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986 更新時間:11-03-25 23:47
第一章深閨一縷相思夢,驚醒霧中未眠人
萬點胭脂畫淒涼,千縷蟬音鳴苦禪。
破曉甘露欲石穿,黃昏依舊戀屋簷。
都道那樹影婆娑,可究竟誰人看見?
終歸寂寞行人間,唯留聲輕歎、輕歎。
蟾宮暮海惘情墜,望眼欲穿無漪漣。
夢裏如花掛銀簪,夢外似劍斬芳顏。
常以為風光呢喃,卻無奈光陰難伴。
終究孤寂眠紅塵,難言句思念、思念。
晃見愁緒悄蹁躚,孱淚兩行食夢魘。
孤鳥薄霞烙眸影,斷雨稠風凝眉間。
總見那毫厘相殘,又苦這千裏相戀。
愛恨情仇終若夢,但依舊纏綿,纏綿。
(一)
記不清是哪個朝代,隻知道夜悄悄攀爬在這座宅院之上時,一切落寞得有些淒楚。紅得有些令人害怕的月亮下,樹影婆娑,正門向左第三間廂房裏油燈還亮著,透過薄薄的油紙,微微喘著氣。
屋裏有一紅衣女子對著暗淡的銅鏡一枚一枚地取下頭上戴滿的珠寶,眉山目水間掠過一絲傾國傾城的嬌豔,凝脂剛脫的臉純白無瑕,薄薄的嘴唇在半明半暗的燈火中一張一合,粘著朱砂的唇一閃一滅地跳動。
“雪硯,快些睡了吧!明日大家都會忙呢!”
“豔娥姑娘,你是說給自己聽的?”道話的是一個已躺在榻上的女子,將就著褻衣側臥著,麵朝粉牆,呢喃到:“姑娘,你若睡不著,大可在門口去等著那南巡來的知府,我可已經撐不起了!”
“雪硯,你說這南巡來的知府大人是怎樣一個角色,我想他說不定就是指這一夢閣來的,怕是吃了千萬回青樓煙火了,要是我把他逮住了……”這一聲來得有點令人不自在,可在宋豔娥銀鈴似的音色下,掩飾得隻顯出一絲俏皮。
“清風徐來,好夢不驚。”
夜深,燈火已滅,棲在宅院房梁上的夜鷹,久久未去……
(二)
晨光破曉,平日慵懶的街道,今日卻塞滿了行人,沸沸揚揚地說著一些關於知府大人的話,什麼知府年方二十已官至三品,什麼知府尚未娶妻,什麼雖然是知府卻有南巡的權利,這樣的話逗得路邊三姑六婆們眼神渺茫卻有一絲後悔。
這個江南小鎮叫踏雁鎮,名字何來沒有人知道,隻是這裏的人們一直安居樂業。正街長147步,寬12步,地麵淨無塵雜,房屋整齊地交叉排列,與所有的小鎮相似,而特別之處,便是這佇立於鎮南叫“一夢閣”的青樓,建築格調與周圍的景致截然不同,似乎有一點西域風味,可一點也不影響,因為其它都隻是襯托罷了。一夢閣的老鴇姓花,單名一個虹字,年至不惑卻依然楚楚動人,而手下美豔女子更數不勝數,致使“一夢閣”在整個中原已揚名數載。誰都說不清花虹曖昧不清的背景,隻覺的一夢隔是某一天就突然出現了似的。
在張婆婆的胭脂攤,一個戴著鏽鐵麵具的女子在用手比劃著,張婆婆也耐心地和她比劃,比劃許久,那女子才滿意的掏出三兩碎銀,換來一盒包裝最為精致的胭脂,滿意地放進了口袋,踏著碎步,向王婆婆的脂粉鋪走去。
“雪硯,今天知府大人要南巡,想必豔娥姑娘已經未雨綢繆了吧。”王婆婆親熱地打著招呼,蘇雪硯的麵具隻遮住了上麵的半張臉,緋紅色的嘴唇並未張合,隻是細細的嘴角向上輕輕的一彎,用一個醉人的微笑回答了婆婆的話。
“雪硯你自己看吧,相中哪盒胭脂我便宜賣給你。”雪硯點了點頭,王婆婆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說是其他客人,卻也隻有一位男子,雪硯並未太留心,隻是認為他為他娘子買一盒胭脂而已。
忽然,那位男子讓婆婆停止介紹,雙眼直直盯著胭脂鋪左上的那盒鉛華,婆婆見狀,立刻說道:
“公子真識貨,這是用雪蝶骨磨練而成的,是老身我這輩子都未曾見過的極品。”
雪硯一聽,便立刻轉過頭去,想見識見是這盒鉛華到底如何,可目光卻硬生生落在那位仔細打量鉛華的男子身上,那男子比雪硯高了一個頭,幹淨而棱角分明的臉上鑲著兩枚鋒利的眼睛,鼻子高而雅致,生得唇紅齒白,挺拔的身姿,頸部健碩的肌骨,那男子開口道:“那盒多少錢?”隻是一句話,那聲音便穿透了雪硯的身體,雪硯忽覺自己不對勁,便立刻把目光移向了那盒鉛華。
“公子你應該也知道雪蝶穀,葬身處,這盒鉛華來之不易,我的次子差點丟了命,才捉到一隻那吸人血的蝶,這價格自然不會便宜。”王婆婆解釋道,“既然公子識貨,那婆婆我也不和你糾纏,十兩銀子如何?”
那盒鉛華果然與眾不同,銀色的粉末在朝陽下有點泛紫,異常奪目。
那位公子點頭默許。
“公子爽快,我這裏也隻有一盒,今天算是公子你走運了。”
那公子還未掏出銀兩,雪硯便把婆婆衣角一拉,麵具後的那雙眸急躁而且哀求,婆婆讀懂了,那位公子看來隻是有些楚楚動人罷了。雪硯其實是一個十分講理的人,可是今天她自己也不知為何卻偏偏要這樣做。
婆婆心想這公子隻是外鄉人路過,而雪硯卻一直會幫一夢閣買些胭脂水粉,起點兒私心說道∶“公子阿,這位姑娘也看上了這盒鉛華,不如你讓給這位姑娘,婆婆我另外賣你一盒?”
“你是生意人,應該講究先來後到,倘若這位姑娘是先於我看上這盒鉛華,為何不開口?再說……”那位公子隨手掏出一錠五十兩的銀子,橫置在了桌上。
“公子你不清楚,這位姑娘她……”婆婆還未說完便被雪硯遮住了口,雪硯搖了搖頭,製止住了一切,這個店門口已經圍了好多人,看熱鬧的,看這位公子的,和看這位從不賣身的一夢閣啞姑娘,那位公子拿著婆婆找餘的錢正要離開時,雪硯把銀兩底部給婆婆看了一看,婆婆明白了,這是官銀,雪硯不希望婆婆得罪他才這樣做。婆婆正覺鼻酸,忽然街上的小乞丐嚷嚷起來:“嗨,蓮心為誰苦,自有啞巴知啊!”這當然不是一個乞丐能懂得話,隻不過以前有人拿來嘲諷過雪硯或是其他什麼人,這乞丐撿來當繞口令罷了。雪硯是聽習慣了,可婆婆一想緣由,便落下淚來,公子聽後未曾停留,還是走開了。雪硯竟反過來安慰婆婆,幫婆婆拭掉淚水。婆婆知道為何今日雪硯會出門買鉛華,說到∶“姑娘也別難過了,那豔娥姑娘國色天香,少那一盒鉛華又能減低幾分姿色?”
雪硯隻是點頭。另外買了一盒便離開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王婆婆的店在鎮北,而這小鎮南北兩鎮有兩路相通,一條過正玄門,那裏是鎮中心,熱鬧非凡,一條是出了鎮北大門,從東饒鎮半圈,要回一夢閣,走外邊人很少。雪硯心中依舊隱隱作痛,想要一人走走,也免去了那些乞丐的笑話。
此時,正值春分,鎮外是一派春色,鳥語花香,雪硯也釋然了許多,便不再去想那晦氣的事,順水慢行,沿牆遊走,雪硯眼中的憂愁之色漸漸銷聲匿跡,雪硯走著走著,忽聽到身後有一陣馬蹄聲,還未來得及回頭,那人與馬便已經來到雪硯麵前,她抬頭一看,竟是那與她搶鉛華的男子,她不明白為何還要來找她,怕是要遇上什麼麻煩了,還在胡亂猜測,那公子便已下了馬來,把手伸向雪硯,手中竟是那盒鉛華,他開口說話了:“姑娘莫怪我,我不知姑娘你不能開口說話,才說出那種話來,使姑娘遭到嘲諷,我實在問心有愧,希望姑娘你能收下這盒鉛華,當作是在下的賠禮。”
雪硯難以想象,這是一位多麼高大的人,自己隻是一介草民,他原本可以置之不理,而現在這位有權之士竟向自己賠禮道歉,實在震驚。而在這裏也不會丟麵子,雪硯回過神來,拾起地上的一支木棒在沙土中寫了起來“接下來發生的事,公子能為我保密嗎”。那公子看罷,抬頭注視著雪硯,點了點頭。此時烈日已爬過半個天空,那位公子的臉在陽光下洋溢著一種豪氣與威武,實在俊俏的不得了,那堅定的點頭,更是讓雪硯動容。
“公子買那盒鉛華做什麼?”雪硯的聲音如同一粒粒珍珠砸在魚盤之中,清脆無比。而那位公子此刻已呆得不知做什麼,他分明聽到乞丐叫她啞巴,可現在這姑娘又確確實實開口說話了,他在猜測,這位姑娘為何要在這鎮中裝啞巴?
“公子請勿吃驚,我自有我的理由,您能回的我的問題嗎?”
公子立刻回過神來,正了正眼神:“哦,我隻是為了把它交到上邊研究而已,回去隻需要說未曾看到即可,上邊也不會刁難於我。”
“不會刁難也沒有讚賞?公子明日此刻來此地,我定將這盒鉛華送與公子,這和鉛華對我的確有用,但隻是今日而已。這裏是五兩銀子,作為對公子的補償。”說到雪硯便把五兩從囊中拿出,欲交到公子手中。
“姑娘不必客氣,在下曹苦,幸會!”公子向後退了一步,又作了個揖。
雪硯聽到“不必客氣”,卻還是執意要把銀兩給與那公子,可聽到公子問話便答道:“曹公子,我叫蘇雪硯,這銀子是一定要給的!”
“姑娘別再和我爭了吧,在下定不會說出今日之事,姑娘放心!明日在此地想見。”話畢便騎馬離開了。雪硯還欲說話,卻沒了機會,隻是佇立在那裏望著那公子的背影,目送他遠去。然後拿起鉛華,離開了。
清風四揚,雪硯的秀發在風的空隙中飄動,樹木也婆娑得不停搖晃,兩人走後,那清風便吹平了那地上的幾個字,好像什麼也未發生過。雪硯唯一明白的是她可能動心了。
(三)
雪硯踏著一夢閣血紅的閣樓毯,向豔娥與她的閨房走去,一夢閣共三層,底層是吃喝嫖賭的工作層,中層是各姐妹們的閨房,而豔娥與雪硯的閨房又在中層後院中,上層隻有中層一半,是花虹的閨房與一夢閣的金庫。
一夢閣中裝飾雅致卻不奢侈,華麗卻不俗氣,全然不是青樓的感覺,走廊與樓梯間鋪滿地毯,每個長凳上都有一盞長明燈,檀木椅與門散發著一陣醉人的清香。倒是嘈雜的笑聲和那些歌舞升平卻如其他青樓一模一樣。
雪硯自打有記憶起便在一夢閣中生活了,也自打有記憶起便戴著一張鐵製麵具,小時候老鴇花虹便騙她戴一天鐵製麵具便賞一枚冰片糕,這冰片糕全城隻有花虹會做,也是世間一等一的極品,小雪硯便一直戴了下去,後來雪硯長大了,也懂了一夢閣中的生意,花虹為了防止萬一,又與雪硯演了一出戲,在雪硯十六歲的一夜,她“啞”了,對鎮裏人隻比劃手勢,花虹也告訴姐妹們不讓雪硯涉入這行的意圖,姐妹們一直喜歡雪硯勤快,善解人意,再結合自己的走投無路,的確不想糟蹋了這樣的姑娘,所以在這一夢閣中,雪硯才能喘一下氣,後來花虹把雪硯安置給了花魁宋豔娥,也是為了讓雪岩不引人注目。
而雪硯啞了的原因,外人在十年的光景之後,卻也沒人說得上來,旁人問道,花虹也隻說不要再提,而至於花虹對雪硯為何如此保護,卻隻的確無人知道什麼了。
精致的廂房門輕輕推開。
“豔娥姑娘,我回來了!”雪硯進屋後,把今日買了的東西放在廳房中的圓幾上。
“雪硯,今日買來的都是最好的?”豔娥一身素衣,在內房碾著青黛石。今日她似乎用了所用的力氣。
“豔娥姑娘放心吧,我拿給你過過目吧!”雪硯說到便把這幾樣昂貴的化妝品抱向了內房。然後將盒子放在豔娥麵前,一一打開,說道:“豔娥姑娘,這些東西把二十兩銀子都用光了,我給你報個價吧!”
“不用了雪硯……”豔娥是一直相信蘇雪硯的,自從與雪硯一起住後,她便已成了知音。雪硯可以耐心地聽豔娥一日的愁心之事,可以分享豔娥一日的開心之事,可以每次幫她梳妝畫眉,所以豔娥對於雪硯隻有放心。
“姑娘,我還是要說,這帳是要算清的!”雪硯執意如此,豔娥已不是第一次遇到,知道最終的結果還是失敗,豔娥便隻好聽著。
蘇雪硯在交待花銷時,態度十分認真,隻是說到鉛華花了五銀子時,聲音有點顫抖,但豔娥隻是覺得她大概在換氣而已。
蘇雪硯不會要這五兩銀子,隻是她要找機會把這五兩銀子交與那公子,雖然不知明日還會不會與那公子想見,但她總要試一試的。
報賬完了之後,雪硯便開始與豔娥梳起妝來,等待那知府改變誰的命運。
(四)
銅鏡照肌容,明燈焰凝脂;
芳華千百載,鬼神隻怨遲;
紫光鉛華金簪挑,萬紅胭脂綻懸之;
龍鱗額黃輕履麵,朱砂丹紅唯恐噬。
待半個時辰之後,這豔娥與雪硯畫好了妝後,一切便是待東風。
豔娥的確傾國傾城,在雪硯看來的確沒有那盒鉛華,燕娥依然不會少幾分姿色,是個男人,那就一定會睡在她的溫柔鄉中。
而雪硯隻是怕個萬一,才一定要買下那盒鉛華,讓自己安心。
豔娥今年二十四歲,比雪硯隻大七個月。是被她的父親賣到了青樓,可她不喜歡這裏的生活,早已想找個能把她買走的人,她是娼妓,沒有人願意要她,隻是因為她太漂亮,男人們怕她守不住一間房,怕她紅杏出牆,她也不會自己贖了自己,因為她一個人無法維生,說到底還是等待的好。今日來的知府,是她離開青樓的希望,她可以隻要一個妾室做,隻要一種與青樓不同的生活。
雪硯知道這一切,才更怕有個什麼萬一。
(五)
“雪硯,外麵這麼熱鬧,知府來了?”豔娥躺在榻上問雪硯。
雪硯向窗邊走去,倚窗向外望了望,轉過頭笑著點頭。
“他長什麼樣?”豔娥迫不及待得坐正,想跑到窗口自己看,有不好意思在雪硯麵前顯得那麼著急。
“豔娥姑娘,我哪瞧得見,隻是南城門口人擠滿了而已!”雪硯故意說的很慢。
“哦~”聲音稍稍有點顫抖。
雪硯走了過去,拉著豔娥精致的手,說:“他會來的,放心吧!”
豔娥點頭。發簪上的銀花也悄悄擺動。
這知府本無權南巡,隻不過他身份不一般,他是皇帝的表弟,閑人道他隻是倦了那宮廷繁雜的生活,便向他哥哥問了臨州知府一職,隻不過百姓不知而已,以為是書生中第,金榜題名罷了,而這“知府”已是花心無比,飲盡了京城風雲,這次的南巡,也的確是聽聞“一夢閣”才來的,便向哥哥請示說代皇帝南巡。
知府一到,整個踏雁鎮便沸騰了,知府的馬車在小鎮中擠了半天才在鎮中的縣令府安頓下來。後來知府給全鎮的百姓發放了些米鹽,又與一些百姓交流了一番,光陰便過了半天。
遠山的夕陽有些依依不舍,染醉了整片天,空氣中還夾著一絲已過往的熱鬧,隻是整個鎮已安靜了下來,整條街隻留了一些追逐的孩子,閑談的老人,以及收攤的生意人。昏黃的光線斜掃在江南特有的青苔石板上,有點泛黃,天空陰沉卻不是下雨的征兆。
黃昏降臨,“一夢閣”便占據了整個踏雁鎮。
(六)
“一夢閣”今日下午就沒有接客,花虹在晌午時就請走了所有的嫖客,因為昨日曾縣令便告訴花虹今日另有安排,可“一夢閣”也燈光通明,等待著這另來的安排。
一輛馬車伴著噠噠的馬蹄,停在了一夢閣門前,跟著兩側兩名高大的從騎和縣令的馬車。
馬車綠色的門布被緩緩提起,縣令早已在馬車邊等著了。
“知府大人,一夢閣到了……”
此時,一夢閣的大門早已敞開,花虹安靜地佇立在門邊,含著經久不衰的春風,雙目注視著那輛馬車,端莊得一點也看不出是青樓中人。但心中還是瞧不起這位知府,大老遠跑來就是為了這種事。不過有些麻煩能省則省,況且就隻有這一夜而已。
知府下車後的確讓花虹失望了許多,一副玩世不恭的輕浮樣子,完全不像是滿腹經綸的書生,而更像一個富宅中生活的放浪公子,更是沒有一點之氣。倒是身邊的兩位隨從更有做官的樣子。
一陣寒暄之後,花紅便引著知府、縣令和另兩位公子進了正廳,讓姑娘們給他們沏了茶,便開始歌舞升平的時光。
“叫你們花魁出來罷,其他麻煩事,能省則省。”知府僵著臉用手揮了一揮。花虹心中一驚,居然和她想的一樣。
花虹應了聲,便讓身邊的丫頭去了中層叫豔娥姑娘。
眾人等了一會,便聽到有輕輕的腳步聲迭響在沉沉的地板上,吱呀作響,一會兒,豔娥便已踏著紅毯走了下來,有點昏暗的燈光散落在她滑油的臉頰上,鉛華散射出一種優雅而不是格調的紫色,調和著一夢閣暗紅的主色調,勾兌出一種神秘而刺眼的輝光,再加上漫天飄落的花瓣,刹那間搶走所有的色彩。
知府早已經傻了眼,要求豔娥坐在他旁邊,之後便一直讓她為自己倒酒,並且唱歌助興。豔娥用盡全身解數把他服侍妥帖,心中也在暗自高興,隻是……
接下來的舞蹈助興之中戴著鐵麵具的六位姑娘旋轉著曼妙的身姿,在廳堂中跳著西域傳入的舞蹈,這六位姑娘中有一位讓台下的兩個人心中一動,一位是知府,一位是二個隨從之中的一個。這位姑娘舞蹈中未摻雜一絲矯柔與緊張,隻是讓人感到像飯後清茶一樣自然,在每一個旋轉與跳躍中都能散發一種迷人的從容,每一個手勢與腳步都看不出些許的瑕疵。
而她,就是蘇雪硯。
而那位隨從,就是曹苦。
“停下來,那位姑娘過來。”知府把目光從豔娥身上解了鎖,看著雪硯,而雪硯一直與曹苦交換著目光,有種舊人相逢的興奮。聽到知府的話,眾舞女覺得不妙,便紛紛把雪硯擋在了後麵。隻是這知府大人居然抬起了手指著她,無奈之下隻好踱著碎步走了過去。
“怎麼不說話?”知府問到。
“知府大人見笑,她是啞巴!”花虹見狀不妙,一邊回答一邊向雪硯那邊走去,“而且醜得很呢!”
“哦?但我見她舞姿曼妙,皇宮正是缺少舞女,帶回去獻給皇上想必皇上定時十分開心,也不會虧待她,脫了麵具,去梳妝一下給我看看。”他抿了口酒。
“知府大人,她真的不好看!”花虹有些激動,卻還是親自為知府倒滿了酒。
“多嘴!倘若她真是其貌不揚,本知府也不會帶她回宮髒了聖上的龍眼,但若是她貌若天仙這可是你的欺君之罪,若是你順從於我我也就不會再追究,去梳妝吧!”
其實知府是慧眼識真,蘇雪硯的確氣宇非凡,隻不過從小就埋沒了,花虹把她的一切美麗都藏了起來,也從不讓她化妝。
“知府大人,這女子真是難比您旁邊的豔娥姑娘啊,還望大人見諒!”
“怎麼,我今天隻是看看而已!看畢再說。”知府回頭看來看豔娥,此時豔娥也十分緊張,知府並不確信這位戴麵具的姑娘會輸於她。
花虹怎可能相信,蘇雪硯漂亮與否她還能不知,一定不能讓知府見著了。在其他人看來,花虹似乎就是雪硯的親娘。縣令也拍馬屁似的不斷給花虹施下馬威。而一旁的豔娥早已心急如焚卻又確信自己比雪硯美何嚐一百倍。
“恕難從命!”花虹的語氣非常堅定。
眾人都屏著氣息,而豔娥表情最為複雜。恨恨的看著雪硯。
“難道你想讓我封了這裏?”知府心一狠便說了這句話。
“大人是在威脅我嗎?”
“不是威脅,是命令!”
“如……”花虹方欲與知府針鋒相對,雪硯已深知其中利害,便抓住花虹的手,阻止她說話。這番情景卻被曹苦盡收眼底,他起身剛想求情,卻被知府命令到:“曹苦,你帶她去吧!”
“遵命!”曹苦這次是奉命保護這身份特殊的知府來的,考慮大局,還是遵了命。
曹苦轉向雪硯,帶著愁苦的表情,對雪硯說:“姑娘請!”
雪硯對花虹做了個請放心的眼神,花紅自責來了這麼一位不速之客還讓雪硯跳舞,還沒反應過來,雪硯已跟著曹苦走了。
知府讓大家休息一下,等雪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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