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11 更新時間：11-02-27 17:50
一眉清目秀的女子端坐鏡前，懶懶地梳妝描眉。
“琉璃，客人們都來了，快些準備好。”未見其人，就聽見
一陣酥音。果不其然，來人無不透露嫵媚妖嬈。
“碎兒，就好。”鏡前女子著豔妝，拖著皎白的紗衣，走出廂房。
“花繁碎，你搞什麼名堂，琉璃姑娘怎麼還不出來？”一富
家公子大聲吼道。
“這位爺，你急什麼啊，琉璃可是我花軒樓的頭牌，哪能這
麼輕易就出來，自然得等。”花娘雖說才幹這行一年，但她那三
寸不爛之舌可不是這一連半載修來的。她這麼說，自然不會得罪
送錢的主兒。
“花娘，琉璃姐下樓了。”小二打扮的少年給花娘報信兒。
有琉璃這麼個搖錢樹，花繁碎心裏那個歡喜啊，當初撿她算是撿
對了。
“各位爺，今天你們有耳福了，琉璃姑娘要給你們唱小曲兒
。”花繁碎可是花了不少心思在琉璃身上，那些小曲兒啊，全是
她一首一首親自教的。
琉璃抱起古箏，緩步登台，席地而坐。
“你自風流，我自空守，把從前情意換做利劍，刺心頭……”
“好，唱得好！”台下眾人喝彩。“再來一曲。”
“落花淚，水無情，歎幾世漂泊，柳絮飛，風無意，哀今生
墮落……”
“好，太好了。”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不知酸味兒從何而
來。
“這些小曲兒是花娘我教的，能不好嗎？”花繁碎笑得花枝
亂顫的。
“今天就到這兒了，小女子改日再給各位獻曲。”
琉璃滿臉無趣，碎兒就隻會教些怨曲，唱得她活像個深宮怨
婦。可是碎兒說了，那些風流客們就喜歡她們的怨婦樣兒，什麼
破嗜好啊。
琉璃的無趣神情，在眾人眼中卻被看做是孤傲清高。
曲終，眾人繼續喝著他們的花酒。
樓上琉璃廂房。
“琉璃姐，有錢人真無聊。”小二打扮的少年感歎。
“可不是嗎，難為死本姑娘了，那曲兒唱得我想揍人。還是
旋陵你最懂我了。”卸下豔妝，女子依然眉清目秀，水靈的眼睛
裏透著些許無奈。“哎，當初怎麼就好死不死，偏偏遇上花娘這
個愛財鬼呢，還被她撿回了花軒樓。”
“其實，花娘除了愛錢，其他都挺好的呀。”傲旋陵笑嘻嘻
地說，“花軒樓也很好啊，而且花娘她可沒讓你接客啊。”
“花軒樓畢竟是青樓，沒接客是因為她知道我會寧死不從的
。”琉璃沒想到自己也會淪落到青樓，賣藝不賣身的地步。若是
讓她父母知曉，恐怕有貓的九條命都不夠她死的。
“駕，駕，讓開！”馬背上一傲氣少年，大聲地喊著。
“籲~~”馬兒猛然停下，兩隻前蹄騰地而起。少年立即調轉
了馬頭，才沒有讓馬蹄踏在那婦人身上。
“你找死啊！”少年怒聲喝到。
“對不起，我這就走。”婦人嚇住了，見少年這氣勢，便知
他絕非善類，她惹不起。
“慢著，我問你，花軒樓在何處？”
“前麵那條街，頭家就是。”婦人說罷，轉身便跑了。
花軒樓。
看著眼前這古樸素雅的樓閣，少年此時懷疑他來錯地了。可
“花軒樓”三個大字又赫然立在牌匾上。還是說江湖傳言都是假
的，花軒樓並非什麼江南第一青樓，或許它連青樓都根本不是。
少年找小廝把馬拉到馬廄去，決定進花軒樓一探究竟。
“客官很麵生啊，第一次來花軒樓吧。”花繁碎瞧見少年腰
間掛著的玉墜子，便知這定是隻大肥羊，可有得她宰了。
“你這兒是青樓嗎？”少年開口問道，滿是懷疑。
“客官，你說笑呢。本樓可是江南第一青樓，你沒聽說嗎？
”花繁碎心裏暗笑，這是哪家來的小孩童啊。
“可你這兒一個姑娘都沒，還開青樓？”環顧四周的冷清，
少年不屑道。
“沒有姑娘，客官你還真是愛說笑了。我這兒的姑娘個個美
若天仙，想要見著她們呀，先得……”花繁碎做出要錢的姿勢。
“小爺有的是錢，把你這兒的姑娘全都叫出來，爺我要慢慢
兒挑。”說罷，少年拿出一張千兩銀票放在桌上。
“是。”花繁碎就知道自己沒看走眼，果真是個有錢的主兒
。
“旋陵，除了正在接客的，你上樓把她們挨個叫下來，就說
來貴客了。”
“這位小爺，姑娘都在這兒了，你慢挑啊。”花繁碎就等著
那些千兩銀票了。
“這個太妖，這個太豔了，這個太素了，這個太愛笑，這個
一臉愁容，這個聲音太難聽，這個臉上有黑痣，這個額頭太高，
這個太矮，這個太瘦，這個鼻子不夠挺，這個頭發不夠長，這個
……還不錯，但不是爺愛的。”少年挑著刺兒，樓裏的姑娘們一
個比一個臉色差。
“大爺，你是來喝花酒，不是來娶媳婦兒的，何須如此呢，
難不成這小子是來砸老娘場子的？”花繁碎把到嘴邊的話都生生
地憋回了心裏，以免得罪金主。
“都散了回房去吧。”花繁碎吩咐姑娘們。
少年頹然坐下，輕歎一聲：“哎。”這些個姑娘都不醜，但
他果真做不來這尋花問柳之事。他已然後悔當初應了三哥說的那
勞什子了。
“四弟，你若真敢去青樓尋姑娘，三哥我就教你學武功，如
何？”
“去就去，誰不敢啊，這武功三哥你教定了。”他可是想學
武想了很久了，就是沒人肯教他。
應了這事之後，少年想到了江湖傳言中的江南第一青樓。不
就是逛青樓嘛，少年索性快馬加鞭地趕了來。如今卻是打了退堂
鼓，硬撐不起了。
此般情境若是被三哥瞧了去，豈不笑他一輩子，武功就更沒
得學了。
“客官，本樓姑娘就沒一個看上的？”眼見到手的銀子就要
飛了，花繁碎心頭那個緊啊。
“都不是小爺喜歡的，這是賞你的。”少年拿回桌上的銀票
，從袖中掏出了一錠銀子。
“客官，明兒本樓姑娘唱小曲。”花繁碎歡喜地接過銀子，
收了起來。雖說這小子沒找姑娘，不過出手倒是大方。於是她心
裏又在盤算著過幾天花燈節如何海撈這些金主一筆。
“……”少年不言，徑直出了花軒樓。
“客官慢走，有空常來。”花繁碎笑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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