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70 更新時間：11-04-30 00:49
似乎是不久之前的馬德裏場景再現一般，倫敦再次成為了各國名流們趨之若鶩的地點，關於那些還沒有被拍賣的物品是否會引起克裏斯蒂亞諾。羅納爾多的興趣也是一項重要的猜測內容。
在這樣的情況下，倫敦大學校園內的時間還是如同平常一樣，幽幽滑過。
托雷斯上下午三點的亞洲文學精講課講到一半的時候，教室的大門被人近乎粗魯地踢開，他抬起頭，正好看見站在門口的青年。衣衫淩亂，渾身似乎還帶著酒氣，一進門就開始到處張望，然後看見了坐在教室第三排的托雷斯。
他毫不猶豫走近托雷斯，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托雷斯微微皺起眉，但是沒有說話，他並不喜歡皮克身上的酒味，但是他並不會因為這個過多的表現什麼。但是皮克注視他三秒，突然說：“表哥——”
托雷斯手下一抖，寫下的字拿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賽斯克呢？”皮克用一雙似乎還帶著迷蒙的眼睛注視著他，托雷斯怔了一下，搖了搖頭，簡短地回答：“賽斯克被禁足了，最近都不會出現。”
皮克眼裏希冀的光芒突然熄滅了，他悶悶轉過頭不再說話，托雷斯知道他雖然轉學到這所學校，卻是絕對不會認真學習的，所以也沒有多說，隻是笑了一下，轉過臉看著自己的筆記。
“你也知道我的吧。。”皮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輕輕說。
托雷斯愣了一下，轉過臉去看向他，皮克正支撐著下巴，慢慢地說著：“傑拉德。皮克，不關心自己的親生母親，父親的葬禮上沒有掉一滴眼淚，在上流社會堪稱鐵血，甚至狠狠傷害了你最親近的朋友，你是不是這麼覺得？是啊——他不是什麼好人，是不是？”
“你。。”托雷斯一時間覺得不知所措，他看了一眼教授的位置，似乎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如果有什麼事情，我們就出去說吧。”
他們去的地方是學校附近的一家中餐館。
皮克完全不了解中國，甚至他都不了解英國，但是作為專業對口的托雷斯，卻不可能不知道一點有關中國的東西，甚至他還會不少中文，交流起來沒有太大問題。
推開門的時候，餐廳正在播放一首中文歌曲，曲調很柔和，但是皮克聽不懂唱的是什麼。托雷斯帶著他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下，然後展開了菜譜，一邊看著上麵的菜名一邊輕聲問：“知道這首歌是什麼嗎？”
皮克搖了搖頭。
“我在中國文學講解的時候聽過這首歌，是教授播放給我們聽的，一首很老的歌，叫做愛的代價。”托雷斯輕聲說，“我一直覺得歌詞寫得很美。。”
“嗯？”皮克有點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托雷斯看著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那眼神真的像是兄長在注視自己心愛的弟弟：“這首歌的歌詞，我覺得你應該好好聽一聽——”
“還記得年少時的夢嗎，象朵永遠不凋零的花
陪我經過那風吹雨打，看世事無常，看滄桑變化
那些為愛所付出的代價，是永遠都難忘的啊
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永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曆苦痛掙紮
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
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也許我偶爾還是會想他，偶爾難免會惦記著他
就當他是個老朋友啊，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
隻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讓往事都隨風去吧
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都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托雷斯慢慢聽著，把那些皮克聽不懂的歌詞一句一句翻譯給皮克聽。皮克慢慢聽著，神情卻越來越驚愕，最終轉變為臉色慘白，他有些不安地握了握自己的拳頭，慢慢問：“為什麼。。要把歌詞告訴我？”
托雷斯看著他，嘴角慢慢揚起一絲笑意：“這首歌賽斯克也聽過，當然，他聽後的表情和你有些不一樣。。”
皮克皺起了眉頭，他看著托雷斯突然變得尖刻起來的表情，有點茫然，也有些忐忑。
“賽斯克說，這歌詞寫得好，讓人聽了能夠釋然。”托雷斯一邊說一邊把菜譜交給了皮克，隨意地問，“你想要吃點什麼？上麵有英文，不用擔心——”
皮克看起來什麼也吃不下。
“我不明白——你想要告訴我什麼？”他交叉起手指，強打精神地問。
“賽斯克在聽過這首歌之後，徹底地打算放棄——他告訴我們，有些事情不能強求，看開了就好了，過去的那些東西成為回憶就足夠了——那個時候，我對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並不了解，但是我想你們的過去無非是些青梅竹馬的溫暖故事，或許有爭吵和打鬧，但是一直和諧溫馨，才讓賽斯克直到一年前才終於想到了拋棄而不是活在過去裏耿耿於懷。。”
皮克看起來似乎因為經過太多打擊，已經不再那麼麵如死灰，而是沉默不語。
“抱歉，我並不是為了打擊你才帶你來到這裏的，我隻是想要讓你知道，你過去的那些任性和自以為長大的傷害對於賽斯克而言帶來了多麼大的傷痛，我想無論你要做什麼，離開或者請求他的原諒——他過去幾年的事情你都是需要了解的。賽斯克遭受了那樣的傷害和打擊，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卻能得到他的原諒，我想那都是不值得的。賽斯克也不會把自己擺在那麼低賤的位置上——”托雷斯直視著皮克淡淡說，皮克把臉慢慢埋在雙手之間，很久很久之後才聽見他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說：“我明白，我都明白——”
托雷斯沒有打擾他，他用英語簡單和身邊的侍者說了幾句話，默不作聲地轉過頭看著窗外。
許久之後，皮克突然抬起了頭看向托雷斯：“大為曾經說過，你是個溫柔的人，但是我想他也沒有見過你如此尖銳的一麵吧？你說的每句話都似乎是在安慰我和解釋，其實都帶著你對我以前所做所為的不屑——”
“有一點，不過那並不代表什麼。”托雷斯沉靜地回答，“誰也不會是溫柔得沒有脾氣的人，你做過的事情足夠惹惱每個關心賽斯克的人，何況我——”他頓了頓，似乎在思索怎樣貫穿句子，“至於大衛。。我想他都知道。”
“什麼？”
“或許我在外人麵前表現出來的是我完全沒有負麵情緒的一麵，但是我想，大衛這樣的人也應該明白，我不可能是那樣永遠不會有脾氣的人。如果我就是賽斯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他輕柔地微笑，“永遠不會，我這輩子最恨的東西就是背叛，無論是因為誤會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的背叛，或許這就是我性格裏完全極端的一麵——塞爾吉奧說，那就是感情潔癖。。”
皮克愣愣地看著他，許久才憋出一句：“可是賽斯克不是你，不是嗎？”
“對，賽斯克不是完全極端的人，不過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地明白，現在你所遭遇的一切不會有人同情，因為那就是代價，你需要付出的代價。”托雷斯點了點頭，但是聲音裏還是帶著那麼一絲沉靜得近乎漠然的意味，“我帶你來，還想要告訴你這個。”
“謝謝你。”皮克沉默一瞬，慢慢開口，顯然他很少用到這個詞，所以說起來顯得異常別扭。
托雷斯沒有回答，他用手托住了下巴，指了指皮克麵前的菜單：“好了，話說完了，你要不要趕緊點餐？我帶你來還有一個目的，這裏的中餐真的味道不錯。。”
皮克推開別墅大門時，正好看見比利亞順著旋轉樓梯向下走，他看起來剛剛洗完澡，毛巾罩在濕漉漉的頭發上，隻在腰間圍了一塊長浴巾，聽見門的響聲他看過來，注視著皮克還算清醒的臉：“怎麼樣？你的入學第一天？”
“我沒怎麼上課。”皮克一邊說一邊把疲倦的身體丟進沙發裏，麵無表情地回答，比利亞擦著頭發披上浴袍，在他身邊坐下：“法布雷加斯沒有去？”
“嗯。”皮克點了點頭，“費爾南多告訴我，賽斯克被禁足了。”
“南多告訴你的？”比利亞坐直了身體，“哦。。對，你的專業和他一樣，難免會有什麼課遇在一起——”
“費爾南多真的不是什麼善類啊。”皮克轉向比利亞，“別誤會，我不是在說他不好，我的意思是，他真的並非外表上我以為的溫和內斂，今天他和我說話時幾乎咄咄逼人的眼神。。我現在還記憶猶新。。”
比利亞出乎他意料地笑了起來。
“傑拉德，你這是在挑撥嗎？”他輕聲問道。
“我。。我沒有。。”皮克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我隻是覺得意外，我的這位遠房表哥。。真的是個特別的人，你難道不覺得嗎？”
比利亞近乎驕傲地笑了：“的確，南多是個特別的人，他可以很溫柔，但是必要的時候他也可以很激烈，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我從來都知道，外表看起來溫和好說話得近乎沒有脾氣的人，往往有超乎常人的堅持——”
皮克有點泄氣地撇了撇嘴：“原來你對他那麼了解。。”
比利亞飛快地看了他一眼：“對於我喜歡的人，我不會放過他的每個細節。南多是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的人，所以我永遠不會忽略他的任何地方——”
“做好準備，麵對家族，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皮克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堅定地突出這樣一句話，比利亞點了點頭，微笑著回答：“做好了，從看見他的那個刹那我就知道，我這輩子隻能有他，也隻認定他。。”
皮克覺得有些莫名惆悵，有點不死心地繼續說：“費爾南多說，他永遠不會原諒的就是背叛。”
“我知道。”比利亞仍然保持著微笑，他硬朗的五官也因此柔和起來，顯得英俊得有些令人窒息，皮克突然覺得應該讓托雷斯來看看這樣的比利亞，這樣露出的笑容，近乎清澈單純像是天使一般的笑容。。“所以我不會背叛，永遠永遠。”
“這是。。”
“這是我許下的一輩子的諾言。”
皮克沉默了下去，他看著比利亞堅定的臉，那似乎會發出光來的神情讓他有點恍惚，這樣的男人。。這樣的散發出的力量，隻是因為他的一句話而已。。
“我。。”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我要獲得賽斯克的原諒，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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