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71 更新時間：14-05-13 20:52
回到了安慶宮
屏退了左右，沈辛將自己的母親卓靜雅和舅舅卓政宣，單獨留在了他那個空蕩蕩的書房裏。
“三日後，朕會以天子殯天之禮，為墨下葬入殮。”
站在母親的麵前，沈辛的臉色陰沉，態度堅決。字字句句都流露出了，那份掩不住的傷痛和心碎。
“不行。”拍案而起，卓靜雅第一個站出來反對兒子的決定。
抬起眼皮，掃了母親一眼。沈辛轉過身，邁步來到了裏邊，坐在了自己的座椅上。
“朕意已決。”開口，平素裏那個最乖順的兒子卻隻是不冷不熱的，回給了母親這麼硬邦邦的四個字。
“辛兒，你不能這麼做，這是有違祖訓的。再說，朝臣們也不會答應的。”
皺起柳眉，卓靜雅試圖說服自己的兒子。
“請太後，喚朕皇上。”再度開口，又是那不冷不熱的語調。
沈辛的眼皮兒從始至終一直都是那麼垂著，讓人看不清，也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什麼。
“你……”瞪著他，卓靜雅訝異的說不出話來。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會用這種態度對自己說話。
抬起眼皮兒，沈辛用著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睨著自己那位偉大的母親。
“母後，你不該殺他，更不該逼朕。”話音落，沈辛站起身，來到了更為震驚的母親身邊。
“辛兒，你，你在說什麼？”
看著兒子，卓靜雅故作鎮定的問著。盡量的讓自己裝出那副若無其事、不明所以的模樣。
“是你殺了墨，除了你，沒有人敢動他。除了你，也沒有人那麼想他死。”
瞪起眼睛，沈辛說的字字咬牙切齒。
“不，不是，不是我。”搖著頭，卓靜雅矢口否認。
“哼。”不屑的瞥了母親一眼，沈辛的目光一轉，落在了一旁，一直未曾開口的卓政宣身上。
“舅舅，我說的對嗎？”
瞟了他一眼，卓政宣垂下眉眼，即沒有開口承認亦沒有否認。
“哼……”冷冷哼了一聲，沈辛彎起嘴角，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不會讓墨孤孤單單一個人趕赴黃泉的。”說著，他從懷裏取出了一把匕首。一把寒氣逼人的匕首。
“皇上，她是你的母親。”旋身，卓政宣一個箭步，擋在了姐姐卓靜雅的前邊。
“辛兒，你，你真的要殺我嗎？”
望著自己的兒子，卓靜雅傷心欲絕的問著。淚早已模糊了視線。
“嗬嗬，我還不想落一個弑母的罪名。”
話音落，沈辛手上的匕首便毫不留情的刺進了自己的左側肩胛骨。
霎時間，血映紅了他的龍袍。讓那高貴的金黃色中，平添了一抹刺眼的的紅。
“辛兒。”瞪著他，卓靜雅和卓政宣幾乎同時驚呼出聲。
“母後，我要讓您後悔。後悔對我所做的，後悔對墨所做的，下半輩子都在悔恨中度過。”
說著，沈辛將刺進自己血肉的匕首一寸一寸的拔了出來，對準了自己的心口狠狠的再次刺了下去。
“不，不要啊。辛兒，不要。”慌亂的搖著頭，卓靜雅哭的一塌糊塗。
“別做傻事。”抬手擋去了匕首的鋒利，卓政宣的眉頭微微皺起。
“辛兒，辛兒……”
從卓政宣的身後繞過來，看著沈辛身上那件染了血的龍袍，卓靜雅焦急的喚著兒子的名字。小心的查看著兒子身上的傷勢。
“我沒事。”推開了對自己一臉關切的母親，沈辛訝異的望著站在對麵的卓政宣。
“舅舅？”淡淡開口低喚了一聲，沈辛的眉頭輕輕隆起。
看著眼前，不管是神態、舉止還是表情和說話的腔調，都和那個殘暴的先皇如出一轍的沈辛，卓政宣的眉頭反而漸漸舒展開來了。
辛兒，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一個沈墨嗎？
或者說，此刻的你才是真真正正的你。而從前的的你這是一種偽裝呢？
捏著胳膊上不住滴血的傷口，卓政宣淡淡搖頭。
“臣無礙，請皇上為了齊越國，為了您的子民和您的江山，保重龍體。”
“舅舅……”丟下手上的匕首，沈辛從懷裏取出了一方金黃色的手帕，拉過卓政宣的胳膊細心的為他將傷口包紮好。
“舅舅，你不該為我擋這一刀。”
抬眸看著一臉平靜的卓政宣，沈辛先前陰沉的臉色緩和了很多。
“皇上。”回視他憂鬱的眼睛，卓政宣的心中盡是疼惜。
辛兒，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背棄了你。
隻要我卓政宣還有一口氣，隻要我還在你的身邊，那麼，我就會無怨無悔的守護著你。
“舅舅……”一聲呼喚，仿佛早已包含了千言萬語。卓政宣，你的情朕懂！！！
“三日後，朕會和墨一起下葬，生不能同襟死同穴吧。至於選立儲君的事情，希望母後和舅舅可以早做準備。”
臉色一轉，卓政宣發現眼前的人，又變回了那個冷冰冰的沈辛。仿佛那前一瞬的溫柔隻是曇花一現。
掃了一眼，呆站在原地的兩個人，沈辛沒有半分留戀，邁步便離開了。
“辛兒，辛兒，你不能這樣啊，辛兒……”
回過神來，卓靜雅焦急的追了出去，可是卻早已不見了沈辛的影子。
片刻，卓靜雅急匆匆的再次回到了安慶宮。
“政宣，你聽到辛兒的話了嗎？快，快想個辦法啊？”
轉過頭，看著那個六神無主拉著自己衣襟的姐姐。卓政宣的眼眸半眯。
“你為什麼要讓我去殺沈墨？”
“我，那，那是先皇的意思，與我無關。”低下頭，卓靜雅說的有些心虛。
“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瞞我？罷了，這是你們母子之間的事，我不該管也管不了。”
話音落，卓政宣轉身欲走。
“不，政宣別走，別走呀。”
拉住自己弟弟的衣袖，卓靜雅死死的抓著，不肯放手。
“姐姐，我請你放了我吧。”轉過頭，看著她，卓政宣一字一頓說的異常認真。
“政宣，別這樣。你是姐姐的主心骨兒。沒有你幫忙，姐姐要如何才能勸得辛兒回心轉意呢？辛兒他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你不是也親眼看到了嗎？難倒你真的忍心放任他不管嗎？”兒子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要是弟弟再走了，誰又能給自己拿個主意呢？
看著那個一臉焦急的姐姐，卓政宣無情的拉開了她的手，邁步便走。姐姐，這一次我不想再管了。
“政宣，政宣。是，我是隱瞞了你。”
見他真的走了，卓靜雅心急的喊出了實話。
果然，聽到了這句話，卓政宣停下了腳步。你終究還是對我有所隱瞞的吧？
“可是你知道嗎？那些傷風敗俗、有傷風化的兄弟亂倫，你讓我如何說得出口啊？”
哀歎，卓靜雅也是無奈。
聞言，卓政宣惱火的轉回身來，瞪視著自己的姐姐。
“這才是你要我去殺沈墨的真正理由，因為他和皇上的私情？”
“是，我要保護辛兒。所以，我不得不這麼做。”
作為一個母親，卓靜雅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是理所應當的。
瞪著那個到了此時此刻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的女人，卓政宣莫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要自以為是的，做著為別人著想的蠢事？為什麼你就不能先想想辛兒的感受？為什麼你要找上我，做這個幫凶，做這個把辛兒逼上絕路的劊子手？”
惱火的說出每一字，每一句，卓政宣對著眼前的女人暴怒的雷吼出聲。
“政宣，你？”訝異的望著他，卓靜雅被弟弟那凶惡的模樣，嚇得愣在了原地。
“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話音落，卓政宣邁開步子，離開了安慶宮，也離開了那個讓他透不過氣的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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