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542 更新時間：11-11-21 23:21
從鳳霞宮出來，沈墨夜停住腳步，回頭望著陽光照耀下的鳳霞宮，心中久久不能平靜。菸兒還活著，真的還活著……
身後的小四跟著沈墨夜停下來，心中也激動萬分。書菸小姐沒死，還好好的活著，殿下的希望終於成為現實了。那是不是自己要開始準備殿下的婚禮呢？嗯，以殿下對書菸小姐的深情，一定會盡快舉辦婚禮的，那麼，自己早早準備才能避免到時手忙腳亂地出錯。對，就這麼辦，回去就找人開始辦！
瞧見太子望著身後的鳳霞宮半晌不動，小四不禁笑了笑。不知想到了什麼，又滿臉的焦急之色。碎步上到太子身邊，湊近太子耳邊小聲地說：“殿下？殿下，天色不晚了，是不是先回府了？”
沈墨夜這才收回目光，轉回路上，笑著朝小四說：“嗯……天色是不早了，走，打道回府，明日再來看菸兒。”邊說邊抬腳朝宮門行去。
“殿下？”小四疑惑地望著一腳已經踏上馬車的太子，以為是馬車上有什麼異常，忙一把拉起隻被掀起一角的門簾往馬車內張望，卻不見什麼，遂抬起頭望著太子問道。
太子停了一會兒，終是抬起了另一隻腳躬身進入馬車。
小四疑惑地甩了甩頭，終是不解，也不深究，忙不迭地跳上馬車。
車夫揚起馬鞭正準備啟步，馬車內的太子突然一把掀開門簾，從車夫和小四中間跳下馬車，直往宮內跑去。
小四看著太子遠去的背影，立即苦了臉：殿下啊，您又怎麼啦？我小四怎麼就攤上這麼位殿下呢？“哎”，小四長歎一聲，忙跟著跳下車，往太子身後追去，邊追嘴上還邊喊著：“殿下，您跑慢點啊，奴才……奴才……跟不上啦……”
守衛宮門的滿臉嚴肅的侍衛眼見這太子身邊的小四，聽著小四的叫喊，臉上不禁僵了起來，想笑又不能笑，隻能一個個憋著一張通紅的扭曲的臉繼續履行自己的職責。
小四終於趕上了太子，隻不過趕上的是停下腳步在禦書房外沉思太子。小四忙不停地狠狠地喘息了幾口，才扒拉著太子的袖口道：“殿……下……啊，您……這是……怎麼了……怎麼……咳咳……怎麼，又回到宮……宮裏了？”
太子沒有理會身邊依舊喘息個不停的小四，隻是提步踏進了禦書房。徒留一臉委屈望著方才自己扒拉著太子袖口的手的小四仍兀自喘個不停。
從三年前就被允許在父皇在禦書房時隨意進出禦書房的起，多少次進出禦書房，卻從沒有像這次一樣猶豫，似乎就連腳步也變得不似自己的，那麼地猶豫不決。終於磨蹭著來到正批閱奏折的皇帝麵前，恭恭敬敬地伏地參拜：“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在太子方進門就已覺察，隻是眼見太子這般猶豫不決，聯想到總管回報太子從朝堂大殿出來後直奔向鳳霞宮而去，並在鳳霞宮停留至近晌午才離開，不用猜也知道太子現在來是所為何事。雖然如此，可麵對在自己眼中唯一一個成才的兒子，皇帝也不禁狠不下心來。自己在心中唾棄了自己一番，皇帝放下手中禦筆，這才慢慢地道：“平身吧。說吧，如此猶豫，所為何事？”
太子頓了頓，終究是站起身來，依舊恭敬地回道：“父皇，兒臣，兒臣……”太子猶豫了半晌，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皇帝看著眼前滿臉是汗的太子，放緩聲音：“太子，有什麼就說吧。朕除了是整個滄空的皇帝，還是你的父親。所以，有什麼是不可以說的？”
聽到皇帝放緩音調的慈祥之音，太子愣了愣，終是一閉眼，把心一狠：“父皇，兒臣要娶王丞相的另一個女兒王書菸！”說完，死閉著眼，心想，這樣就看不見父皇發怒的樣子了，倒是很好的一副掩耳盜鈴之相。
這件事倒真是破難處理，可見著太子這麼一副模樣，皇帝心中所想確是“好久不見這麼可愛的太子了”，可瞧見太子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皇帝又不禁心疼起來。雖說身為皇帝不能有感情，可對於這個太子，自己確是傾注了太多的感情，幾乎把當年對賢妃的寵愛全給了太子。
太子等了半晌，卻不見自己想象中的狂風暴雨，而是靜，靜得幾乎能聽見一根針掉地上的聲音。太子實在忍不住，偷偷將一隻眼睜開一條縫隙，想要瞧瞧皇帝的臉色，不想，正對上皇帝帶著笑意的雙眼。太子忙睜開眼，望著坐在禦座上的皇帝，心中早已翻過幾山，涉過幾湖。究竟父皇是什麼意思？不怒不燥，還帶著笑？
皇帝見太子心中小九九開始盤算，終於收了一副欠扁的模樣，正色嚴肅地道：“太子，朕知道你說出這句話是經過思量的，那麼，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呢？還是根本就隻思量了你和王書菸，一點也沒有考慮這件事的影響。”
太子瞧見皇帝終於恢複了正常，終於暗暗舒了口氣，還是這樣的父皇能讓自己多多少少摸到一點脈。深吸了口氣，認真地開始講述自己的看法。“兒臣會想辦法讓丞相自己把王書瑜接回丞相府，並自動將書菸送到太子府以彌補。這樣，就不會給國家和皇室帶來不好的影響。”
皇帝聽見太子這般說，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的確，身為一國之君，對於目標物，確實要盡全力，並且一定要得到，這才是一個真正偉大的帝王應有的。可是所使用的方法應當是光明正大的，而非一些陰謀詭計。而且身為一個父親，自己是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變成這樣一個為一己之私，隨意傷害他人的陰險小人。身為太子，今日可以為了女人，他日也可以為了其他事情而行此卑劣之行徑，到那時，不僅會毀了他自己，更會毀了滄空這個泱泱大國。所以，今日，一定要打消太子的這番念頭。皇帝立時黑了臉，一拍桌子怒喝道：“夜兒！你怎能有這種想法！身為太子，行事應當光明磊落，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方才所言究竟是對是錯！”
太子被皇帝的怒喝嚇得一顫，但仍是站直身子，直視著皇帝道：“父皇，兒臣並不會行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兒臣一定會娶書菸！”
皇帝瞪著說得理直氣壯的太子：“你再娶王書菸，那麼王書瑜你又怎麼處理？”
太子頗有些不願談及王書瑜，但還是認真回答了：“兒臣會想辦法讓王書瑜暫時成為瘋傻之人，這樣，兒臣再讓丞相將王書菸送來與王書瑜交換，之後再將解藥給王書瑜吃，讓她恢複，就可以了。其實，外人並沒有多少人分得清兒臣究竟娶了王丞相的哪個女兒，隻要是王丞相的女兒就行了。對於知曉實情的人，隻需混淆他們的認知，我們來個死不認賬，就毫無問題。”
皇帝聽著太子的這番話，確實言之有理，可這事對王書瑜卻是一個巨大的傷害。“那你認為值得嗎？”
太子聽到皇帝這般問，愣了愣，方才飄忽著聲音道：“兒臣已經失去過菸兒一次，這次兒臣不想再放手了。”
隻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皇帝渾身一震：宇香，你決定赴死之時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或許是這番話打動了皇帝，或許確實是太子的計劃可以實施，皇帝疲憊地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去辦吧，父皇不會再幹涉。隻是，你要記住，你不隻是沈墨夜，更是滄空的太子！退下吧。”說完，一手扶著額輕輕揉著，一手朝太子揮了揮手，太子眼中的父皇的身子漸漸淹沒在書房的重重輕紗羅帳中。
沈墨夜方回府，立即著人前往禦醫處尋藥。待見到藥丸時，沈墨夜不禁期盼地笑了笑。菸兒，我們的未來就在這小小的兩粒藥丸之上了。喚進小四，低聲在小四耳畔吩咐。待小四離開，沈墨夜才從書房軒窗看向已帶著頹敗跡象的秋菊，丞相府那麼多年的棋子終於派上用場了……
沈墨夜與王書菸在第二日的會麵依舊是不歡而散。對於沈墨夜來說，身為皇後娘娘的母後出馬也沒能勸回菸兒的心，自然是更加堅定了沈墨夜實施計劃的心。
就這麼僵持了幾日，太子妃的回門日在沈墨夜的日期夜盼中來臨。沈墨夜早在吩咐小四的第二日就收到消息說王書瑜精神不怎麼好，第三日就說王書瑜瘋了。隻是王丞相封鎖了消息，所以外人並不知道。但是身為太子，就連藥丸也能送進去，要知道些被封鎖的消息自然不是難事。但既然王丞相不想讓自己知道，那麼自己就不知道吧。今日是太子妃回門之日，前幾日，王丞相還說讓本宮今日去接太子妃，那麼今日本宮就去吧。看你王宇贏怎麼給本宮變出個太子妃。那麼一個瘋傻之人，王宇贏你還能讓本宮宣稱是太子妃？哼……
到了丞相府門外，意料之中的冷清。這種狀況，若你還能大擺筵席，本宮才真正服了你。不久，身上稍顯狼狽的王丞相就來到府門迎接太子。看著眼前一身狼狽的丞相，太子隻覺心中稍稍解氣，隻是。這身狼狽還不及那時菸兒的一分呢！
隨著王丞相進到府中，整個丞相府後院怕是早已雞飛狗跳了吧……淡淡地感慨不由從心底浮現出來。
王丞相似乎還蠻能沉住氣，直將太子請進書房，入了座，方才開口。
明白了王丞相眼中的真相，沈墨夜麵上一副悲戚無奈之色，心中早開了花，口上仍說道：“怎麼會這樣？禦醫來看過嗎？怎麼說？”
王丞相無力地回道：“禦醫說，這病不好醫治。也許幾日就好了。”
沈墨夜聽到這裏，裝出一副驚訝之色：“什麼？也許？這是什麼回答？那是不是也可能一輩子也好不了了？這……這堂堂太子妃怎麼能是一個瘋子呢！”
王丞相聽到這裏，不禁有了疑問，這瑜兒回來不是說太子不承認她的太子妃之位嗎？怎麼現在太子一口一個太子妃呢？難道太子改變主意了？不過，現在這麼的緊要關頭，王丞相也沒有深究，隻是一臉悲戚，直望著眼前桌上的茶杯。半晌，才道：“殿下，現在看來是我兒無福，注定不能成為太子妃。臣明日就上呈皇上，取消婚事，請太子另選太子妃吧。”
沈墨夜這下急了，自己做了這麼多，隻為了娶你另一個女兒，你竟然在王書瑜瘋了都想不到菸兒，可想菸兒在你心中究竟是什麼位置！“這婚都已經結了，怎麼說取消就取消，這將父皇的威嚴往哪裏放，置本宮的麵子於何地。置堂堂滄空的國體於何處？”沈墨夜難掩氣憤地衝著王丞相一通發問。
王丞相被問得一愣，是啊，這不是自己想取消就能取消的。接著王丞相望著因激動而微微有些發熱的愣愣地道：“那，要不，殿下點一位大人的千金，臣認作義女，再送到太子府？”
沈墨夜根本就未曾有過這樣的想法，初時一聽，立時愣在了那裏。半晌僵硬的臉上終於現了一分怒氣，遂不慌不忙地道：“本宮不是聽說，丞相還有一個女兒嗎？怎麼不將就著讓她做太子妃呢？”
王丞相聽到這裏，終於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可是菸兒已經死了啊，就算她沒有死，太子與她也是不可能的啊！難道，菸兒沒死，太子和菸兒的情還未斷嗎？當初自己雖然百般阻擾，但礙於殿下，並不敢明目張膽地行事，所以幾次阻擾未能成功。後來，皇上下了旨意，自己正不知該怎麼辦時，見到了聖旨，找到了這麼個空子鑽，正巧夫人和瑜兒來求自己，也就找著了這個理由掩蓋真相。本來以為，讓瑜兒嫁給太子，太子就會逐漸忘了菸兒。後來，菸兒死了，雖然自己確是有些傷心，可想到她和太子的戀情，暗中卻有些慶幸。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可誰想到太子的情竟然那麼深。說，還是不說呢……哎，自己想那麼多幹嘛，反正菸兒已經死了，何必再去多言呢。可太子方才是什麼意思？於是詫異地望著太子：“菸兒不是已經死了嗎？”
沈墨夜這才想起，菸兒的事還未曾告訴王丞相。於是將王書菸的事講給了王丞相，順便說了，直接將王書瑜的太子妃換給王書菸。
這話才把王丞相炸得不知怎樣反應。隻是一個勁地阻攔道：“殿下，不可啊！千萬不可以啊……”
沈墨夜聽到王丞相阻攔的話，心中怒氣一直往上湧，費了老大勁才壓下，為了不給還需要的王丞相留下壞的印象，克製著自己問道：“為什麼？”
王丞相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最後給出了一個有些牽強的理由“菸兒是妾室所出，身份低微。”不想卻被太子以自己非父皇原配所出，是不是也身份低微給噎住了。
沈墨夜瞧見王丞相這樣百般阻擾，終是耗盡了所有的耐心。扔下一句“五日後，王書瑜還未恢複，本宮就進宮將菸兒接到太子府”提腳快步朝書房門口走去。
王丞相猶猶豫豫了半晌，在太子快踏出房門時，終於喊出了一句話，立時讓沈墨夜停下了腳步，轉過臉來，滿臉不信地看著瞬間蒼老了的王丞相。
這句話正是“菸兒是太子殿下您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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