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18 更新時間：11-04-04 21:14
五：
十六歲的我自作聰明的把自己淪為一件工具，三年後，十九歲的我掙脫不了工具的身份。
清晨，湖水褪在朦朧的薄霧中。白色模糊的影子慢慢消散，還是那景，那花開的依舊妖嬈，隻是人變了。
容姬回來了，同她消失時一樣，無聲無息。桌上，沒開封的酒還擺在上麵，容姬回頭望著我們，哀傷的說，我下不去手。蒼白的手掌，緩緩揭開麵紗，那是一張怎樣絕色的臉，透露在了空氣中。
她滴水的眼眸遙遙看著南方，緩緩的笑了。那笑如曇花一般，瞬間消散。忽的，拿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容姬溫和的笑著說，夢柔。。我不老的。。容顏送給你。。隻期望。。你。。。不似我一。。般。。。。
容姬倒在地上，再也沒有醒來。我常想，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麼，命苦？亦或是淒涼？隻是，當我和月夕在河邊翩然起舞時，誰再為我們撫琵琶？她留下的許多酒，誰來喝完？
我隻知道，我一生都忘不了那個柳樹下彈琵琶的女子，忘不了她那最後一笑。
六：
容姬死後第二天，小雨的淅淅瀝瀝，收入湖中，許是哀歎紅顏命薄，佳人已逝。
這雨下了好久，隨著雨還來了一位神醫。他用高明的醫術，將容姬絕色的臉，換到了我臉上，於是心中的雨就開始滴落，一直沒停。
一層層厚重的紗布，將我和陽光隔離了。我好怕自己在這黑暗中消散，還好有墨欄那隻溫暖的手。他拉著我，我便跟他走；他若鬆開，萬劫不複。
他說，我愛你
他說，讓我們相愛十世，相守十世，然後做兩塊什麼都不知道的石頭，如此循環下去。
他說，為什麼這麼痛？
他說，不許，你的心裏不許再讓別人進去
我說，我愛你
我說，隻要你還要我，我會一直在橋上等你。
我說，痛死自己好了，這樣就能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說，我的心，再也沒有一絲空隙，滿滿地，全是你
那三個月，墨欄一直牽著我的手，耳邊不時能聽到他溫柔的聲音。如果可以讓時間定格在這裏，我寧願做一輩子瞎子。
之後，我開始帶著容姬的臉招搖過市，看著一個個男人匍匐在我腳下，隻為一張臉。
鏡中人兒笑了，忽然想起父王最後說的話，“夢柔，我賜你稀世容顏”難道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終於，我有了美貌，有了舞姿，看慣了別人驚豔的麵孔，隻是常常看著銅鏡中的人，問自己，我是誰？可還是我？
如果說了後悔，是不是一切就能倒退？可若倒退了時光，是不是墨欄就不存在？飲獨酒，憑欄而坐，各種愁緒上心頭。
墨欄。。。墨欄。。。
你走在前麵，我跟在後麵。
夢柔，明日起，你去接近一個人，月夕會幫你。你說。
誰？多長時間？
你回頭看著我，沉默了很久很久。鎮北將軍。。。時間。。。。不知
我驚詫，伸手想拉住你，你一揮手，那支龍笛輕輕刮過我手背，你漂亮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還是將我留在原地。
低頭，默默地注視著手背，就那麼愣住了。手背上一抹猩紅，像是宮中散落的紅梅，一片片紅色花瓣落在地上，淒涼的很。我一直笑，不停笑，對自己說，夢柔哭出來大聲哭出來，別忍著。可眼淚似是流幹了，再也擠不出一滴。墨欄。。墨欄。。如果我沒那麼輕易愛上你，如果你不曾輕易傷我的心，如果如果。。那麼多如果，可現實，已成定局。。
墨欄，我隨你走上棋盤，走進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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