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4 更新時間:11-07-26 07:12
時值中秋,菊奕苑裏陶菊飄香,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偶然有幾棵芙水國特有的楓香樹穿插其中,襯得整個庭院古雅幽香,紅葉漫漫,如臨畫境。
有詩曰:“楓葉梧青落,霜花菊白堆”,描寫的就是眼前美景。
淩驀然和楚清曉並肩漫步,沿途欣賞苑內明淨秋景。梧桐黃了枝頭,楓樹紅了顏麵,殘柳稀疏,唯青鬆翠柏依舊蔥蘢,一水疊一山,一山隔一林,正是天水碧,染就一湖秋色。
經過昨夜的驚心動魄,兩人都有意無意地避開刺殺的話題。淩驀然專揀芙水國的一些人文趣事說與楚清曉聽,楚清曉也垂眸靜聽,偶然插上幾句問詢,有難得的片刻平和安寧。
兩人走過九曲岩橋,淩驀然見楚清曉一副蓬頭垢臉的模樣,剛想調侃她幾句,便見青梨疾步前行至他們跟前,稍稍施了一禮,語氣略帶急促地說道:“主子,楚姑娘,剛才青繹叫青梨來稟報,說是昨晚那個人質現今在地牢裏非常不妥,他渾身抽搐,嘔吐不止,似是中了不知名的毒。”
淩驀然聞言後稍斂笑容,昨晚他已將黑衣殺手的下巴卸去,且已搜過他的身,想來應該不會是自殺。他下意識地望向楚清曉,看見對方同樣疑惑的眼神。
“這件事貌似有蹊蹺,現在先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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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麵偏廂,暗牆隱蔽,一段咿呀木梯接通底下地牢。
地牢陰氣深重,是囚禁人質慣犯的常用之地。
牆角的爐火正熊熊地燃燒著,時不時飛起火紅的零碎星屑。
漆黑潮濕的高牆由於長年累月照不到陽光而暗生褐色苔蘚。
隻有一道鐵窗透入外麵微光,塵埃冉冉,分外使人愁。
淩驀然和楚清曉一進地牢,青繹便焦灼地迎了上來報告情況。
隻見牢裏一名黑衣男子正被兩個侍衛用力按著,他麵色青黃,全身上下因痙攣而蜷縮著,旁邊一攤穢物,於不流通的空氣中發出一股難聞的酸臭。
楚清曉一步跨入牢內,紫竹也自她袖中攀至肩上,靈動的眼珠一瞬不瞬地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她示意按住黑衣人的侍衛鬆手,自己則彎腰蹲下,湊近黑衣人仔細觀其氣色。
黑衣殺手見她到來,因極度疼痛而扭曲成團的臉龐竟有一絲緩和,他的下顎仍是保持著昨晚被卸掉的變形模樣,此時已經僵硬紅腫起來,口中斷斷續續地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
“吱吱咕咕”幾聲輕叫,楚清曉發現一隻細小可愛的鬆鼠正趴在黑衣人的胸口上,毛茸茸的長尾巴無力地垂下,看樣子似是黑衣刺客飼養的動物。
楚清曉眼中閃過詫異,但她此刻無暇理會這隻鬆鼠究竟來自何方,因為黑衣人中毒的症狀已經加深,他嘴角不知何時溢出汩汩鮮血,再細細一看,連耳朵竟也駭人地冒出深深血流。楚清曉眼眸一睜,利索地扯開他的袖口,發現他的皮膚已經呈現黑紫色,還高高腫脹起來。她細了細眉眼,自腰間摘下小布包,取下一枚銀針對準黑衣人手臂的黑紫處便刺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她拔下銀針,迎著燈火一看,果真變成黑色。
她目光銳利地射向黑衣人,驚覺他左眼瞳孔微微收縮,一層迷蒙的霧氣自眼底湧了上來,原本漆黑純粹的眼珠竟漸漸變成詭異神秘的赤紅。楚清曉呆呆看住,雙唇微張,一時忘了剛才的動作。紫竹似感覺到主人的失態,適時地蹭了蹭她的臉頰,楚清曉反應過來,立刻伸手摸準黑衣人下巴的關節,迅速利脆地往上一抬,原本移位的下巴瞬間恢複正常。
“你中了蠱毒?”楚清曉語氣微沉。
黑衣殺手此刻已經痛得連聲音也發不出,隻艱難地對她點點頭。
楚清曉深深皺眉,她站了起來,托著下巴在不大的牢中來回踱步,似在思考用何法解救眼前中毒之人。
來到彌修大陸十五年,她也是頭一遭遇到中了蠱毒的人,一時之間竟無從下手醫治。最有效的方法是吞服太上五蠱丸,但此丸製造工藝繁複,況且一時半刻也找不到其來解毒救人。
若然現在有暫時代替五蠱丸的藥物,也許還可以拖延一下他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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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驀然在牢外交代完青繹青梨事情之後,也進了牢內。他看了一眼地上蜷縮的人,又和楚清曉對視一眼,將對方眼中表露無遺的焦急茫然全看進眼內。
他蹲下身子用獨特的手法解了黑衣殺手的穴道,又點了幾處可緩解痛楚的大穴。淩驀然雖不懂醫理,但經過岐先生長時間的耳濡目染也知道哪裏可以有效止痛。黑衣殺手的臉色果然稍有好轉,但還是止不住鮮血的汩出。
“你有沒有醫治自己蠱毒的解藥?”楚清曉突然很傻帽地問了一句廢話。
黑衣殺手額頭的冷汗大滴滴落於地,他幾不可察地搖了搖頭,極不連貫地低聲說道:“解藥……在……順王處……”
楚清曉眼裏閃過不悅。
又是一個草菅人命的卑鄙小人。
淩驀然則略挑劍眉,看著楚清曉肩上的紫竹似有所想。
過了片刻,他終於開口,聲音低沉略帶磁性,帶著一種潛定悄然落入楚清曉已然慌亂的心:“清曉,你先別著急,紫竹是靈幽穀的靈獸,你既已知它有淨化煞氣的能力,那有沒有想過它的唾液或者血液有化解百毒的效用呢?”
楚清曉一聽,似有所覺悟,她低頭望向紫竹,思考著淩驀然話語中的可能性。此前她在靈幽穀是因有一次不小心誤闖迷霧森林吸入過量的有毒沼氣,偶遇紫竹被它救起,後來經過一番相處磨合才成為它的主人。衡丘仙人也隻是含糊地說過紫竹的能力,具體如何她也無法完全得知。
“吱——”
紫竹發出嘶嘶低鳴,亮如珍珠的眼睛漾出淡淡光彩,似在回應淩驀然的假設。
楚清曉不掩臉上驚喜神色,她看明了紫竹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即是說黑衣殺手的蠱毒可以暫時用紫竹身上的唾液或者血液來壓製住。
她再次蹲到黑衣殺手旁邊,這次發現他連眼睛和鼻子都流出血來,左眸在鮮血的映襯下越發顯得深紅妖魅,火光憧憧照亮琉璃赤瞳。
楚清曉沒想到他體內的蟲蠱竟會如此霸道,從剛開始毒發到現在過了還不夠半個時辰,黑衣人已經七孔流血,不能動彈,若再不進行醫治的話那也隻有死路一條。怪不得在他身上搜不到自殺的毒藥,這招“以蠱殺人”比自刎謝罪來得更加殘酷精準,如此一來,下蠱的人便不會怕自己訓練的部下會在暗地裏背叛自己。
黑衣刺客此時已經處於一個昏厥的狀態,耳膜深處響起的隻有嗡嗡一片荒蕪的耳鳴。但作為一名殺手,他仍然在最艱難的時候保持一分清醒,哪怕這份清醒讓他意識到死亡的逐漸靠近。他微微抬起自己的右手撫摸了一下仍舊趴在他胸前低嗚悲泣的小鬆鼠,這是他養得最長時間也是最纏他的一隻寵物,或許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對除自己之外的東西心存善念就是一個置自己於死地的弱點,可是他仍舊不能埋沒心底最後一份的溫存,無情殺戮。救活飼養寵物其實隻是一種寄托,一種保存自己善心的寄托。
現如今到自己死的最後一刻,真正為自己傷心的是誰呢?
竟是一隻自己無意救活的小鬆鼠。
他嘴角不能遏製地扯起一絲嘲笑,眼睛嘴巴鼻子耳孔流出的鮮血在痛得已然麻木的冷臉上彙集成河,消散著最後的一點熱度。
生命的熱度。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這樣子死去的時候,他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雙微涼的手輕而緩地半扶起他,然後聽到一句最簡單不過的話語:“來,張嘴吞下去。”
這把聲音並不是亮如黃鶯、美如天籟,但卻帶著一種真實的溫暖傳入他已然不靈敏的雙耳,宛若那清晨墜於葉尖上的瑩透露珠,隨著微風下落的瞬間,周遭一切突然變得清晰可聞。
許是自己已然無力分辨這聲音的主人是敵是友,又抑或是求生的本能始終沒有湮滅,他霍然放低一個殺手最後的戒備,沒有猶豫地,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微微張開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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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11點多阿哥打電話來訓了我一頓,說我沒有和部門的人混熟,其實我也不想,她們安靜我也安靜而已,但是他說不行,限我三天之內要將全部人都認識,我暈。怎麼實習還要這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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