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夜

Ⅱ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第62章 以自殘的名義走下去

章節字數：2719  更新時間：11-05-24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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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通往山頂的路途，是三層的大軍，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飛著無數飛蟲。成千上萬的火蜻蜓結成一張厚重的巨毯，遮天蔽日。火蜻蜓上麵，盤旋著尖嘴霊鶴，虎視眈眈的看著我。

    地麵，透明一般的腐噬蟲集結成堆，一個堆著一個，鋪卷而行，淡淡的肉黃色因為數量的緣故顯現出油膩膩的惡心。鐵衫針樹不斷搖晃著樹枝，針尖般的樹葉像是一根根躍躍欲試的針頭，直直的對準我。迷幻的蝴蝶展開它們夢幻的蝶翼，上麵，全是迷幻粉沫。青黒花蛇們吐著森然的蛇信，突兀的眼睛中，反射出惡毒的眼神。整座山，從山腳一直蔓延到山頭，都是我的敵人……

    我沉沉的呼吸。催動火球，抖動翅膀，出發。

    火蜻蜓們遭亂的成群撲了上來，層層圈圈的將我緊緊為在中間，它們撲在我眼睛，試圖鑽進我的口中。翅膀因為停頓著太多的蜻蜓，像是掛著千萬斤的重墜，一步一步往下掉。火熱的燙燃燒在整個身體。我不斷的爆發出火球，天空中崩裂的星火不斷發出轟響，一層又一層的火蜻蜓焦裂掉落，緊跟著又是一層一層的包裹。死不光，也打不退。

    我震翅，奮力將翅膀上的火蜻蜓抖落一些，然後立刻高速旋轉，就像是個自轉的陀羅。同時，不斷催動體內的火力，火在我的身邊燃耗，從頭到腳，形成一個天然的保護‘繭’。燒焦死亡的火蜻蜓因為旋轉的緣故並沒有掉落，而是融合在火‘繭’之中。它們的數量不斷的增多，火勢越燒越猛，從繭成球，範圍逐漸擴充，我停止催動火勢，燃燒的紅，發出熱浪滾滾。

    火蜻蜓開始後退，此時此刻，尖嘴霊鶴高啼一聲，它張開幽藍色的長嘴，尖銳刺耳的啼叫從它身體的深處竄出，伴隨著溟藍的閃電，霹靂的刺入我創造的火球，第一波閃電波正中我的手背，刺破皮膚，鑽入骨髓深處，冒出一陣藍色的煙霧。我的手臂整個麻了一下，痛的抽搐一下。

    尖嘴霊鶴從四麵八方開始圍繞著火球飛行。它們的啼聲一聲接著一聲，一次比一次洪亮，閃雷根本不受火球的阻擋，每一下，都直接竄入其中，毫不猶豫的刺到我的身體。閃電雨般開始擊落，我在球內毫無躲閃的空間，而當我稍微放鬆對於火球的控製時，火蜻蜓便趁勢發動攻勢，這一次，它們集體衝向我的翅膀。後背是我的弱勢地方，因為我看不到，施展不開，火蜻蜓們從兩邊擠壓著我的翅膀，使我的翅膀毫無辦法揮動。尖嘴霊鶴則齊齊的排在我的麵前，動作如此一致的對著我啼叫，千萬條流閃彙成一道劈天的巨龍，朝著我劈了過來。

    我麵色蒼白。

    爆炸，刺耳的燃燒聲，焦裂的臭味，彌漫在整個山頭，黑煙滾滾。

    當閃電劈向我的時候，我順勢催動出水流，在我的麵前，催動出一道水柱，然後繞過我的身體，一直通往火蜻蜓。閃電遇到水流，繞過我導向身後的火蜻蜓。在爆炸發生的瞬間，我即刻落到地麵，防止被炸傷。幸好，隻傷到了皮肉，沒有大礙。

    火蜻蜓的數量在這一次爆炸之後被消滅的差不多，尖嘴霊鶴有一個特性，它們的閃電攻勢的間斷性，每一段攻勢之後，都有需要時間在積聚自己體內的電分子，以便下一次的攻擊，而剛才那一下，它們幾乎耗光了自己體內的電分子。

    我笑了笑，好機會。利用這段空隙的時間，我應該可以行進一段路程了。

    我在一次揮動翅膀，衝向空中。這一次的情況明顯好了很多，稀稀落落的火蜻蜓根本不足為懼，我用手便可以捏死，隻是尖嘴霊鶴有些難纏。它們的尖嘴上長滿了刀鋒一半的倒刺，被劃到，便是血肉翻開一塊。我一邊用火將它們推開，一邊奮力的飛。而這樣，力量耗費相當迅速，我已經有些氣喘了。

    事情到這裏遠遠隻是一個開始。鐵衫針樹的針葉源源不斷的打向同一個地方，我的翅膀。天煞的，都衝著我的弱點攻！

    鐵衫針葉雖然叫葉，卻比鋼針更加的堅硬，它們直直的穿過我的翅膀，打出一個個的小洞。瘋狂的鐵衫針葉密集的打向我的翅膀，小洞連接，可以寫想象，在一張白紙上用針紮幾千個洞的感覺，而我的覺得，我的翅膀，就是那張白紙，而且是A4紙。一扇動，都漏風了。此時此刻，痛已經是無法言說的。我全然是筆直的掉落到地上，血染一地。翅膀上，羽毛散落鋪成，慘兮兮才一層。

    我咬牙站起來。飛不了，我還可以走，走不了，我還可以爬，如果爬都爬不了，隻要我能挪動一步，我都會往山頂去。

    血染到的地方，腐噬蟲開始騷動。它們天生對血敏感，什麼我的血是特殊的，可以抵抗腐噬蟲，都是廢話，而今我才知道，那根本就是赫桓，或者說溟安帝的騙局。我的血，對它們一樣呦吸引力。

    吸到血的腐噬蟲開始膨脹，透明的身體流淌出血的顏色。我這才看得清它們的樣子，他們像是縮小號的蜜蜂，前後都有刺般的東西。半透的卵堆滿了後半個身體。它們的身體柔韌度很高，當它們聞到血的味道，便會呈現出“Λ”的形狀。前半部分的刺口負責吸取血液，當血液積聚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便會擠壓身體後半部分的卵，卵便會從後刺排出體內。

    我頭皮發麻，地上的腐蝕蟲已經開始不斷的湧動，我的後背開始發麻，我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感覺的到，翅膀上的傷口處一定布滿了腐噬蟲的身影。它們會把自己的蟲卵排到我的身上，光想想，我就開始一陣陣的惡心。

    我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十九夜，長痛不如短痛，對吧……”

    說完，我扯著臉笑，卻比哭還難看。從喉嚨發出的喊叫一直蕩漾。我用雙手，生生將翅膀撤裂。皮肉撕裂的瞬間，然後用冰凍術凍住了傷口。我臉頰還在抽搐，身體更是抖動的站不住，我笑著，手裏拿著斷裂的翅膀，血水，不斷的地下。我將翅膀遠遠的扔在地上，腐噬蟲們一擁而上。

    “十九夜，其實不痛……”我在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冷汗，層層的往下滴。痛，生不如死。而勇氣，卻依然在。

    沒有翅膀不要緊，我過了那麼久沒有翅膀的日子都活的好好的，今後，也一樣……

    我拖著步子，一個踉蹌，跪在地上。習慣了翅膀，可是，我卻將它們扯斷了。冥夜，以後，我就殘了……

    爬起來，繼續向前，我用冰凍術將自己統統凍住。在這個剛剛經過激烈火戰的地方，溫度出氣的高，在這種地方動用冰凍術的難度極高，要求的體力和靈力更是苛刻。我臉色全然蒼白，體力耗費太多，走路的步子都在發軟……

    我腳步顫抖的爬向山頂，而我知道，還有一輪，或者是最後的一輪。迷幻粉蝶。迷幻粉蝶的迷幻粉可以讓一切陷入沉寂，陷入惡魔，當所有的都敗退之後，它就可以肆無忌憚的行動了……

    溟安帝的手段，真是計算的恰到好處。火蜻蜓之後是尖嘴霊鶴，而後的鐵衫樹，腐噬蟲。最後是迷幻粉蝶，一環一環，步步為營。但他想不到我能堅持到現在，哪怕自殘吧，迷幻粉蝶，我也會衝破的。

    嗬嗬，溟安帝，等著，請你一定要等著……

    天空，日月，還有一絲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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