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人間香益遠

花落人間香益遠  三、桑依晴

章節字數：1215  更新時間：11-03-13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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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立民的父親是右派，下放到這茶場當職工，帶有被監督勞動的意味，因而舉家遷來這裏。再說，這茶場不遠處的小鎮，也是他父親的家鄉。茶場工人樸實，除了行政科桑科長，一般人對他家並不排斥。桑科長叫桑東良，這人不到三十歲，喜歡看女人，對他父親不大客氣，對他（那時他還小）也沒好眼色。

    桑依晴是茶場劉場長的小姨子，劉場長叫劉世雲，他老婆叫桑剪晴，是財務科的幹部，長得漂亮。說話有點拿腔拿調。比如，叫桑科長，她喜歡叫桑科長辦事。總是顯得特別正經：“哎，小桑……”一付不失身份又很循規蹈著的樣子。

    茶場裏象修立民父親一樣的職工平時不大來往，孩子們則還在一起玩。

    暑假，修立民和夥伴們都赤膊赤腳地瘋玩，上河汊裏去洗澡遊泳。

    桑依晴是這市裏省農業大學老師的小女兒，這省農大不在省城，而是設在這個市裏。那時，一個省裏能叫市的城市，沒有幾個，地委所在地也大多不能叫市。劉世雲曾是她父親的學生，桑依晴的姐姐桑剪晴和他好上了，她們的父母也沒反對。這樣，桑剪晴前些年便嫁給了他。所以每到暑期，桑依晴常來姐姐這裏住一段日子。

    桑依晴不和修立民玩，隻和他大妹修立婷玩。桑依晴是城裏人，在這裏顯得特別出挑，很洋氣。她跳牛皮筋，許多新花樣，低著頭跳，抬起頭鉤，唱“馬蘭花開……”。她腿修長，一跳起來，腳就過頂，多麼高的牛皮筋都能鉤著，活潑又可愛。

    他們的接觸，是在一個傍晚。那時，一般來說，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在一起玩，但也有例外。那一次便是例外，大家一起玩抓抓兒。一人抓，其餘人跑，抓到了那一個，那一個便充任抓者。桑依晴拍著手，跑起來象精靈。一躲一個閃，沒人抓得住。她做事又很投入，一投入，樣子純自然。

    “這裏，這裏！”她叫道，左右張望。

    修立民被吸引，修立民那時才初中，不知道喜歡女孩子。這時，是他在抓，他就追桑依晴。原因是別人抓不到她。

    桑依晴一次次從他手裏脫逃，那麼機靈，擦著他的手指，這刺激了修立民。修立民攥緊拳頭。修立民這種人不服輸，便不顧一切，他非要抓到桑依晴不可。窮人家的孩子耐力好，桑依晴哪有他那氣力？她在場院裏閃動著她那少女的身姿和勻稱的腿，把修立民拉開。可修立民又追了上來……。

    風一樣。

    桑依晴實在是跑不動了，修立民一下子衝了上來。沒想到衝得急，桑依晴又突然，兩人撞在一起，桑依晴被撞進了修立民的懷裏。這時，修立民隻感到自己懷裏似有一個精靈似的，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直撩得他心亂……。

    這事如果隻在修立民一人身上發生，過去了也便過去了，問題是也在桑依晴身上發生了。桑依晴是女孩子，雖然和修立民同齡，女孩子成熟得早，早已萌動了了男女之情。當然這隻是青春時期的男女之間的朦朧之情。抓抓兒開始時，她隻是一個孩子；可當修立民抱著她時，她就是一個女孩子了。她感到一股撲麵而來的男人氣，圍裹著自己，令她感到心慌。她本能地把他一把推開，臉便刹地紅了，有些惱怒起來。心就更加卟卟地亂跳。

    隻是這事不好怪修立民，她便裝著不知道。

    不過，這事事後也忘了，隻成了他們兩個人的一段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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