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曼珠沙華(3)

章節字數:2082  更新時間:11-05-17 1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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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盯著水晶棺材中母親平靜的麵容發呆。

    不是不傷心,不是不害怕,不是不難過,鼻子很酸,心很痛,可是眼淚就是沒有流下來。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人沒了就是沒了,該活著的人還是得活著,也許有命,也許就是這樣,誰也說不清楚。

    看透了,就明白一切隻有順其自然。

    父親和曲文一臉沉痛的站在旁邊,兩個人的眼眶都是紅的。

    知道母親去世的消息後,父親和曲文就立即趕來了,曲文哭得很厲害,看起來自責得要死。

    一群群的親戚朋友進進出出,祭拜了一下,上了香,安慰了一下我,然後離開。

    我知道有人說我不孝,因為從母親死亡到現在,我沒掉半滴眼淚。可我一點都不在乎。

    看著母親安穩的躺在棺材裏,我會覺得,那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母親是一個好人,我時常這樣想,她成全了父親和曲文,即使是愛到無法自拔了,最終也沒有做一點傷害別人的事。

    於是,我就想起了七七。

    七七,跟母親何其的相似。

    “小曼。你還好吧?”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抬頭,看了一眼略顯疲憊的父親,曾經意氣風發的他,此刻看起來有些微的蒼老。

    曲文看了看我,又一大顆眼淚落了下來。

    “曲叔叔,你別哭了,這不關你的事,是媽媽自己想不開,命而已。”我遞了一張紙巾給兩眼通紅的曲文。

    我又回頭對父親:“爸,能不能幫我處理一下媽的後事,我有事要出去一下,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家,家裏你讓隔壁的阿婆幫忙照看一下。你們回去的話就回去好了,不用擔心我。”

    我掏了家裏的鑰匙給父親,然後跑出靈堂。

    一身素白,我直接向七七家的方向跑去。

    七七扶著牆打開門,麵色痛苦。

    我說,你怎麼了?

    七七艱難的說:“我肚子痛。”

    “怎麼回事?不是還沒到預產期麼?”我扶住七七搖搖欲墜的身子。

    沒等七七回答,我就把她扶到門外,打車。

    直接到了最近的醫院。

    手術室門口,護士醫生來來往往。

    我拉住一個醫生問:“怎麼回事?”

    “早產。”醫生麵無表情的回答完我的問題,繼續急匆匆的來回跑。

    早產?!七七要生了?!

    我什麼都來不及準備,我甚至都沒時間決定是否告訴陸爾和喬子墨,七七就要生了。

    要不要告訴陸爾?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我站在手術是門口,有些焦急。

    七七說過,不要告訴陸爾。

    可是,不管是陸爾的錯,還是七七的自私,我至始至終都認為作為孩子的父親,他是應該知道的。

    “你是產婦的家屬?”有白大褂飄到我的麵前,手裏拿了一個文件夾。

    我點頭,抬頭,“什麼事?”

    “我們需要孩子的父親簽字。”

    “父親不在,我是她姐妹,我簽行嗎?”

    “那產婦的父母在麼?”

    “不在。”

    “那……”

    “那什麼那?我簽,有什麼事我負責。”我奪過一生手裏的文件,看也不看,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個護士慌亂地小跑到醫生邊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又遞給他一張紙。

    我皺了皺,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醫生麵色突然凝重了起來。

    “產婦大出血,需要進行手術,這是手術同意書。手術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五十?!如果不做手術呢?”

    “必死無疑。”

    “那孩子呢?”

    “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做。”我奪過一身手中的紙。

    還沒下筆,醫生便到,需要家屬簽字,父母或者監護人。

    “她孤兒,你以為她能有父母麼?!我是她最親的人了。”說著我又一次簽下了字。

    “我不管孩子怎麼樣,你們最好給我保住大人!”我瞪著醫生說道。

    “不用你說,我們也會盡力的。”醫生了留下一句話,就匆匆離開了。

    我看著手術中亮著的燈,心裏七上八下的。

    手術進行了整整五個小時,最後孩子順利出生,七七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醫生說能熬過三天,就沒生命危險了。

    七七生的是一個男孩子,雖然很小很小,可是卻是白白淨淨地格外漂亮。

    重症監護室裏,七七睡得很安詳,就仿佛脫離了這個世界。

    沒有妝容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就仿佛變了一個人。

    隔著玻璃看著裏麵的人,我突然有些害怕,我和母親隻隔了一層玻璃,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我和七七隔了一層玻璃是否也會分成兩個世界?!

    然後我的心就痛了起來,我開始祈禱,祈禱七七趕快醒來。

    這個世界,我沒有什麼朋友,七七是唯一一個讓我喜歡的人。

    母親的離開沒讓我流半滴眼淚,可是看著安安穩穩躺在病床上的七七的時候,我鼻子一酸,就有淚滴滾落。

    拿了自己和母親所有的積蓄,交了七七的手術費用。

    又在七七家裏找到了七七所有的錢,請了特別護理照顧七七的孩子。

    七七沒有醒,我就給孩子取了個名字絕愛。

    醫生說七七的生死就在這三天裏,可是,三天過去了,四天過去了,七七沒有死,也沒有醒來,一直昏迷著。

    我問醫生為什麼,醫生也說不清楚,隻道,醫學上是有這些怪例的。

    我憤憤不平的把醫生咒罵了一通。

    七七被轉到了普通病房,雙人間,隔壁睡了一個植物人。

    我沒日沒夜的守著七七。

    時不時的抱著絕愛來看七七,可是七七似乎睡得很香很香,眼睛也不眨一下。

    七七的人緣很好,每天都有很多人來看她。

    有我不認識卻知道我的,也有我認識的。

    土豆拿了一大束的藍色妖姬進來。

    “七七還好嗎?”把花插進花瓶裏,土豆在我旁邊坐下。

    “還是這樣。”我說。

    土豆是來醫院來的最勤的一個,每天都來兩次。

    每次都會帶藍色妖姬來,他說這是七七最喜歡的花。

    然後他會坐在我邊上,跟我講七七的事。

    說著說著,他說道了陸爾。

    他說,不知道陸爾是個怎麼樣的人,七七那麼喜歡他。

    然後,我就想起來了我差點忘記的事。

    我最終還是把七七的事告訴了陸爾和喬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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