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09 更新時間：11-08-29 00:54
第一百零七章
聽了司馬遷的話，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了，半晌沒有一個人說話。
任安開口打破了沉默：“是啊，妹子，你既然回來了，那十多年前的婚約還應該算數才對。”
楊孝義也說：“孩子啊，自從你走了之後，遷兒他非常痛心，這麼多年多少人給他提親，都被他拒絕了，他說除了你，他誰也不要。孩子啊，這份情意咱應該珍惜啊。”
倩倩走到司馬遷跟前，輕輕拉起他的手說：“子長，我問你一句話，你想好了再回答，你究竟愛的是楊雪梅，還是柳倩娘？”
司馬遷聽了一愣，不解的問；“這。。。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如果你愛的是十年前的雪梅，那你會一直生活在過去的回憶裏，而現在的倩倩就隻是雪梅的替身，而且我提醒你一句，因為雪梅救了你的命，你對她的感情裏感恩多過喜愛，這對你是很不公平的。在人類所有的感情中，任何一種感情都可以轉化為愛情，譬如欣賞，崇拜，友情，同情，憐憫甚至仇恨和憎惡。唯獨感恩不能變為愛情，因為在這種感情裏，雙方所處的地位不平等。你懂嗎？”
司馬遷呆呆地聽著，倩倩舒了一口氣又說：“我現在是柳倩娘，而不再是楊雪梅了，如果你心心念念想的還是雪梅，那我是不會答應你的，因為我不願一輩子生活在另一個人的陰影之下，哪怕那個人是我的前世。你首先應該弄明白自己的心意，而我也要弄明白你的心意，同時也要明白我自己的心意，畢竟婚姻是人生的大事，我們還是要慎重對待，以免將來有人後悔，會造成兩個人一輩子的痛苦。”
楊鼎問：“倩倩，你的意思爺爺大概能明白，可是你為什麼說你還沒弄明白你自己的心意呢？”
“爺爺，雪梅是喜歡遷兒沒錯，但那是兩小無猜的孩子之間純粹的友情，就像姐姐喜歡弟弟一樣，不到十歲的孩子是不會懂得男女之情的。而這一世的倩倩也才剛剛十五，還沒有想過自己到底喜歡誰，但是倩倩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楊鼎說：“哦，倩倩可否說來聽聽。”
倩倩笑著說：“十六個字：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相知相戀，不離不棄。”
楊鼎轉向李陵問：“陵兒，你是李家的家主，你怎麼說？”
李陵說：“楊爺爺，當初霍去病幾次到我們家提親，我爺爺都回答他等倩兒到了及笄之年再說，為的就是等她長大了讓她自己做主。爺爺說倩兒心智異於常人，恐怕她的婚事任何人都無法替她做主，隻能是由她自己做主張了。所以，她做出任何選擇李陵都會支持她的。”
司馬遷痛苦地說：“倩倩，你這是拒絕我了嗎？”
倩倩對他說：“不是拒絕，是等你想明白，你如果明白了自己的心，我會給你一個機會，也給我自己一個機會的。”
楊鼎說：“遷兒，小倩兒的十六個字難道你做不到嗎？你對自己就這麼沒有信心嗎？”
司馬遷趕緊說：“能，我一定能做到，倩倩你相信我。”
倩倩說：“好，那咱們就從朋友做起，以後的事，等到咱們都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再說吧。”
*******
皇宮裏，最受武帝寵愛的李夫人病體日漸沉重。自從生了小皇子，她就一病不起，那柔弱的身子，一年多來，總是這麼時好時壞的，用了無數的珍稀藥材，也沒有什麼起色。禦醫們都說夫人是憂鬱過度，是心病，若是解不開心裏的結，藥石怕是沒有用的了。
皇上聽說了她的病情，幾次來探視，她都以儀容不整為由不見。
這一日，她讓人召來了坊裏最要好的姐妹秀秀，想說幾句體己話兒，不料還沒說上幾句，宮人就傳皇上駕到。
李夫人照舊不願見皇上，隻是隔著紗帳，將自己的兄弟們托付給皇上照顧，任皇上如何要求見她一麵，她都不肯，最後幹脆麵朝牆壁一言不發。皇上隻好悶悶地走了。
秀秀出言埋怨她說：“寶珠，你也是的，既然皇上想見你，何不與他見上一麵，也好將你的兄弟們當麵托付與他豈不更好？”
寶珠歎口氣說：“姐姐你有所不知，皇上是個以貌取人的君主，他愛的不是寶珠，而是美貌的女人。你看我如今這個樣子，他見了隻會厭惡，那裏還會有心再去照顧我的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們？我不見他，他將來憶起我來，自然是我風華正茂的樣子，愛屋及烏，我那兄弟們才能得些好處啊。”
“你呀，總是思慮太多，才會病成這個樣子的，好好歇著吧，不要想得太多了。”秀秀勸她道。
寶珠讓身邊的宮女從箱子裏拿出兩個包裹說：“姐姐，我今天請你來，是有事要托付。”她拿起一個包裹說，“寶珠與姐姐交好一場，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給姐姐，這裏麵是我平日裏用的一些首飾，留給姐姐做個念想吧。”她抬手給秀秀擦了擦眼淚，又拿起另一個小包說：“這是我照著倩倩小姐畫的圖樣讓人做的舞鞋，當時做了兩雙，我自己用了一雙，這一雙就拜托姐姐給倩倩送去吧。請您告訴她，寶珠感謝她教給我那麼好的白苧舞，就說寶珠真的很想做她的姐姐，隻恨我沒有這個福氣，讓她不要忘了我這個苦命的姐姐。”
秀秀流著淚說：“你放心，我會告訴她的。唉，你說那丫頭生在豪門，卻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家裏的親人一個接一個的逝去，遇上個那麼好的霍將軍，卻是還沒有等她成年就走了。聽說她家裏如今連下人都用不起，差不多都辭掉了一半。倩倩在家裏什麼活都幹，哪裏倒還像個千金小姐啊。”
李廣利突然從外邊闖進來說：“你們說的可是李陵家的倩兒？她從成紀回來了嗎？”
寶珠皺著眉說：“你什麼時候來的？”
李廣利說：“來了有一會了，嗬嗬，你們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
寶珠語氣不善地說：“二哥，我警告你，不許你去招惹李陵兄妹，你若敢胡來，我就不讓皇上管你了。家裏一個母夜叉還收拾不住你，你還想胡來不成？”
李廣利趕緊說：“是是是，二哥一切都聽妹子的，妹子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寶珠厭煩地說：“我乏了，要歇著了。二哥你沒事就回去吧，”
李廣利眼珠子一轉，急忙點頭退了出來。
秀秀也不便多呆，依依不舍地辭別了寶珠出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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