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14 更新時間:11-05-24 10:04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傾城一直都很明白。
但明白不代表能想到,想到了也不一定能聯想到自身。
更何況,傾城從打心眼裏就壓根沒覺得,自己是就是那懷了璧的那個所謂匹夫。
所以等到傾城反應過來的時候,衍墨已經領著一幹殺手,當先發難,喊打喊殺的驚飛了一群山鳥。
碧鳶則更加幹脆,手下殺手分作兩撥,一撥搶了各色幫派嘍囉們的衣服,分著穿了,見人就砍,砍了就跑。另一撥直接舉著火把就開始點火燒山,生怕場麵不夠混亂,時不時還要粗著喉嚨各方亂跑,吼上幾句莫老六你沒義氣竟然敢暗算我們老大之類渾水摸魚的混話。
傾城壓根就還沒怎麼睡醒,下意識的把謝初晴解下來拎在手上,被一群謝府侍衛裹著妄圖突圍。
衍墨一揮手,重點主攻傾城所在人群。
碧鳶於混亂之中一眼瞅到火光映照下,自家小姐臉上還有些沒搞清楚狀況的迷茫,咳嗽一聲,突然一聲大吼。
“活死人在那!”
一時之間各色暗器紛紛朝著傾城方向和不要錢似地飛過來,傾城瞬間回魂。
活死人……
飛天夜盜……
謝初晴麵色如……好吧,他本來就還沒死……
一眼看過去,兩撥侍衛全都用上了,密密麻麻被一群江湖客圍著,也不知道自己身後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這麼多人的。
一個殺手耳力再好,也撐死能聽得出自己身後跟得近的大概有多少人,絕對聽不出具體人數,也不可能聽出來哪個人是屬於哪撥勢力的。
更何況由於跟著的勢力越來越多,以至於末尾的勢力隻需要跟著前麵一撥人,總也不會跟丟。
那就越發的不可能被聽到了。
薛燼半邊身子擋住傾城,劉默則盡職盡責的幫露在外麵的謝初晴擋掉各色暗器。
碧鳶眼見傾城沒有跑路的機會,和衍墨一打眼色,後者稍稍退開,傾城就見碧鳶忙裏偷閑的從懷裏掏出個火折子,立刻就有自家殺手狗腿的遞上來一大捆……過年用的煙花爆竹。
“這邊!”傾城突然狠狠一推薛燼,自己則直接把謝初晴給扛在肩上,閃著紅光的爆竹精準的落在了薛燼原本站著的地方。
劉默於忙亂之中隻當傾城丟出來的是拖油瓶屬性的謝初晴,一刀砍飛一個嘍囉,轟的一聲巨響過後,煙熏霧燎的順手就把個薛燼給拉了過來。
傾城跳開兩步,和泄憤似地把死活不醒的謝初晴甩在地上,順帶往人咯吱窩裏插了把還占著血的刀,三兩下扒了謝初晴外袍,放心大膽的就幫著碧鳶打太平拳去了。
“快點,隨便找個人,帶著跑,別去淮州。”把手裏卷成一團還新沾了血的衣服遞給碧鳶,傾城匆忙間隻來得及交代一句,一腳踹飛一個舉著匕首湊過來的小嘍囉,轉身又去尋衍墨。
碧鳶心領神會,隨手捅死一個倒黴娃兒,把袍子兜頭蓋臉的往人身上一蒙,扛了就跑。
衍墨緊跟著一聲怒吼,“活死人!”
領著人就朝碧鳶追過去。
劉默當機立斷,領著僅存的幾枚相府的侍衛碩果緊緊跟住了衍墨的後腳跟。
剩下混在各色小門小派的步家殺手們,各自發揮了散播謠言的重要殿後作用,一時之間“殺了飛天夜盜”、“搶活死人”、“兄弟們上啊”等一幹極具煽動性的吼叫聲響徹了被火光照得大亮的夜空。
火光之中,混戰現場一片狼藉,就連薛燼也被繞得昏昏沉沉,跟著劉默跑了。
傾城毫發無損的站在謝初晴身邊發了會兒呆,又看了看已經被各種暗器戳得千瘡百孔再也沒辦法跑的馬車和死透了的馬,終於放棄了代步的念頭,老老實實的拆了塊木板下來,把謝初晴放上,拿繩子捆了拖著走。
當然,傾城也沒有蠢到把謝初晴拖一路,更不會蠢到在明明知道整個江湖都在找自己和自己手上所謂的活死人謝初晴的情況下,還大搖大擺的雇個馬車往官道上湊。
所以,在把謝初晴捆到木板上後,傾城就已經有了打算,趁著天還沒亮,一鼓作氣跑到最近的一戶農家,偷了人放在院子裏醃鹹菜的大缸,把鹹菜全倒在院子裏,連洗都沒洗,直接把謝初晴塞進去,又摸了人屋後的板車,扛在肩上走房頂跳到前院裏,推著車就給跑了。
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流暢無比,連迷香都沒用到,除了把院子裏的狗打暈,傾城甚至還好心的往窗台上放了塊銀子算是車錢。
當然,銀子是從謝初晴口袋裏掏的。
而當飛天夜盜跑死了三匹馬才追上傾城的行程時,看到的就是當年名滿江湖高傲無比的流水閣主,正優哉遊哉的坐在臨時套了個驢子的板車上,抱著個大大的醃菜壇子曬太陽。
薛卓頓時驚得差點沒當場從馬車上給摔下去。
“這……可是趙閣主?”如果不是那張臉還沒啥變化,薛卓還真不敢就上前認人。
傾城也差點沒驚的當場從板車上給摔下去。
她還在費心巴力的想怎麼樣才能找到飛天夜盜的落腳點,他倒好,自己就這麼巴巴的給湊上來了。
“你……”傾城相當認真的看了薛卓三分鍾,終於做出一副我想起你來了的樣子,“我們見過,你是那天那位薛公子。”
薛卓翻身下馬,伸手勒住驢子,把自己的坐騎也給係了上去。
傾城:“……”
她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跟飛天夜盜也能好到這種用他的坐騎拉板車的交情的份兒上,更何況那板車還是個拖醃菜缸子的板車,一股子濃鬱的鹹菜味兒,一天下來傾城隻覺得自己就是打嗝也打的是鹹菜嗝。
趙燃應該也和薛卓沒有交情,要交情能好到這個份兒上,那次他碰到步家殺手來圍攻自己就應該就不會是在後麵看熱鬧了。
“趙閣主,好久不見了。”傾城反手一掌,袖子帶了點內力,啪的一聲拍向驢屁股,薛卓趕緊趁機跳了上來和傾城並排坐。
傾城看著薛卓,決定他不說正事自己也不說。
更何況自己也沒法說,難道讓自己現在一把敲暈了他再上大刑伺候逼出毒方麼,不說飛天夜盜性格怪異多半會抵死不從,自己現在隻要一承認知道他就是飛天夜盜,也就是等於承認了自己和步家絕對有非追殺類的關係。
薛卓也沒想到自己一路追著那個帶著所謂活死人的假飛天夜盜,結果第一個碰到的靠譜點兒的江湖中人會是流水閣主。
按他原本的想法,帶著活死人的那個有八成就是自己偷吉祥枕時陷害自己的人,縱使不是,也必然會和抹黑自己的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當然,在傾城看來,他也沒想錯。
“趙閣主從哪裏來?”兩人臉對臉相視無語的看了半天,最後還是薛卓熬不住,先開了口。
不過他也著實是好奇,整整幾個月,整個江湖都不知道流水閣主到底去了哪裏,就和人間蒸發了一樣,好不容易重新出現了,竟然可以紆尊降貴的坐驢拉板車還抱著個酸菜壇子曬太陽,乍一見之下,如果不是認得那張臉,薛卓幾乎想象不出到底得是什麼樣的打擊怎麼樣的磨難才可以把幾個月前還傲進骨子裏的一個人,打磨成現在這副完全從根兒上失去了傲然風骨的樣子。
傾城冷然一笑,微微低了頭,“京城,勞薛公子掛念。”
那架勢,雖然是配著驢車酸菜缸,也難掩青年的傲然銳氣。
薛卓頓時就給放了心,看來是沒多大變化,換湯不換藥,像趙燃這種人,從骨子裏就可以看得出,他就算是抱著個酸菜缸,也能給人以那個酸菜缸裏放著的是傳國玉璽一樣的高貴感。
“不知趙閣主這一路可聽到了什麼消息沒有?”薛卓本來想問閣主要到哪裏去,被傾城一堵,頓時就問不出口了。
傾城抬頭,偏頭瞟了薛卓一眼,“原來薛公子也是衝著活死人來的。”
薛卓一愣。
傾城伸手一掌推開蓋在大缸子上的木頭蓋子,一股子酸菜味兒頓時撲麵而來。
薛卓深吸一口氣,憋住,伸頭過去往缸裏一瞟。
頓時囧了。
那是他,前段時間,趁著傾城甩掉謝初晴,造的孽……
原本以為順著謝初晴這根藤,可以摸到陷害自己的那個瓜,但現在看來,自己不僅沒有抓到的那個人,反而又把趙燃給帶了出來。
看來流水閣主為了躲避滿江湖莫名其妙跟上來的追殺,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
反應過來的薛卓,在看向傾城的目光中,頓時帶了三分愧疚和五分憐憫。
傾城一聲長歎,帶著淡淡的蕭索和略微的疲憊感,語氣中無不充斥著對薛卓有眼無珠識人不明我看錯你了的失望,“難道說,薛公子也以為在下就是飛天夜盜?而缸中那人,就是斷腸崖的活死人麼?”
薛卓趕緊搖頭否認,表示他絕對百分之百相信傾城所說。
開玩笑,這人在他親自下藥前還能活蹦亂跳的到處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會成這副不死不活的模樣,而斷腸崖上那具幹屍至少也躺了快百年了,更何況有自己這個正牌的飛天夜盜就在傾城麵前戳著,用腳趾頭想他也知道自己當然沒有兼任流水閣主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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