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33 更新時間:11-05-03 22:36
“辛兄,上藥。”傾城舉著個小瓶子在手裏搖了兩下,看著辛鉞的目光中狼煙四起。
其實並沒傷得那麼嚴重,辛鉞的身體底子好,兼之受傷受得多,皮糙肉厚的早成了習慣,隻不過身材實在是好的沒話說,再加上那一身的刀疤劍痕讓傾城看得心情大好,也就攛掇著莫先生故意誇大其辭的把辛鉞吹成了輕度行走不能的殘廢。
“……趙先生,我自己來……”旁邊還有個甘露,辛鉞好歹也耳濡目染接觸了點聖賢之書禮法之道,甘露沒紅臉,他自己倒先不好意思了。
“先生,我去看看莫先生的藥好了沒。”甘露找了個借口,連車都沒叫停,直接掀開簾子跳了下去。
身法輕靈,雖然輕功不算頂好,卻也不弱了。
傾城看著辛鉞,一臉這回你沒借口了趕緊給我脫光光的篤定,“背後很難得塗得到的。”
辛鉞乖乖扒了上衣,任由傾城上下其手。
“辛兄……王爺他,現下打算怎麼辦?”背著身子,辛鉞仍然能感覺得到傾城問這句話時手指頓了一頓,青年指尖亦有薄薄的繭子,帶著些粗糙的質感劃過背後的皮膚,“那六人死了,不論是不是奸細,王爺的線索,也斷了。”
“下毒之人不在那六人之中,定然至少還有一人沒抓到,若你們都說那幾人沒有嫌疑,為何還有人要殺他們滅口?”傾城把辛鉞一個背上上下下摸了個遍,順手揪過毛巾擦去手上殘留的藥膏,拿布開始包人形粽子。
“或者說,那六人身上,還有下毒那人留下的什麼線索,而王爺還不知道?”
幾下拍巴掌的聲音陡然自車外響起,傾城一驚,想也不想的一章擊向車壁,劈到一半又生生忍住,扶著辛鉞肩頭的左手力度卻是毫無遮掩的加重了七八分。
頓時把個辛鉞按倒在了a車裏。
豐神俊秀的青年利索的從車外翻了進來,身形就如流水般輕盈靈動。
一流的內功,一流的輕功。
傾城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能悄無聲息的接近馬車,聽了自己所有的話還不讓自己察覺。
日後若要為敵,此人必是勁敵。
“流水閣主果然……”青年話沒說完,傾城猛的白了臉,口中沒藏血囊,竟是生生逆了經脈,噗出一口血,毀了青年一身青衣。
這苦肉計還沒個頭了……倒下去時傾城唯一想到的怨念,就是自己這個所謂的內傷,估計是真的好不了了。
“傷的還真不輕。”青年搭上傾城手腕,不過一會兒功夫就鬆了手,皺起眉頭看向已經暈得迷迷糊糊的錦袍俊秀青年。
“薛燼。”辛鉞接住傾城,順手把她放平,相當迅速的把衣服扯起來穿好,“你不是應該在離州?”
簫陌有暗衛並不奇怪,更何況這些暗衛還是從侍衛裏麵挑出來的所謂骨骼清奇心思敏捷適合學上等內功的佼佼者,辛鉞倒是和撥弦薛燼這些人都認識。
“王爺命我回來,說這次下毒的是個高手,連流水閣主都找不出來。”薛燼切過脈,隻當傾城已經暈死過去了,立馬丟到一邊不聞不問,隻顧著和辛鉞說話,“來的路上說那六個死了,現在什麼情況?”
“就是你知道的,那六個人一晚上被人全捅死了。”辛鉞好心,把自己的外罩丟給傾城蓋上,自己就穿著中衣盤腿和薛燼對麵坐著,“我派了人守夜,還特意開門看過,沒有異常,等到趙先生去見過莫先生之後,那些人就全被殺了,我留著的四個人完全沒發覺。”
“你一直跟著他?”薛燼拿下巴點點傾城。
辛鉞相當肯定的點頭,不僅跟著,還旁聽到了作弊全過程。
“那就奇了,除非……”薛燼拍拍腦袋,強行忍下一個哈欠,“除非那個凶手一直就在柴房中等著,等到你們守備查過鬆懈了,再行動手,不過既然你的人一直守在門口,他到底是怎麼跑的?”
“你懷疑趙先生?”辛鉞相當清楚自己不論是武功還是心思都比不上薛燼,否則自己也早該被劃進暗衛中去了。
“當然懷疑,雖然他的身份沒問題,但誰知道他背後有什麼人。”薛燼哼了一聲,突然像想起來一樣拿腳尖踹了踹傾城,“是了,他怎麼暈過去了?”
還不是被你嚇的……
傾城躺倒在地,心裏呼天喊地的慶祝這人終於想起來自己了。
“他傷一直還沒好。”辛鉞好心的替傾城解釋,“見到他時就受傷了,後來不知道王爺和他說了什麼,晚上突然帶著傷喝酒,莫先生說大概是急怒攻心傷了經脈之類,現在嚴禁他用內力。”
薛燼點頭表示自己都聽撥弦說了。
“這人你看不住,戒備太強了。”薛燼的聲音中多多少少帶著些讚歎,“如果剛剛不是他內傷發作,恐怕那一掌已經拍出來,跟著第二招就要撒毒了。”
拿帕子墊了手,薛燼俯身翹著個蘭花指從傾城袖中拈出枚鐵指環丟給辛鉞,“這給你,流水閣主的防身武器,多少人一輩子連見都見不到一次。”
傾城打落牙往肚裏吞,決定說什麼也要聯係上姐姐去跟蘇留談漲價的事。
就為了個蘇如意,活活倒了個流水閣,把自己逼到裝內傷,貴重藥一把一把的撒出去開路,現在就連特製的鐵指環都被人順了。
“暈得可真死啊。”不怕死的某人又拿打算拿手指戳傾城,被辛鉞一把撈住手腕往後帶,“小心。”
“又不是他自己的衣服,暈成這樣還下什麼毒?我現在就是砍死他他也不知道。”薛燼滿不在乎的甩開辛鉞,繼續在傾城身上大力戳戳點點點,“這東西就當他給你的賠禮,該得的。”
辛鉞:“……”
傾城發誓,自己這次的報酬一定得翻倍,啊不,三倍!!
“我先睡會兒,一路上跑死了兩匹馬才追上來。”薛燼從袖子裏掏出塊方方正正的厚青磚塞到辛鉞手上,“要是他醒了我還沒醒,你拍暈就行了。”
“……他好歹是個病人。”要說還是辛鉞厚道,接了磚在手裏掂量半天,才訥訥的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當然,磚頭也沒還回去。
“病人?”薛燼一拍腦門兒,總算想起來傾城吐血毀自己衣服的事實,伸手入懷左掏右摸,足足掏了一刻鍾才摸出個小瓷瓶子來,“別吃莫先生那套藥了,就是吃到死也未必好得了,聽我的,以毒攻毒,保管好。”
說著扒開傾城嘴巴就往裏麵倒……藥粉。
傾城差點沒哭出來。
要是藥丸她還可能憋在喉嚨裏過後吐出來,問題是薛燼竟然給自己灌藥粉!那種入水即化沒欲吐不能的藥粉!!
報應啊……
裝模作樣的被嗆兩下,傾城幹脆再吐一口血,好歹把藥粉衝出來點,抬手又是一掌拍向薛燼舉著瓶子的右手,手掌顫得那叫一個力盡神危風燭殘年,“你……”
“行了。”辛鉞看不過,伸手擋住薛燼,又一手按下傾城,“你那藥也不知道是從哪個山旮旯裏搜出來的,省省吧。”
薛燼小手指在瓷瓶底上輕輕一彈,捏著瓶頸的手指一鬆,瓶子倒轉過來,傾城一個你字說完,還沒來得及閉上因為激動而微微張開的嘴,藥粉已經進口大半了。
剛剛好辛鉞還按著自己不讓跑!
“你是誰?”傾城暴走了,炸毛了,出離憤怒了。
從來都隻有她陰人,還沒人敢當著她的麵就陰自己,還陰得這麼光明正大的!
薛燼慢條斯理的把瓶子塞好,放回懷裏,連看都懶得看傾城一眼。
傾城順手就往辛鉞手腕拂了一把,力道不強,卻相當巧的捏了穴道,辛鉞隻覺手腕一陣酸麻,才略略一鬆,傾城已反手一把解了腰帶,沒頭沒腦朝薛燼抽了過去。
“你給我吃什麼了?”
當然,沒了內力作為支撐,薛燼不過就是一抬手,稍稍用勁就給擋了下來,甚至也沒覺打得疼,反而手掌直接拍到了一個……軟趴趴的小皮口袋。
褐色粉末就那麼隨著掌風,兜頭照臉,全潑去了車門方向。
“藥,先生……啊!”甘露好死不死的挑了這個時間湊上來給傾城送藥,才騰出之手來掀開簾子,被薛燼掌風激過去的粉末頓時撒了甘露一頭一臉。
俏丫頭一聲慘叫,直挺挺的往車下一栽,熱氣騰騰的藥汁兒黑乎乎的撒了一臉。
辛鉞長歎一聲,伸手遮臉,決意不再看了。
傾城也就傻了那麼幾秒鍾,想起來身邊還有個薛燼等著陰自己,趕緊回神,掙紮著爬起來,把頭探出窗戶,“你沒事吧甘露姑娘?”
話未完,又是一陣兒撕心裂肺的大咳,直把人又咳回了車裏倒著,袖袍遮麵,再放下時素白的錦帕上血跡斑斑,煞是觸目。
當然,本著人倒眼神兒不倒的精神,傾城就算是咳嗽,也騰出了一縷目光死死盯住薛燼動作,沒有內功也擺出一副防禦姿態。
“薛燼,王爺……”聽到身後鬼哭狼嚎而匆匆趕過來的撥弦,看到的就是正在被抬到莫先生車上臨時救治的臉和水煮大蝦一樣紅的甘露,搖搖欲墜而又死活不倒的傾城,一臉疲憊而又無辜的薛燼,以及一副我不忍看你別問我表情的辛鉞……
撥弦一肚子準備好的問話全梗在了喉嚨裏,咽也不是,說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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