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84 更新時間：11-03-31 22:17
“嗯？我，我還沒有。”李睿本安心聽著他的話，開始的時候，他很詫異二人的想法居然如此相同，眼裏閃爍著明滅的火餡。可是聽到後來又很黯然，他的婚姻，他的家庭，是注定不可能有孩子的。看著宋子默說起孩子時一臉憧憬的模樣，心裏竟然空落落的。
“啊？為什麼啊？是太挑剔了，還是沒有風流夠啊？”
“因為，我也一直在尋找一個和我相互喜歡的人。”
“那到現在還沒有尋到？”
“尋到了，隻是我喜歡他，他卻不喜歡我。”
宋子默一下子坐了起來，瞪大眼眼說道：“真的假的，哪家的姑娘，瞎了眼睛了吧，居然連你都不喜歡？你可是王爺哎，長得又帥，又有學問，人品又好，又有錢，又有地位，這樣的人，打著手電筒，不，打著太陽都不好找啊。你說說，她在哪，我定要去會會她。”
宋子默的臉離著李睿不過兩公分，彼此的呼吸都能聽到。李睿很想一把抱住他，告訴他，那個人就是你。你就是我朝思暮想，每天近在咫尺，卻不能相擁，也不能訴說愛意的人。可是看著他張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卻是最終沒有說出來。隻別開了黯淡的眼神，他怕自己忍不住就要抱住他。誰知那宋子默竟然一下子擁住了李睿道：“兄弟，沒事，不用難過，大丈夫何患無妻，有道是天涯何處無芳草。她沒看上你，是她沒有福氣，不過我還真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說完還安慰地拍了拍李睿的背。李睿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一招，哭笑不得，也擁住了宋子默，心想著，你個傻子，你每天照鏡子的時候都會看到的啊。
“那個王爺，我也得走了，折騰一天，也得睡覺了，我都困了。”宋子默本來隻是想安慰性地抱抱他，誰知李睿卻是抱著自己還不鬆開了。
“我……，你能陪陪我嗎？”李睿小心翼翼地說道，生怕被他察覺出異狀。
“不會吧，你還傷心呢？那也行，今晚就不走了，不過我可告訴你，我晚上睡覺可打把式，要是傷了你，可不能怪我啊？”
“不會。”李睿回答得很幹脆。
“還是算了吧，我看我還是回……”宋子默話還沒說完，卻被李睿拉了下來。於是兩個人就那麼挨著躺著，中間隔著楚河漢界。宋子默顧忌著他王爺的身分，又還受著傷，隻在一側靜靜地躺著，心想自己真是嘴賤，說什麼要留下來，唉。他平時可是滿床滾的，這麼束縛著，怎麼能睡得著。唉呀呼氣的個不停。
李睿呢，心上人與自己同床共枕，卻是個榆木疙瘩，絲毫不知，自己滿腔情緒傾訴不得，又碰也碰不得，自然也睡不著。
“你都第十個‘唉’了，剛才不是還說困嗎，怎麼這回又睡不著了？”
宋子默自然不會說是因為挨著你這個王爺睡，讓我伸展不得，所以睡不著。裝模作樣的念了句詩“唉，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哪！”其實這首詩是宋子默小學時學過的，唐代詩人王維所作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講得便是重陽節的事，後兩句是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放在當下這個場合到也應景。不過後兩句他早忘記了。
“這兩句詩到是不錯，是你所作？隻是你現在正身處家中，又怎麼是獨在異鄉了呢？”
“我也不知道誰做的，就是想著今天過節，應個景罷了，而且我肚子裏也就那麼兩句詩，想起哪句就說哪句了。隻可惜沒有月亮，要不然我就說那句全中國的小孩都會的詩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你聽沒聽過？”宋子默隨意地說道。
“沒有，這幾句你也不知道是誰做的？”
“嗯，那武則天你有沒有聽說過？”
“沒有，很霸氣的名字，難道這詩是他做的？”
“那李世民你有沒聽說過？”
“雖和我同姓，不過並未聽說過此人。”
難道這還是個架空的唐朝，還是史書記載得有錯呢？宋子默想著，突然說道：“王爺，你相信人是有靈魂的嗎？”
“我，相信吧，如果沒有靈魂，那該多可悲？”
“是啊，如果沒有靈魂，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以前我也不相信，小時候，老師就教導我們要破除封建迷信，到了大學，又教導我們馬克思主義唯物論。可是想想，這個世界如此浩渺，有那麼多的未知，我們不過是宇宙中的一粒塵埃，便妄稱自己是主宰，多可笑。你可能不知道，其實天上的每顆星星都是像太陽一樣的恒星，它們的周圍有很多行星，其中有些就像地球一樣，也會有生命存在。不過月亮上是沒有嫦娥的，月亮上什麼都沒有，光禿禿的一個球，而且月亮還不會發光，是反射太陽的光。不過我還是喜歡月亮上有一個美麗的仙子，有玉兔，有一個總也砍不斷的桂樹。哎，反正你是不會懂的，也不會信，就當我胡說了。”
“嗬嗬”李睿隻是笑笑，靜靜地聽著他說一些自己從來都沒有聽過的東西。
“你聽說過借屍還魂嗎？”
“大概聽過吧。”
“那你相信嗎？”
“為什麼不信，如你所說的，這個世界有那麼多的未知，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那我和你說，我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占用了我現在的身體，你信嗎？”
“我信。”
宋子默本是隨意說說，沒指望著李睿會信，之所以會告訴李睿，不過覺得李睿和宋家人不一樣，他與宋子陵沒什麼交情，即便說了，也不會鬧得雞犬不寧。而且，宋子默其實覺得這是件挺酷的事兒，自己來自異世，說明他和別人是不同的，天下間，唯有他一人是與眾不同的。懂很多別人都不懂的事，像個通曉過去與未來的先知。聽見李睿很肯定地說“我信”宋子默一下子翻過了身，直直地盯著李睿的臉，雖然熄了燈，隻能看到個大概的輪廓。李睿也翻過身，二人的氣息相接。宋子默說道：“你真的信，為什麼？”
“沒為什麼，你說笑也好，還是真的也好，又有什麼分別。人生於世，若是萬事都要弄個究竟不是很沒意思，留些想象的空間才有趣。而且，你與他人到底是不同的，雖然你表麵上對我裝作恭敬的模樣，可是你看我的眼神和他人是不一樣的，就像在打量一個普通人。你對我的畏懼是因為我的權力，而非我的身份。你沒有尊卑的觀念。”
“嘿嘿，有嗎，我怎麼沒看出來，還以為我裝得很像了呢。”
“從第一次遇見你，就覺得你是不同的。”李睿說道。
原來不同，是因為他本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如果他本就生於這個世界，與別人還會有什麼兩樣嗎？答案還是不同的，環境本就是一個人性格形成的主要原因，何況就算他與別人一樣，可是李睿已經喜歡上他了，那麼相同與不同還有什麼關係。喜歡一個人之前，會去對比各種條件，可是一旦有朝一日，就那麼喜歡了，因為有著他的喜歡，他便是與眾不同的一個。也不知為什麼就喜歡了，找不到理由。也許這便是緣分吧，緣分就是月老手中的紅線。一旦兩個人被綁在了一起，就沒有理由了。
“嗬嗬，是嗎，頭一次說出來，心裏覺得痛快好多啊，現在你和他們也是不同的了，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的真實情況的人。你可得替我保密啊，要是讓老爺子知道了，還不得暈過去啊，何況他本來也是我的祖宗。”
“祖宗？”
“嘿嘿，這是我的秘密，都告訴你，就沒意思了，我睡了啊！”
宋子默就這麼將自己的事告訴了李睿，和李睿的距離便也一下子拉近了好多，對他也就沒有什麼芥蒂，就像一個朋友一樣，一旦心裏的楚河漢界消失了，身體之間的楚河漢界也就消失了。宋子默像之前和阿離同一張床時一樣，隨意抻展著胳膊腿，甚至把腿搭到了李睿身上，當然這個時候，他早已經去見周公了。
李睿很久都沒有睡著，一個是因為今天宋子默的話，另一個是因為，宋子默的把式打得實在太厲害，每次他剛想合眼，可能就會被宋子默打上一拳。而且天氣涼了，他時常要為宋子默蓋被子。所以索性就不睡了，側過身，單臂枕在頭下，一隻手輕輕地描摹著宋子默臉部的輪廓。怎麼都覺得不夠似的，便支起了身子，低下頭，感受到他均勻的呼吸，輕輕地吻下去，涼涼的，和他的手一樣。探出舌尖，蜻蜓點水一般，微微地觸碰，有一點甘甜。苦澀卻在心裏一點點蔓延開來，該怎樣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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