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18 更新時間：14-05-13 20:45
十日後，錦繡宮
注解：雖然沈忠仁已經死了，但是沈辛還在守孝期間。守孝期滿方能登基，故，卓靜雅此刻暫居錦繡宮。
“皇後娘娘，卓大將軍求見。”走進卓靜雅的宮中，小太監順子，低聲的通稟了一句。
聽言，躺在鳳塌上的卓靜雅微微睜開眼睛，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讓他進來吧。”
“是娘娘。”應聲，小太監轉身離去。
不多時，一身黛綠色外氅的卓政宣，邁步走進了姐姐的寢宮。
望著床上一身縞素，發間別著白花，瘦的竟然隻剩下了一副骨架的卓靜雅。
卓政宣眉頭深鎖，不自在的抿起了嘴唇。
“政宣，你來了。”抬眼瞧著他，床上的女人虛弱無力的開了口。
“姐！”低喚了一聲，卓政宣沒有叩頭，也沒有用尊號，而是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姐姐的床邊。
“政宣……”看著眼前的小弟，卓靜雅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的滑落了，一顆接著一顆的揪疼了卓政宣的心。
“姐。”再度開口，政宣將床上哭得傷心的女人擁進了懷裏。
“政宣。”摟著卓政宣的脖子，卓靜雅大放悲聲，哭得更是不可抑製。
輕輕的順著她的脊背，卓政宣沒有開口，隻是那樣靜靜的擁著她，靜靜的陪著她，直到她哭得累了，直到他抬起頭望向自己。
政宣方才拿出帕子給她擦掛在臉上的淚珠。
“姐，我知道你難過，但是，你要保重身體。聽辛兒說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這樣怎麼行呢？”
握著她皮包骨的纖細手掌，政宣覺得自己的心在一抽一抽的疼。
“政宣，陛下，陛下他……”一提到那個男人，卓靜雅的眼淚再次決堤。
“我知道，我知道。”連連點頭，卓政宣細心的為姐姐擦著越流越多的眼淚。
“政宣，你不用勸我。陛下已經走了，就讓我也隨著去了吧！沒有他，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
聽言，卓政宣鷹眸微眯，從床上站了起來。
“你想為他殉情嗎？你覺得你們愛的轟轟烈烈，愛的很偉大是嗎？好，那你就去吧，現在就去。”
瞧著那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姐姐，卓政宣的語調一轉，從柔聲細語的安慰變成了不屑的低斥。
“政宣？？？”睨著他，卓靜雅一臉的驚愕。
她這個小弟雖然平日裏心氣高傲，但是對待自己這個姐姐卻向來尊重。
從不曾用如此疾言厲色的模樣對待自己，可是今日？這……
“卓靜雅，你有愛過沈忠仁嗎？有愛過那個把三千寵愛都給了你一個人的男人嗎？有嗎？”
麵對弟弟冷聲的質問，卓靜雅遲疑了片刻。“政宣你，你怎麼可以直呼陛下的名諱？”
開口，卓靜雅不快的指責著自己弟弟的大不敬，這會兒，連哭都給忘了。
“回答我，有還是沒有？”瞪著她，卓政宣依舊逼問著。
“有，當然有，他是我的夫，我敬他，愛他，至死不悔。”
被問得有些惱火，卓靜雅一改平日裏的文靜，破口嘶喊了出來。
“至死不悔？嗬嗬，嗬嗬。說這話你不覺得可笑嗎？你所謂的愛就是在他屍骨未寒的時候，丟下他留給你的五個子女一死了之嗎？你所謂的愛就是追著一個死人進棺材，任他的骨肉自生自滅嗎？”怒瞪著她，卓政宣一字一句的吼了出來。
“我……”瞅著那個臉色氣得鐵青的小弟，卓靜雅有些驚慌、有些訝異，更多的是糾結。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不可否認，卓政宣的激將法，真真正正恨恨的敲打到了卓靜雅的軟肋上。
“既然你已經這麼決定了，那就帶著你的五個孩子一起去找你的陛下吧？這樣你們不就一家團聚了？”
話音落，卓政宣將一把匕首丟進了卓靜雅的懷裏。同時也發出了最致命的一擊。
看著懷裏的匕首，卓靜雅先是一臉茫然，隨之，便慌亂的搖頭。
“不，不，我不能殺他們，他們還那麼小，他們不應該就這樣死掉的。”
“不應該？嗬嗬，難道你忘了，沒有娘的孩子要過什麼樣的日子嗎？你忘了卓家大院裏的那些女人是怎麼欺負咱們的嗎？你忘了我們相依為命的苦日子嗎？”一張俊臉掛著猙獰的笑，惡意的貼近了卓靜雅的耳邊，輕而易舉的揭開了她的舊傷疤。將那些童年的慘淡，一股腦的的全部勾了出來。
“不，不，我不要他們過那樣的日子，我不要。”
抓住卓政宣的衣襟，卓靜雅的頭上冒出了冷汗。
“不要？嗬嗬，等你死了，一切可就由不得你了。這皇宮裏的女人可不比咱們那個太師府的少吧？別忘了你最小的兒子才隻有三歲。”開口，卓政宣吐出了惡毒的威脅。
“不，不，敏兒，敏兒，政宣，快去，快去把我的敏兒抱過來，不能讓那些女人欺負他，不能讓人欺負他。他，他是陛下最小的一個兒子……”說到這兒，卓靜雅再次恐懼的哭出了聲。
知道她已經被自己腦袋裏，那些可怕的想象給嚇怕了。卓政宣幽幽一歎，將她抱進了自己懷裏。
“姐，不要想不開，也不要做傻事。如果你真的愛你的陛下，就該把你們的孩子好好的撫養長大，這是唯一，也是必須該為他做的。就讓他活在你心裏，永遠的活在你心裏不好嗎？”
“政宣！”抬起頭望著他，卓靜雅滿眼淚花。
“姐，辛兒他今年才十七歲，很快他就會繼位登基。他需要你這個母親，在身邊安慰他、鼓勵他，成為一代有道明君。況，南平和德昌你的兩個女兒，她們一個才十四歲，一個才隻有十歲。她們還未出閣呀！還有，哲兒和敏兒，他們一個七歲，一個三歲，怎麼能失去母親呢？”
“政宣，我，我該怎麼辦？”望著小弟，卓靜雅的眼淚依舊是止不住的流著。
“哭吧，哭過之後就去做一個盡責的母親，做一個堅強的母親，讓你的孩子們有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港灣。”
在她的耳邊，輕輕的說著，政宣心疼的擁著這個不知道已經瘦了幾圈的姐姐。眼底盡是掩不住的憐惜和血脈相連的疼痛。
“嗯……”聽言，趴在卓政宣懷裏的美人頭輕輕動了動，好似在回應著卓政宣的話。
之後，悲聲再度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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