敏銳地嗅出了一絲危險的信號。
按照淩秋路的話來說,那就是危險的地方往往存在著唯一的生路。
所以事件過後,三個原本各自忌諱的人倒是走到了一起。
錦鯉也不是傻瓜。他明白了林·絡阻攔他的行為是非常明智的舉動。
沒過多久,清都那邊送來了不少恩賞,給了羽京附近大大小小的各位皇親貴胄。高輔家的那份比別家的更為豐厚。安山在青影呆了一段時間之後,總算他的父親親自來接他了。臨走時,高輔朝著林·絡的方向略略躬了躬身,隨後便帶了戰戰兢兢的兒子離開,一副慈祥的樣子。
林·絡知道他的身份大概是被叫破了。
真是個不好的預兆。
每每他不喜歡的事總是會頻繁發生在他身邊。仿佛在諷刺他那多舛的命運一樣。
林·絡拾起一絲自嘲的笑容:幸好雨夜已經教會他“拒絕”命運的安排了。
以後的事便沒有林·絡想象中的那麼輕鬆了。
明裏暗裏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這事光用膝蓋想都能明白是誰泄露了天機。林·絡恨得牙癢癢。但是某一次在逍遙宮裏看到悠閑自在欣賞著苔姬畫像的邵謹帝時,林·絡汗顏了。即便恨到了邵謹帝那個地步,他對高輔家似乎也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然後便是通常都會如期而至的求婚帖子。
林·絡萬般無奈之下跑了去問淩秋路。後者輕輕一笑,頗帶了點戲弄意味地嚴肅道,“一個不留的接下來。讓那群女人或者男人自己爭去。”
好惡毒。
林·絡聽完淩秋路的意見,兩眼發直隻管傻笑。
於是來者不拒地照單全接了。於是,“家”裏麵天天不可救藥地死上個把人。於是,有人指責了有人痛哭流涕著要為自家兒女求個說法了。林·絡不緊不慢地走出來,板著臉道,“鬧什麼鬧?嫁出去的人了就是我的東西。難道以後進了清都你們也這樣哭死苦活地來鬧?不就是看我還沒有入主清都嘛。早知道何苦嫁過來?不然全部給我領回去。”
於是,眾人噤聲了。
的確是這麼個理。
那些直接進了清都的,別說是見上一麵了就是生死也是不知道的。如今皇子沒有入主清都,兒女們或者還可以通過娘家的勢力手段互相壓一壓。說不定能爭到一點什麼。在這個頭上,惹惱了皇子那不等於是自斷了後路。
再於是,眾人不鬧了。三年以後林·絡的身邊就隻有三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了。
唯一的那個男人是家臣青氏的。不是情侶的關係,而是心腹。碩果僅存的三個女人終於在一片茫然中醒悟了過來。繼續爭鬥下去一點意思都沒有,不如緊緊抱成一團。
在淩秋路和鐵·慕的有力扶持之下,林·絡在逐漸展現出他作為帝王家子孫的手腕和氣概。
四十歲成人禮眼看就要到了。為數五萬的方旗軍精英眼看就要成為麾下死忠了。林·絡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被挫敗了。
那幾乎是他漫長人生中最後一次見到他的親爸爸。
它親自到羽京來看他,並告訴他多年來它所憤恨的理由。
“原因是興元帝。”它穿著紋心一族特有的黑色戰袍,上麵鑲了銀絲,看去美麗而高貴。而它嘴裏說出來的秘密卻足以讓林·絡失語。
“那個被犧牲掉的孩子叫權·修平。是權·湛的孩子。他的親爸爸是曙嗣的郡王臨德。而臨德是興元帝唯一的外孫。你知道興元帝隻有一個女兒,天玉皇女。那位皇女從出生開始就不受寵愛。甚至於沒有人知道她的親爸爸是誰。可我知道。她的親爸爸是興元帝最愛的公子的雲樓。可是,天玉不是興元帝的女兒。因為無法忍受自己最愛的人生下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孩子,興元帝對天玉可以說是恨之入骨。連帶著,他也討厭了臨德。你身上的‘惡毒’其實是興元帝故意泄露情報才讓下毒之人有機可趁的。他掐好了時間,掐好了地點。偏偏你和權·修平的血型都是特殊血型。所以,他的報複完全成功了。他期望看著臨德去求他的樣子。可惜權·湛先一步知道了,他寧可舍了孩子也沒有讓臨德在興元帝麵前受辱。而你則成為了一個報複的工具。我曾經找到興元帝,我想要質問他。為什麼他的報複得牽連到我的孩子?為什麼要利用你?我好恨呐!當初我和你父親的這段親事還是興元帝撮合的。我後來才想明白為什麼在那麼多皇親貴胄裏,興元帝偏偏看中了毫無門庭背景的我。因為我和臨德的血型是一樣的。神使族的後裔一般都會繼承其生育者的血型。興元帝連這一點都算計好了。於是,我便猜到了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那就是天玉的親身父親可能就是你的父親。”
“你隻是猜測而已……”林·絡的辯駁微不可辯。
他知道他的親爸爸一定是掌握了什麼線索才會如此說話。
精靈明麗的臉上淚痕肆意。
“所以,我恨你。你不應該出生在這世界上的。”
精靈留下了最後的一句話,摘下頭上的皇冠扔在兒子手裏。
轉過身,黑暗包裹住它的身軀隱沒於無邊黑夜之中。
林·絡用虛弱的腦部重新去消化剛剛聽到的一席話,茫然間他看到錦鯉走了過來。
“怎麼了?”他用手探試他的額頭,關切的問道。
“幾年前,我跟你說我也在恨著。如今我終於明白了,我本應當恨著的。”林·絡抱住錦鯉,無助得像一個孩子。
“我們兩個一起吧。要腐爛也可以互相嘲笑,省得一個人,寂寞得很。”錦鯉把後麵的話慢慢的續完,語氣裏帶了寵溺和關懷。
四十歲成人儀式之前的半年,林·絡見到了權·修平。
確切的說他們兩個作為同事相處的日子也不下十來年了。真正知道花月·綠輝就是權·修平的日子卻是在林·絡正式進入四十歲那一年。
踏上成人儀式的紅地毯之前,錦鯉派人來告訴他權·修平已經在七情都過世了。
林·絡抬眼望了望眼前綿延至黃金大廳的紅地毯,覺得肩上的擔子又重了些。
“兄弟,睜大眼看著吧。我會把你留給我的生命活出個驚天動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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