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00 更新時間：11-05-14 20:09
入夜，一整天粒米未進的瑄琪翯感到了饑餓，走到院子，對著空空如也的米缸，無奈地歎氣。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也不知道等待他的考驗是什麼。隻是，他清楚的明白，連豆兒的溫飽都不能滿足，何談取回她的心，自己竟然也開始說大話。
這時，一隻肉呼呼的小手從後麵繞到眼前，手上還拿著半個冷掉的肉包。
瑄琪翯轉身，他的豆兒，站在那裏，一對酒窩漂漂亮亮地為他綻放：“給你留的。明天，我們去賺錢。隻要在一起就行了。”
瑄琪翯接過半個肉包。
山下的小鎮上，陽光刺眼得好像是一把利劍。
水司主和火司主依舊在街上施舍著各種美味的食物。
瑄琪翯到處碰壁，倒不是因為他平日裏遊手好閑，隻因為沒有人際關係介紹，即使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照樣隻能被逐出門外。
這時的他才真正覺得自己沒用，總不能兩手空空的去見豆兒，於是，他一步一步地向著施舍的地方走去……
……豆兒高興地捧著手裏的食物，頰邊盛開了酒窩，讚歎著：“瑄琪翯真是厲害！第一天出去就能找到活計！等我身體好了，立刻也去！這段時間就全靠你了呢！”接著，她擔心的說：“做工會不會太累，你身上臉上有好多泥水的。”
瑄琪翯緊張地抹了抹臉，說：“沒事，大概是出汗太多。”
豆兒點點頭：“不要太累才好。”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豆兒擔心的看著瑄琪翯消失在山間小路的盡頭：
這兩個月，每天他拿著食物回來，卻眼見得他日日疲憊不堪、精神萎靡，不管怎麼把家務料理得妥妥當當，都見不到他的笑意，他在外麵到底做什麼樣的工，受著怎樣的苦……
豆兒咬了咬嘴唇，跟著下了山。
瑄琪翯進了一家客棧，豆兒幾乎以為他就是在這裏做記賬先生之類的工作，卻看見他被趕了出來，店主一邊把瑄琪翯推倒在地一邊嗬斥著：“你個臭要飯的！到底煩不煩！每天都來！告訴你，沒有人脈就別想在這裏駐足！你活著不活著關我鳥事，趕快去死吧！”
豆兒感到，有些地方不對勁，模糊地，有一個英姿颯爽的影子，一晃而過。
接下來，她尾隨瑄琪翯到了傘場，碼頭，甚至是棺材鋪，生生地看著他，一次一次又一次的被淩辱。
她想上前，一拳把那些狗仗人勢的老板打倒在地，卻意識到，如果上前，是對瑄琪翯最大的侮辱。
他沒用嗎？的確，他真的沒用，但是，他這樣，又是為了誰呢？
最後，天黑了。
豆兒看見，瑄琪翯機械地踱到了池塘邊，遲鈍的，把泥巴抹到臉上；弄亂頭發；把罩在外麵幹淨的衣服脫去，裏麵竟是破衣爛衫。
一個公子，儼然成了乞丐。
豆兒啞然的看著瑄琪翯。
隻見，瑄琪翯一步一步地，空洞地，好像整個人沒有靈魂一樣的，朝著施舍的地方走去。
豆兒有一種衝動，她想衝上去，抱抱瑄琪翯，然後，帶著他回家。但她知道，不能。
瑄琪翯，那朵潔白的雲，那男人遊離的自尊。他曾經那樣顯赫，而現在，又是為了誰……
蔑視的眼神中，瑄琪翯拿到了食物。當他準備帶著食物回家給他的豆兒的時候……
……傾盆大雨。
譏諷的雨水，衝掉了瑄琪翯臉上的汙泥。
水司主驚歎：“雲司主！瑄琪翯！”
瑄琪翯根本沒有辦法回頭，直接狂奔到暴雨裏麵，鄙夷的眼神伴隨著大顆的雨點，發瘋一樣抽著他的臉。
在這時，瑄琪翯撞到了一個人。
豆兒，全身濕透，坐在地上，眼神模糊的看著他。
一切安靜了。
沒有咆哮的雨聲，沒有鼎沸的人聲。
瑄琪翯手中的食物散落在地上。
水司主和火司主撐著傘走出來，扶起豆兒：“無能的話，就不要照顧她。”
豆兒掙開水司主，輕輕地走到瑄琪翯身邊，靠在他身上，埋下頭……
瑄琪翯覺得很累，無力到沒辦法推開他的豆兒。
“……對不起。”瑄琪翯蒼白的道歉。
“……對不起。”顫抖著，豆兒要哭了。
“我沒用。”
“我一點也沒覺得，從來也沒覺得你沒用。”
…………
“感情可以當飯吃嗎？”水司主的責問，“沒用就是沒用。人家溫飽，你在挨餓，就會發現，所謂的感情，是無比可笑的。”
豆兒極力反駁：“溢靈欣！你是我的朋友，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火司主卻在一邊笑道：“溢靈欣真的把你當過朋友嗎？你們認識那麼久，大概都是你在等著她，認真的聽她講述著繁文縟節的貴族生活。甚至於，在離願海的海邊，她不辭而別。”
豆兒看了看溢靈欣：“我把她當做朋友。不告而別隻是因為她害怕分別。她讓我等，隻是受到家族事務的牽扯。”
“你堅信這些嗎？”火司主似乎在挑釁，“那我跟你相遇又算什麼呢？”
瑄琪翯的眼神變得很奇怪，他想上前，被豆兒攔住。
豆兒隻是握緊了拳：“我堅信溢靈欣和旭哥哥。因為，我們是互相懂得的人，所以，堅信。如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那麼還活著做什麼！”
瑄琪翯欣慰地看著豆兒。
“如果你要做乞丐，我就幫你，至少，我們也要向著丐幫幫主的方向努力嘛。”豆兒仰起頭，看著她的瑄琪翯，笑，展露出酒窩。
頓了頓，害羞的拉起瑄琪翯的手：“等我好了，我們就一起去找事情做，不要一直乞討。如果這城鎮容不下我們，就回去山裏開墾我們的田地。如果顆粒無收，再回來做乞丐也不晚啊。茫茫庾咒，怎麼會餓死活人？嗬嗬……”
水司主在一邊冷笑著：“天真，真的年複一年日複一日，或者真的有誘惑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就不是這樣了。話，隻不過是說出來好聽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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