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02 更新時間：11-02-27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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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夕兒還有個姐姐叫朝兒。這下子那些陳年舊事就都對上號了。
“朕想起來了，那朝兒姐姐斯文的很，當年文芷還經常捉弄她，她也不惱，不過倒是一下子把仇都報了。”小皇帝一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就笑個不停。
那時候小皇帝文芫才六七歲，他堂兄文芷十一歲，先帝請了飽讀史書的大儒魏群魏老先生給兩人當師傅，就在皇帝寢宮的偏殿裏麵讀書。那是皇帝就依賴姐姐，於是皇後就請了武朝兒給青檸公主做伴讀，隔著簾子和他們一起聽先生講書。因為不常能見到外人，所以他們幾個尤其是文芷對朝兒特別感興趣，經常捉弄，說是捉弄，其實也就是逗著玩。朝兒也不惱他，開始青檸和文芫以為是朝兒好性兒，不跟他計較。後來有一次背書，朝兒偷偷將文芷毛筆做了手腳，文芷一寫字就將墨水淋了自己一身，又淋了老師一身，結果不止被老師打了手板，還被皇帝狠狠的罰了。事情過去很久之後，文芷提起朝兒還說，這輩子都不要再去招惹姓武的女人。
青檸和小皇帝邊飲酒邊笑著這段往事，樂的前仰後合。
“姐姐，後來怎麼就突然不見朝兒姐姐進宮了？”
“那時候武老將軍在外征戰，她妹妹無人照料，就跟母後告了假，回去抄持家務了。”
“她妹妹，是不是叫夕兒？”小皇帝猶豫了一下，一想這事沒法瞞著姐姐，就說了。
“是啊。”青檸點點頭。
小皇帝把這兩天的事情跟青檸仔仔細細的講了一遍，青檸聽了，說道：“夕兒的事我聽說了，隻是沒想到這其中有這許多曲折，還有你堂堂九五至尊，居然跑去討好人家，還自稱什麼劉文遠，真不害臊。”
“朕也是沒有辦法嘛，不過姐姐，朕覺得夕兒姑娘似曾相識，以前在哪見過的樣子，可是又想不起來。”
“少來這套，看見漂亮姑娘就似曾相識，也不知道平時你身邊那幫人都教唆你什麼了。”
“哎呀，不是啊姐姐，朕是真的有這樣的感覺，隻是不好直接問，夕兒姑娘剛剛經曆了喪父之痛，柴老將軍夫婦有慘死，朕要是問這話，太輕薄了。”
“其實，”青檸頓了頓，想想還是讓他們自己去想去解決的好，又把話咽了回去，“你讓她緩緩吧，夕兒是非常重情的人。”說罷飲了杯酒，接著說，“不過，皇叔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說實話朕也沒想好，這事現在沒有證據，夕兒早就暗地裏將柴府翻了個遍，也沒發現柴榮家說的那封書信，就算發現了，也不能聽憑桑措的一麵之詞就說皇叔意圖謀反。”
“可是這桑措世子你我都見過，以他的為人，叫不準的事情絕對不會說出來的。更何況謀反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定會慎之又慎的。”
“就因為這個朕才覺得難辦，如果事情就這麼了解，夕兒怎麼辦？一下子失去三個親人朕卻不能給她一個說法。可是如果追究又要怎麼追究？難道要把皇叔叫來京城對峙麼？再說，文芷呢？唉，真頭疼。”
“對呀，文芷那頭也很難辦，他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對你絕沒有異心，可是麵對父子親情，讓他如何決斷啊。”
“所以朕有個想法，一年一度的祭祖大典又到了，皇叔是一定要來的，隻要他來，朕總會有辦法探明他的態度吧。”
“嗯，這是個法子，不過你也要考慮周全，你既離京，京畿重地的防衛工作，還有你出遊的護衛，都要仔細才行。”
“嗯，這個朕交給程嘯，另外還會安排司術監隨行的，對了姐姐，你還得幫朕個忙。”
“你是讓我去勸夕兒？”
“嗯，雖然夕兒識大體，可朕還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這種事情也不能說給人家賞賜什麼的，所以隻能讓姐姐去勸勸，朕再讓項老師也去勸勸，沒什麼實質上的作用，最起碼給點安慰吧。”
“我明天就去武府，隻是，你總要給個明確的說法才行。”
“這個朕已經想好了，明天早上就派人去宣旨。”小皇帝想了想，又說：“朕還有個事得求姐姐，能不能不要在夕兒麵前拆穿朕的身份，讓朕再做一陣子劉文遠，好不好？”
第二天一大早，武府就接到了宮中大太監餘三來傳旨，名義上是嘉獎夕兒忠勇孝義，實際上是讓夕兒暫時隱忍，不聲張此事。同時還吩咐夕兒準備下個月隨駕去金頂祭祖。夕兒跟餘公公寒暄幾句，就請餘公公回去複旨了。
朝兒將夕兒攙扶起來，建夕兒神色有些慌張，心想定是那密旨的問題，“妹妹，你真的要隨駕？”
“嗯，姐姐，皇上既然下旨，我當然要去，”夕兒頓了頓，“其實這不過是皇上的一個態度，讓我隨駕，無非就是給我一個說法，也給柴家一個說法。”
“這雖是好事，可是夕兒你卻很不踏實？”
“我是不踏實，也沒辦法踏實，皇家祭祀一年一次，如若有人存歹意，必然早有準備，這樣一來我們就被動了。”
“呀，確實是這樣，昨天聽你說，二師兄如何厲害，你這次隨駕，真能應付麼？”
“大不了把命給他，反正他害死了榮家我也不想活了……”
正在說話當口，門口小廝來報，長公主駕到。還沒等朝兒和夕兒迎到門口，青檸已經進來了。
“免了免了，都免了，又不是外人，行什麼外道的禮呀。”青檸一邊嚷著，一邊走到夕兒和朝兒麵前，左看右看，說到：“夕兒氣色不錯，看來身子好了不少。”
“多謝殿下惦記，夕兒已經無礙了。”夕兒微微拜了拜，朝兒攙她起來，又回身招呼管家安頓公主的丫鬟侍從。
“你沒事就好，昨天皇上還在擔心你的傷勢。”
“皇上也知道夕兒傷了？唉，那惱人的劉文遠，隻是少囑咐著一句話。”
說著話，姐妹三人走進前廳，吩咐看茶，又吩咐了點心。
“對了殿下，我還要跟你打聽這人，這個自稱劉文遠的是皇上什麼人，身邊跟著一群仆從不說，還能自由出入禁宮，就算是皇上的伴讀或者是七王爺的伴讀，也沒有這樣的氣派呀？”
“呃，”昨天皇帝雖然已經和她說過這事，可是青檸萬沒料到夕兒會打聽這事。“這個，這個劉文遠說是皇上的心腹，不過我這一年都不在宮中，也不知詳細的狀況。”
“哦，這樣啊，既是宮中的人，我也就不打聽了。”夕兒想起那劉文遠的憨模樣，又笑了笑。
“夕兒，我今天早上一路過來，發現你們武府又掛上素綢，燈籠也換成了白紙的，你這是做什麼？”
“自然是為柴老將軍守孝呀。”朝兒在一旁答話。
“嗯，這倒是合乎禮法，隻是這樣一來，夕兒又要三年不嫁了。”
沒等夕兒答話，朝兒就搶著說：“何止三年啊，夕兒現在是打算為柴公子守一輩子寡呢。”
“夕兒，你這又何苦呢？雖說你是柴公子未過門的妻子，可畢竟還沒過門呀，再嫁，也沒人能說什麼。”
“殿下，哪家的公子能娶一個寡婦呢，還是望門寡……”
青檸一看夕兒這態度，是勸不了了，也就不說這事了。“夕兒，皇上下旨下月金頂祭祀要你隨行護駕，你可要多做準備才好，你這剛剛傷過，要千萬小心自己才是。”
“嗯，那是一定，此次師傅和我都會隨駕，自然會小心的。”夕兒又道：“殿下，這次你也要隨駕麼？”
“嗯，若是往常，我倒是可以回避，隻是這次，我也不怕跟你們姐妹明說，皇上是想借這個機會試探皇叔的態度，我在他身邊，勝算總歸是大些的。”
“殿下，雖說我不能幫上什麼忙，不過我總歸不放心夕兒，就算能幫忙照看一下女眷也是好的，您看……”朝兒遲疑了一下，接著說：“說實話，夕兒今早接旨的時候，我這心裏就不踏實，我就隻剩下這一個親人了。”
“姐姐，你沒有法術護身，又不曾習過武，我又沒法護著你……”
“夕兒，你不必擔心，朝兒也是不放心你才想跟你一起去的。這樣，你把朝兒交給我，我幫你照料，反正我這長公主的座駕大的很呢。”
夕兒一看朝兒鐵了心要去，也就不攔著了，“既然這樣，就煩請殿下幫忙照料家姐了。”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小皇帝早上起了，派餘三去武府宣旨，又將程嘯和京畿護衛左右兩位將軍宣進宮中，吩咐了出行事宜。兩位將軍剛走，大國師項問道和帝師魏老先生又進得宮來。皇帝將昨天和青檸公主商量的辦法和今天早上頒出去的旨意都說了一遍，魏先生和項老師又給他出了不少主意，提了不少該注意的地方。不多時就到了午膳的時間，皇帝留兩位先生用午膳。話說小皇帝即位的時候，國家外表看似繁華，可是連年的征戰剛剛結束，小皇帝又效法先賢一下子免了三年的賦稅，以致小皇帝幹脆縮減了皇宮的用度。雖然近些年有了好轉，國庫也有了充足的銀兩，不過小皇帝節儉的習慣倒是保持了下來，所謂午膳，也不過就是四菜一湯而已。
“皇上，如今還這樣節儉真是難得。”魏老先生看著這清寡的飯菜，覺得有點心酸。
“這不算什麼，能吃飽朕已經很滿足了，更何況還是禦膳房這樣精致的菜肴啊。今年江南要大修水利，有的是地方用銀子，至於朕，能省一點總歸是好的。”
項問道在一旁一笑：“皇上這樣勤儉，可是受了誰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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