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175 更新時間:11-11-08 17:49
這是……多久之前的我的記憶了?
兵荒馬亂的時代,遍地的死氣沉沉,這是……神魔戰爭的尾聲,Night隕落之夕的前一刻;也是神與魔同時隕落之後的不久。我是……軒羅螭吻*繆因……魔神麾下的首席將軍世家——繆因家族的獨子。我有很多家人,但我的父母隻誕下了我一個。不過,我想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我剛誕下不久便開始征戰的緣故吧。隻是誰都沒有想到,一場大戰竟帶走了世界上近百分之七十的生命,我的家人也不例外,所以,很不湊巧的,我的家人便隻剩下了我的父親與我的堂哥和我。當時我剛滿19歲,還是個新生兒。我記得那一天,是我最後見到我家人容貌的一天。我記得那一天,是我第一次發現我竟然活在這世上的一天。我記得那一天,有一位血族的容貌映在了我的腦海深處;那個猶如天神般的血族男子、那個有著鬼魅身手的血族男人、那個恍若與父母走失後無助哭泣的男孩;以及……那個與他有著不二容貌的血族女子、那個與他有著相同氣質的血族女人、那個與他同樣無助地痛哭流涕的血族女孩。
所以,我的家人就隻剩下了父親與堂哥嗎?我閑適地坐在我的戰馬——翻羽背上,絲毫不為逝去的家人感到悲哀,因為,原本我就是沒有心的。魔族中的人都知道我的冷情,他們還贈與我個特殊的稱號:“如神一般的魔”,當然,是貶義詞。因為,神是隻有憐憫而沒有愛的,而魔是隻有愛而沒有憐憫的,而我是沒有愛與憐憫的。於是,這個名號便如此響起了。而家人逝去後的我的漠然,也更是將這個封號捧上了頂峰。
“原地休息。”父親停下了他的戰馬——絕地,轉身對著眾人宣布著。這一次,我們的任務是押送一位血族,一位……很特殊的血族。她是越翌家族的人,因為隻有越翌家的人才會被釘上血烙。顧名思義:經過血之洗禮的烙印。聽魔族的首席長老說血烙是越翌家之所以成為血族第一世家的原因。雖然在剛植入血烙時會經曆九死一生,但隻要熬過這初始的一個小時之後便會消去血族的第一致命弱點:畏光。從此,他便能夠在血族與半人類之間轉換了,然後好像還會得到點特殊的能力什麼的。但這隻是個開始,之後,每每血烙發作之時便都會帶走一位血烙的持有者最為親近的人,算起來差不多一致十位左右不等。而每每逝去一位重要的人,持有者便會淪落幼年,算是進入一次輪回。然後,血烙還會壓抑持有者最為深刻的感情,倘若持有者最為深刻的情感是悲哀,那麼他的悲哀就會被深深埋藏;待到記憶再次複蘇、血烙再次發作,這份悲哀也便會雙倍蘇醒……一直、一直。然後,好像還有最後的步驟,隻是首席長老沒有說,那時他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最後,將這秘密永遠得帶入了地底。也許是因為他的初戀曾是位接受了血烙的血族吧。
“在想什麼?”父親冷厲的話語傳入了我的耳中,他是恨的,恨戰爭帶走了我的母親,恨越翌家見死不救,恨我如此坦然的冷漠,恨……他自己不能夠替母親報仇,然後再與我母親死在同一把武器下。隻是,現在的我,卻並不了解這些。
“她。”我毫無感情的吐了一個字,父親卻聽懂了。
“這是越翌家少族長最為看重的‘利刃’,將她帶著,我們便有與越翌家談判的籌碼。”父親的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的閃耀著。我蹙眉微撇了眼籠子中的女孩子,白發、紅眸,看起來比我還年有些,她正痛苦地蜷在籠子的一角,臉上滿是倔強。隻是,我不明白。
“她,中毒了?”我隻能想到這個。
“不是,是血烙發作了。”父親冷冷地撇了我一眼,眼中多了些狐疑與不信任。
隻是,我沒在意那些,隻是冷冷地看著籠子中的血族,“她是我們魔族麾下的。”我依舊不明白,“那為什麼不願替我們斬殺神族呢?”其實我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我們魔族要斬殺神族呢?為什麼會有這一場神魔大戰呢?為什麼生物鏈中會有生死別離呢?為什麼……
“明哲保身。真以為自己能撇清關係嗎!”父親的口中滿是不屑。隨即惱火地一夾馬肚,大吼了聲:“休息夠了,出發!”
直至很久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選擇明哲保身的確是是血族,但不是她;她要的,隻是神魔的共同滅亡,或者說是:給予她的仇人所能夠利用的一切滅亡。
隻是現在的我並不知曉這些,隻是隱隱的認為父親是在遷怒。隊伍緩緩地前進著,很安靜,所以更顯得坐騎腳步聲的清脆。尤其今天的天氣剛下完雨,地上都是水坑,我能夠很清晰地聽到翻羽的四蹄踩得雨水四濺的聲響。唉……等等幫你擦蹄很髒的,我抬頭無語望天,卻隻見烏雲黑壓壓的一片,顯得有些陰霾。
正此時,又一隻隊伍擋在了我們麵前。這是,這次任務的第幾波了?我在心中細細數著,從魔殿出發至此,攔路的隊伍人數都快趕上魔族現存的人口數量了。隻是,這次的攔路者好像略有些不同。
“吸血鬼。”父親說完,鄙夷地冷哼了聲。堂哥一個手勢,其他人全都快速地抽出了自己的武器,進入了備戰狀態。
領隊的是位血族少年,我經常聽聞血族的高貴與冷豔,殊不知,原來血族的基因竟優秀至此。白色的短發隨風飛揚著,赤紅的雙眸中竟是如野獸般的豎瞳!從身形看來應該與籠中的那位差不多年紀,他笑起來很美,是種不分性別的美。籠子中的看不清容貌,所以這算是我有生以來見到的第一位血族了。
“可以,將她還給我嗎?”血族領隊毫不掩蓋的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他的聲音很柔,但不似於女生的嬌柔,而是另一種帶有著溫和的命令語氣。倘若表姐未死的話,定會在我的耳邊嗷嗷大吼著女王、傲嬌之類的蹂躪我的耳朵的吧。我突然覺得,其實,她死了也不錯……
“做……”父親“夢”字還未出口,便被生生打斷。
“滾!”是我身後的籠子裏的血族吼的,她的聲音很痛苦,好似在壓抑著什麼。血烙嗎?那麼,隻要犧牲了麵前的血族就不會痛苦了吧,既然如此,又為什麼要讓他滾呢?
“哼。”父親用著戲謔的眼神瞅著籠子,表情很是享受,享受著她現在極為的痛苦的摸樣。
“父親。”我輕皺著眉出聲提醒道。因為我很不喜歡看著別人痛苦,與其這麼繁瑣,倒不如直接給他個痛快,這一點是與魔族截然相反的。
“嗷魂。”血族領隊的聲音微微顫抖著,是我的幻聽嗎?他拿著剛喚出的武器的手有著些許的不穩,是我的幻覺嗎?我這才轉過身仔細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接著,他就如此,從全神貫注的我的眼前消失了!發生了什麼事?!就在我錯愕之際,他竟出現在了我的翻羽頭頂,就這樣蹲著,看了我一眼,然後勾勒出一抹孩子氣的笑,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額前的劉海。他在道謝。不知為何,我就是如此覺得。並覺得這笑有些耀眼;這血族有些耀眼。難道,剛才他聽見了我的心音嗎?我大膽猜測道。而他的這一舉動同時也將所有的魔族震撼在了原地。就乘著這一空擋,他瀟灑地一個甩手,將我的父親生生撕成了兩半,接著一道劍氣斬開了籠子後,著急地隨手將武器摔在了一邊,隻是十分溫柔地、如同舉世珍寶般地伸出了雙手抱住了籠子中的那位血族,隨後露出了無限幸福的笑,比之前還要耀眼幾倍的笑。明明前後時間不出7秒,明明他的動作快的離奇,而我卻覺得,我的感覺絲毫沒有偏差,籠子中的那位血族,對這位血族領隊來說,是異常重要的,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之物了吧。
“姐……”他低喃出聲,聲音中充斥著掩蓋不住的溫柔與依賴,仿佛隻是一如既往地在撒嬌一般。隻是,那麼為什麼呢,明明他的語氣是如此的欣喜,為什麼我卻會覺得他其實是在流淚呢?
“殺!”才反應過的堂哥大吼了聲喚醒了整隻魔族隊伍,眾魔們這才揮刃衝上前!隻是,異變突起……
原本籠中的血族腳下突然出現了個我從未見過的詭異陣法,整個陣呈現血紅色,正中的圖案是個黑白相互纏繞的英文字母“D”,被一團暗紅色的火焰所包裹,而這團火焰仿佛是活的一般,閃耀著。陣中,短發的血族少年,輕吻了下長發的血族少女,然後用著無比虛弱的語氣低喃著:“即使忘記了一切,隻要我們還在,一切便又會重新開始……所以,活下去嗬,姐……”帶著最後的長音,血族少年跌入血紅色的陣法下。這便是萬劫不複。首席長老的話騰地環繞在我耳畔,沾了血烙、或是沾上了血烙的持有者,這便是萬劫不複!被血烙吞噬的靈魂是永世不得超生的,他們會墜入那讓神魔同時有所畏懼血色阿鼻道;沒人知道那裏有著什麼,也從沒人能從那裏掙脫。至於血烙的持有者在經曆了諸多“輪回”之後還有最後的一項考驗;倘若沒過,也便是墜入血色阿鼻道去陪伴那些“祭品”罷了,但倘若過了……便是永恒地不死不滅,從此不倫不類地永無止境地活著。從此,死對於他們來說便隻是一種奢侈。他們會孤獨地、恒古地、如行屍走肉般地活下去。
這是曆來的人類君王做夢都想要擁有的,應該是件好事吧。但倘若這是好事,那為什麼首席長老的言語會那麼的悲涼?
血紅的光芒消失過後,四周一片血汙,是我魔族的血。而唯一沒有沾到血跡的便是籠子的周圍,籠子中的血族麵無表情地望著天空,隻是眼中,盛滿了絕望。她在哭嗎?可是血族明明是沒有淚的,恍然間我竟感到自己的想法是如此的可笑。
而這時,血族的隊伍紛紛擠了上來,將我和籠子中的那位團團圍住。他們叫囂著,揮舞著手中不知何時握著的武器對我一舉斬下,我會死。我閉上眼如是想著,但願對方下手準些,萬一一刀沒殺了我,會痛的呢。
卻不料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我微睜開眼,隻見原先籠中的那位血族之前與他無二的白發竟泛著如剛才那個陣一般的血色,放眼四周,血族的部隊,全滅了。
你殺的嗎?我想詢問,可是張了下口卻道不出半個字,因為,在風吹起了散了那些遮擋住她容顏的白發後,我才發現她竟然與之前那位血族領隊的長相一模一樣!她跳至了我的翻羽頭頂,顫抖著伸出手揉了揉我的額前的劉海,兩位血族的動作如出一轍,竟是連力道也不盡相同。而就在這一刻,我看到了她眼中濃濃的絕望下掩藏著的深深的憎恨。她在恨什麼?血烙不是不疼了嗎?我不明白。我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跳下了翻羽,呆滯地回過頭,愣愣地盯著之前那位血族領隊消逝的地方,徒然間腳下一顫,就這麼跪在了地上。好一會兒後,仿佛才反應過一般,她竟如個孩子般放聲大哭了起來。我愣了,原來血族也是會有眼淚的,而且,血族也很怕疼。這不,才摔了一下就哭得跟個人類小孩子一樣!
接著,更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不是我眼花,而是她!確實在濃縮!並且濃縮成一個5、6歲大小的小孩子!血烙!此時的我腦海中隻回響著這兩個字。
幼小的她停止了哭泣,轉過身抬頭看著我。隻是淡然的一瞥,然後拖著身上那明顯大了不知道多少的衣服,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緩緩走向了遠方。
首席長老的話原來都是真的。我看了眼她走的方向,身體前傾拍了拍翻羽的脖子,毫無感情的開口:“回魔殿。”那血族如何,已經與我無關了,我現在要做的,隻是回到魔殿,上報長老以及貴族們,我的任務失敗了,整隊人馬除我之外無一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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