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24 更新時間：11-07-20 21:21
宴會於午夜結束了，正當宇文青冥欲回寢宮之時，秦如突然攔住了他，她柔柔低頭，輕聲道：“陛下，臣妾剛才並不是有意的，臣妾隻是想替姐姐向各位大人道歉，臣妾並未想過他們會有那樣的反應，但，臣妾在此還是要向陛下道歉，請陛下原諒臣妾。”說罷，深深地鞠了一躬。
“無礙，我相信，這並不是夫人的原意，我想，靈玉也不會怪你的。”對於這個他內心有愧的女人，他實在是不願意把她想的太壞。
“陛下，要不要去看看姐姐怎麼樣了，離開時姐姐的臉色不太好呢。”秦如故作擔心之狀。
“今天太晚了，明兒再去吧，打擾到靈玉就不好了。”
“我們隻是去看看，不要吵醒姐姐不就好了，再說，我想陛下還是很擔心姐姐的吧。”
“嗯……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是。”
很多年以後，每當宇文青冥回想起這一夜時，都會心痛不已，好像一瞬間，天都塌了。就在這一夜，宇文青冥失去了心愛的女人，患難與共的兄弟，最親的骨肉。有時，他就在想，如果，當時秦如不在，他是不是就會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這樣自欺欺人的過一輩子……直到更久之後，他才明白，其實當時，本來就什麼也沒發生。
一個人，最可悲的是：前半生，當了英雄，後半生，當了狗熊，而他宇文青冥就是這種人。
來到了安靈玉的寢宮，在周圍光線黯淡，暗香，疏影浮動，遠遠地，宇文青冥看到花園中有一張桌子，兩個人影，桌子上放著一些盤子，還留有一些果物，其中一人是安靈玉，還有一人，看不清楚，秦如本想裝模作樣的喊她，還沒有開口，便被宇文青冥揮手擋住，秦如噤了聲。
二人輕輕靠近花園，漸漸看清了二人的容貌，竟然是程蕭和安靈玉！他二人正抱著城戈，滿臉笑意。
宇文青冥強壓怒火，隻聽得安靈玉斷斷續續的聲音飄過來：“是不是很像？”“嗯，是啊，很像。”“一樣安靜，一樣犀利。”
正當宇文青冥還望進一步偷聽時，秦如突然臉色煞白的跑了過去，抬手就給了安靈玉一巴掌，她“努力”控製住顫抖的身子，“姐姐，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可以對不起陛下，你怎麼可以……”帶著哭腔，使得秦如的聲音在午夜顯得突兀異常。
安靈玉用手捂著臉，不知所措的看著她，神色一片茫然，顯然是還沒有緩過神來。
“你在幹什麼？”程蕭反應過來，擋在安靈玉麵前厲聲責問。
“你應該想想你在幹什麼。”宇文青冥鐵青著臉，來到程蕭麵前。
程蕭、安靈玉一驚，心中暗叫不妙，剛想開口解釋，不料又被秦如搶先一步：“姐姐，我從未想過，你竟然是這樣的人，我真是錯看了你！”
“你誤會我了”終於回過神來的安靈玉開口道，“陛下，是我先前剛好碰到程軍師，看他孤身一人，便請他進來坐坐，把城戈帶出來給他看看，並未發生其他的事，更沒有對不起陛下，陛下，請您相信我啊。”安靈玉眼神懇求，讓宇文青冥招架不住，難道，真是自己錯怪了程蕭和安靈玉？
正當宇文青冥不知該相信誰時，安靈玉的婢女從以前就一直跟隨著安靈玉的小玉突然出現，手中托著一個茶盤，上麵放著一壺清茶，兩個杯子。
“夫人，茶準備好了，你看……”忽然小玉不說話了，驚恐不安的看著宇文青冥，“唰”地跪下，“陛，陛下。”
“小玉”，宇文青冥念道，“這茶是要給夫人和程軍師喝嗎？”
“是、是。”
“程軍師什麼時候來的？”
“程軍師是、是剛剛才到的，哦，不是，是夫人剛才碰到程軍師，才請他進來的。”小玉的神色緊張，傻子都能看得出來，有事。
“剛剛才到……”宇文青冥一笑，冷的不禁讓人哆嗦，“小玉，你最好給朕說實話。”
“奴婢，奴婢說的句句屬實。”
“剛剛才到，桌子上就吃得隻剩下果盤了，還是你想告訴朕，這是安夫人她一個人吃的？”宇文青冥反手一拍桌，結實的木桌應聲倒地。一如此時安靈玉和程蕭的心。
“你要是再不說，朕就砍了你的腦袋！”
“我說，我說，程軍師他早就到了，來看夫人和小公主。”小玉驚恐的趴在地上，像一隻醜陋的毛毛蟲。
宇文青冥看了一眼沉默中的程蕭和安靈玉，眼中殺氣盡露。
“程軍師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來看望夫人的？”
“很久了。”小玉小聲嘀咕。
“小玉！”“小玉！”程蕭和安靈玉突然一喊，“小玉，你怎麼可以亂說呢，明明程軍師今天是第一次來，你……”
“住口！”一聲斷喝，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看著安靈玉，滿眼的不信任。
“很久是多久？”
“在夫人懷胎以前就有了。”
宇文青冥倒吸一口冷氣，“他們都談些什麼？”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每次程軍師來，夫人都叫奴婢出去，奴婢真的不知道。”
“陛下”程蕭開口，剛欲解釋。
“你也一樣。”
程蕭心中一塌：全完了。
小玉與秦如相視，嘴角勾起一抹看不見的笑容。
“陛下，小玉知道的全說了，求您放奴婢一條生路吧。”
“陛下”，秦如婉言相勸，“既然小玉什麼都說了，就放過她吧，她這也算將功補過啊，就讓她來我這兒吧我這兒正好缺人呢”秦如嬌笑。
“你倒是挺好心的，也不怕她以後出賣你。”說句實話，宇文青冥的確是不齒小玉的這種行為。
“臣妾不怕。”
“……就依你吧。”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啊，請陛下相信臣妾！”安靈玉失聲哭泣，一枝梨花春帶雨，可惜啊，現在，是冬天。
這時，宮中的禁衛軍趕了過來，“陛下”，禁衛軍長薛濤單膝跪地，“屬下聽到這裏有聲音，便過來看看不知陛下在此，請陛下恕罪。”薛濤轉頭，一怔，繼而“軍師。”
宇文青冥心中一股無名之火就竄了上來。
“來人呐！”
“在！”
“傳朕旨意，將安靈玉，程蕭押入大牢，聽後發落。”
“陛下”，所有人抬頭望著宇文青冥，“這……”
“還不快去！”
“是。”
“另外”，看了一眼早已醒了，卻不動聲色，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靜臥在安靈玉懷裏的宇文城戈，“把她也一起帶去。”
“陛下！”安靈玉尖叫，“城戈隻是一個孩子，她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您就放過她吧，她是您的親生女兒啊！”
“是嗎，等滴完血，認完親再說吧。來啊，帶走。”
臨走時，程蕭停在宇文青冥麵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隨即，被押走了。那是二人此生最後一次相見，以後的那麼多年，他們就真的再也沒有見過。
城戈也被帶走了，這點還是得感謝宇文青冥，是他讓城戈有了一次活下來的機會，否則，第二天，就會傳來秦如“意外”發現城戈死了的消息，而失去保護傘的安靈玉則將必死無疑，至於程蕭，那就是宇文青冥該對付的人了。
是夜，颯颯寒風，割得人，麵目生疼，因為宇文青冥一次意氣用事，成就了另一個遠遠勝過他的英雄。宇文青冥是悲哀的，但這也是他此生唯一一件可以驕傲的事，他生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兒，後世的“龍城仙子”----宇文城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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