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書閑人』之西家的貓兒

上卷  第九回 化作李府，過去事實

章節字數：3556  更新時間：11-04-25 1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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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実棄看著已經出現的貓老太，將大刀收回刀鞘，掛在腰間『那你要先回答我的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單一笑著收起誅邪劍，靜靜的等待下文。

    久久，実棄咧嘴一笑，搭上單一的肩膀。『你是不是累了？』

    單一白了実棄一眼，表示他実棄淨說廢話。感情你用了那麼多力量不累幺。早知道他酒壺裏這麼能盛東西，統統交給他実棄好了。單一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冷不丁実棄用酒葫蘆敲向單一的後腦勺。單一瞪著眼睛看了実棄一眼，最終拗不過大腦裏的一片暈眩，倒在実棄懷裏。

    『抱歉了……』実棄將單一小心的放在一邊。在他身邊坐下，輕輕地晃動酒葫蘆。

    『搞了這麼多事情，你到底想要對我說什麼？是想說單家的冤屈，還是這王家的血案？還是說，你想得到些什麼？』実棄朝著成為漸漸成為實形的貓老太眯起眼睛。

    貓老太身形一頓，隨即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看起來詭異異常。顫顫巍巍走向実棄，嗓子裏發出咕咕囔囔的聲響，象是喘息。一道金色的光在貓老太身前出現，阻礙了她前進的道路。

    不遠處，実棄手中的葫蘆口，隱隱的閃著金色的光芒。『人鬼殊途，還是畫地為界，互不相擾的好。』

    貓老太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実棄，象是要將他看穿似的。然後再看向被実棄打暈的單一，伸出枯木似的的手指著單一。

    『我知道此事與他單家有關，不，應該是你們單家有關……你是單家大夫人一支的後人，對否？』実棄站起身子走到貓老太眼前『或者這樣講，你會時隔多年回到西河，就是為了為大夫人報仇，可對？向著西河鎮的人索命！』

    貓老太緩緩地抬起頭，爬滿褶皺的臉上，因為強烈的怨念使得她原本屬於眼睛的地方，呈現了兩個不見底的黑洞，黑紅的血淚從眼角湧出。

    『先是利用夢境，讓你們到這西河鎮。再告訴你們進入西河的方法，造出這座宅子的幻象，目的到底是什麼，我想已經盡在你眼中，不然你也不會特地將單一打暈。』

    喉頭一動，貓老太咕嚕咕嚕的咽了咽，艱難的出聲。

    『你既然已死，何苦再生如此事端，這西河鎮的事情，隨他去好了。何必枉為好人，且先不說你如何枉死，早早的投胎，了卻這世間塵緣。』実棄席地而坐，靜靜的看著那可憐的孤魂。

    若非是親身經曆，実棄決計不會這番話來。對於惡，実棄絕不會姑息。一如初始。

    『若非親耳聽到，我老太婆也怎麼也想不到江湖中人能說出這般話來……』貓老太嘶啞的笑了起來。

    実棄跟著一笑，『那麼不如讓我親自超度你，讓你了卻這段塵緣，投了胎去。單一的做法是粗魯了點，不過我真沒想到你會連他也算計進去了。原來你也懂得術數。我很好奇，作為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你到底是本著這樣的心情，將單一拖下這苦海。』

    『他從來都不曾逃離！』貓老太聲音顯得急促和惱怒『單家的人，從來都不曾逃離過這場冤孽。』

    『就像你明知回來的後果，你還是回來了。或者說，並不是你自己的意誌讓你踏上故土，對於從小就遠離西河鎮的你來說，會回來這裏的，的確有點奇怪。不如把一切都告訴我，也許捅破了這層，這些事情會變得更簡單一些。』

    実棄的眼睛對上貓老太臉上的黑洞，從懷裏拿出一串念珠，一顆一顆輕輕撥弄，每撥弄一顆，就會閃出一團金色的光芒。

    在金色光芒下，貓老太的醜陋的形態漸漸恢複正常。

    『也許，這次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對於單一，我隻能說抱歉，因為單家的一切因造成了他現在的果。他是無辜的，事情會發展成這樣，隻因為他的身體裏流著單家罪惡的血。』

    『單家的一切，雖然隻是一念之差。但是，如果就因此讓無辜的人受到牽連，那這罪孽是否還要算到單家的頭上？是否要單家唯一的血親單一背著罪孽的包袱終其一生？！』

    『我知道不管我怎麼說，你都無法苟同先祖的做法，若是當初邪魅沒有帶走大夫人的孩子，或許所有人都不會被牽連進來。可是，當年二夫人一念之差，聽信了邪魅的花言巧語，使得大夫人這一支背著仇恨和邪魅的奴役過活了這麼多年，這怨和恨，怎麼會這麼容易消除？』

    貓老太重重的歎口氣。

    『即使如此，那這世間那些無辜的人呢？也要受到你們的牽連，進入無間地獄一起受苦。冤冤相報何時了，到底是單家的冤孽造就了西河鎮的冤孽還是西河鎮的冤孽造就了一切冤孽？』

    停止撥動念珠的実棄起身回到還在昏睡的單一身邊。

    『告訴我邪魅的真正目的，他想用單家二夫人這一支的後代。。。』実棄看了一眼還在昏迷的單一『達到他複活的目的？』

    這樣一來，実棄受到邪魅過去影像的攻擊，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邪魅他，看得到未來。就如得知先機一般，知道他実棄終有一天會帶著他要的人，踏進這罪惡的西河。該死！自己為什麼是這麼衝動，這麼多年的修行，還是無所作為幺。実棄狠狠的掐住一顆念珠。

    『你讀到了我想要告訴你的事情。這麼多年，我一直在邪魅的監視之下，我無法過正常的生活，隻要想想要透漏出當年的事情尋求幫助，邪魅就會想盡辦法幹擾。什麼叫做生不如死，我的生命從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由不得自己的掌控，邪魅一直在折磨著我。』

    『快跑，孩子。不要再回來，趁著邪魅還在療傷，快點離開這個地獄』

    『娘……』

    『走啊，不要回頭！』

    『爹……』

    『你想跑去哪裏？你逃不出我的掌控，記住，我是你的主宰！你逃不掉的！逃不掉！去西河鎮，為我找到單家罪惡的血脈，我就放了你和你的親人。』

    『我不要！我不要！！不！！娘親！！爹爹！！！』

    『逃又能逃到哪裏去？這世上大概除了極樂淨土，沒有邪魅去不了的地方，実棄，孩子。你知道那種恐懼幺，親眼看著至親死去，鮮血染紅胸前的衣襟，即使是被逼迫，親手殺死至親的罪惡是永遠抹不掉的烙印。』

    貓老太伸出不斷抖動的幹枯的雙手。

    『抹不掉的烙印，永遠的刻在這雙手上，它染滿了鮮血，無論過了多久，都無法洗滌上麵的血腥！我恨，我恨邪魅，我恨二夫人，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淪落至此，可是，更恨我自己沒能力反抗。至少，我是不是能選擇自己的生死？』

    『生死天注定，既然你已經帶著冤孽降生，就有活著要做的事情。凡事有因必有果。有開始就有結束，既然你的生命的開始就是前因的果報，那結束之時便是一切的了結。』実棄喃喃說道。

    貓老太愣了一下，然後欣然一笑。

    『你和當年那個癩頭和尚說的一模一樣，就在我被邪魅逼上懸崖，想要結束生命的時候，那和尚用盡全力封印了邪魅後對我說的話。他說，姑娘，生死天注定，既然你已經帶著冤孽降生，就有活著要做的事情。凡事有因必有果。有開始就有結束，既然你的生命的開始就是前因的果報，那結束之時便是一切的了結。』

    『他將邪魅精魄封印在一直黑貓的體內，由我帶在身邊，教了我一些咒法，可以阻止邪魅衝開封印，在為禍人間。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了幾十年，我帶著被封印的邪魅四處遊曆。直到有一天，我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誘導，踏上西河鎮的土地，站在單家大院，不應該是王府大院前，強大的怨念差點讓被封印在黑貓體內的邪魅衝出封印，我自知自己時日無多，無奈之下，隻好在西河鎮住下，想辦法繼續壓製邪魅，沒想到邪魅竟然聯合宅子的單府和王家的冤魂作怪，將我害死，隨後冤魂大作，引然了地獄業火焚燒了整個西河鎮。到底是單家的冤孽造就了西河鎮的冤孽還是西河鎮的冤孽造就了一切冤孽？』

    貓老太雙手捂臉，一直不斷的重複実棄剛才說的那句話，言語中盡是滄桑。

    這貓老太話語中無不透著悔恨憂傷。我們的実棄大俠，對於這貓老太的真情流露，到底秉持著一個什麼樣的態度。隻見他再度撥弄手中的念珠，一顆，兩顆，三顆……不再看著貓老太。

    『若是我說我有解決的方法，但是這個解決的方法並不仁道。你可願意幫我？』

    良久，実棄重重呼出一口氣，重新迎向貓老太的眼神。

    貓老太會心一笑，表示一切了然。

    実棄心中一顫，終於閉上眼睛，不忍再看這已經逝去的人兒。

    『生死天注定，既然你已經帶著冤孽降生，就有活著要做的事情。凡事有因必有果。有開始就有結束，既然你的生命的開始就是前因的果報，那結束之時便是一切的了結。』

    実棄苦笑一聲，師傅啊，原來什麼事情和你一沾上邊，就會變得這麼棘手。若是徒兒還有命回去，一定讓你賠了血本，喝光你釀的好酒，吃光你的肉。讓你做不成酒肉和尚。

    冥冥之中自有主宰，看來這貓老太會找上実棄，不是沒有原因，師傅沒有做完的事情，有徒弟來做，此乃天經地義。不過，當年的大和尚估計也沒有料到，這件事情會變得如此棘手之外，自己還收了一個棘手的徒弟。

    『現在邪魅在哪？能降得住整個西河鎮的冤魂，並且不斷的擴大。可見他現在力量可不容小覷。』

    『我現在也感應不到他的力量，他當年被那癩頭和尚打成重傷封印在黑貓的身體內，力量一直得不到恢複，直到毀了西河鎮他帶著一幫冤魂多在暗處療傷。你與單一衝破的結界，便是他所設。我能做到的隻有暫時不讓他發現我們的存在，從你們打破邪魅所設的結界到進入這府邸，都有我結界的保護。可是我的力量不足以堅持那麼長時間。』

    言語間，貓老太做出的結界開始一點點的崩毀。原來，他與單一從來都不曾真正的接觸到西河鎮。一旦結界崩毀，実棄和單一就等於直接落入邪魅的魔爪之中，敵暗我明，這該如何是好？

    就在実棄正在苦思對應之策的時候，一團黑色猶如光滑觸手般的物體向著一直被他二人忽略的單一方向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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