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追司馬  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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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三章

    “你知罪?那請你說說,你犯了什麼罪?”太守繼續問道。

    張捕頭結結巴巴地說:“小、小人不、不該瞞著太守去拿人。”

    太守冷著臉說:“你私收賄賂,貪贓枉法,混淆是非,誣良為盜,濫用職權,草菅人命。幸而昨日少卿祖孫祭祖未歸,才躲過此一劫。否則,這新任的益州刺史大人還未到任,就在我這滎陽的地界上被你給暗害,你是想讓本官陪你一起扛起這殘害朝廷命官的罪嗎?”

    張捕頭一驚,馬上連連磕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人不知任大人乃朝廷命官,請饒了小的不知之罪啊。”

    任安冷冷地道:“哼!便是黎民百姓,就可以隨便荼毒嗎?”

    司馬遷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文太守又問:“劉管家,你明知此任安為真,竟買通官吏誣良為盜,還妄圖害人性命,更陷自家主人與不義,你的用心何其險惡!”

    “大人,他這做法倒是和十三年前的任春同出一轍啊!”楊孝義憤憤地說。

    文太守道:“老人家,請稍安毋躁,十三年前的案子咱們待會兒再審理,先把眼前的事兒解決了。”遂對下麵的衙役說:“來人,先把他二人綁了,押在一旁,等案子審完再行發落。”又轉向任宣道:

    “任宣,你接手任旭的產業,可有什麼契約與憑證?”

    任宣道:“大人,草民是從家父手裏接下的這些產業,現有房地契為憑。”說著,從身邊拿起一個褡褳,取出一堆木牘契約。

    文太守示意衙役將那些木牘呈上,細細查閱了一遍,兀自沉吟不語。倩倩看著太守有些為難,便輕聲說道:

    “大人,小女子這裏也有一些契約文書,想請大人過目。”

    那衙役接過倩倩拿出的那些契約,同樣呈了上去。

    文太守拿著兩份一模一樣的文書,越看眉頭皺的越深:“倩倩姑娘,你能告訴本官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嗎?”

    倩倩微微一笑說:“大人,民女手裏的文書是昨天下午找了一位高人偽造的,因為民女發現之前任宣也去找了那位高人,待他走了以後,民女用了一點威脅的手段,要那位高人給民女偽造了一份與任宣一模一樣的東西,民女沒有看那是些什麼文書,反正隻要與他的一樣就行了。”

    太守道:“哦,你的意思是說這兩份一模一樣的文書都是偽造的嗎?”

    “是的,大人,不僅僅是偽造的,而且是同一天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倩倩肯定的說。

    任宣急忙喊道:“大人,她胡說,草民的文書是真的,不是偽造的。”

    倩倩說:“你猴急什麼?你說你手裏的文書是真的,有什麼證據嗎?”

    任宣反問道:“那你說我的文書是偽造的,又有什麼證據?”

    倩倩一笑道:“你隻知找高手偽造契約,卻不知道,但凡有一點真本事的人,必定心高氣傲,都不甘默默無聞地一輩子替人做嫁衣裳,他們總要在自己的作品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那位先生也同樣,凡經他手做的假文書,他都會留下一個記號。大人,請您翻過木牘的背麵仔細瞧瞧,在每一張木牘背麵的右下角,都會有一個米粒大小的暗記,是一枚小小的銅錢。”

    文太守翻過手裏的木牘仔細一瞧,果然有一枚小小的銅錢標記。再把所有的木牘翻過來驗看,果然如倩倩所說,每一張背後都有一樣的暗記。太守讓人把所有的木牘都拿給任宣過目,那任宣看完以後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文太守問道:“任宣,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任宣口裏諾諾著,卻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楊孝義這時候站了起來,從董盛的手裏接過自己從墓地取回來的契約文書說道:“大人,任家真正的房地契都在這裏,還有當年任春為了讓郡守將這些產業交給他,給那賈郡守立下的私契,保證將任記每年收益的五成送交給賈郡守。哦!這裏還有賈郡守的幕僚寫下的關於他們相互勾結,誣良為盜,殺害任旭滿門的供詞。”

    盡管事先已經聽任安講了事情的經過,文太守看完這些文書和供詞,還是感到十分震驚。他又請司馬遷將所有的文書都當堂宣讀了一遍,那任宣聽了也是驚得目瞪口呆。而那被綁在大堂一角的柱子上的劉管家聞言卻是一愣,想起當年在郡守書房看到的一幕:那蒙麵人點了自己和另外兩個人的穴,殺了郡守、任春和那幕僚。心想既然自己這一次罪責不輕,索性胡亂攀咬了楊孝義,也讓太守不敢輕易判了自己的罪。想到這裏,他立馬喊了起來:

    “大人,大人,小的有下情陳稟。”

    太守命人將他押了上來,讓他有話就說。那劉管家就把當年郡守書房的事情細說了一遍,最後他說:“大人,既然楊孝義手裏有那幕僚寫的供詞,他應該就是殺死郡守三人的凶手。”

    文太守問道:“你當時可曾看清楚那人的麵容?”

    劉管家道:“大人,當時那凶手蒙著麵,小的不曾看見他的臉。”

    太守道:“你又怎麼能證明他就是當年的凶手?”

    劉管家喃喃道:“小的沒有證據,可是,他、他手裏有那幕僚的供詞。”

    文太守轉向楊孝義問道:“老人家,可否解釋一下您這東西的來曆?”

    任安站起來說:“大人,這件事情還是由下官來解釋吧。這個供詞和那任春給賈郡守立的私契,是下官的師傅給下官的。他是在下官十二歲的那年找到夏陽我們的家裏,說他早年曾受過家父的恩惠,為了報恩,要收下官為徒。之後他每年會到家裏來住上兩三個月,教下官些功夫。但從來不讓人問他的姓名和身份。直至五年以後,他交給下官這兩樣東西,讓下官給自己的父親和全家伸冤,從此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至於殺死賈郡守他們的究竟是不是我師父,下官也不敢妄下結論。但卻絕不會是我的舅爺爺。您看看爺爺的年紀,就算倒退上十三年,他也算得上是個老人,試問他怎麼可能手刃三個年富力強的壯年,還製住了他們三個下人?難道他們六個人就等著束手就擒嗎?”

    楊孝義自雪梅夭折之後,由於悲傷過度,滿頭的黑發幾乎是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白頭。看起來就比實際年齡大了許多,這會子倒真成了最好的證明。

    文太守問劉管家:“劉管家,你認為這滿頭白發的老人家會是一口氣殺死三個壯漢的凶手嗎?任宣,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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