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獨行(四)

章節字數:1594  更新時間:11-04-06 1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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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你現在又在哪裏呢?我要畢業了,要開始工作了,真希望能見你一麵。你在部隊還好麼?是一個人還是已經兩個人了?我卻還是瘋狂地想念你,渴望你,盡管你已經那麼永遠。有多少節課,多少段路上,多少次的刷牙洗臉,多少頓早中晚飯,我想起那個離別的冬夜,月色特別寂寞,推門而入的地板上的高大人影輕輕靠近,讓人懷疑是否真實,床微微下陷,你不說一句話,緊緊從後抱住我……

    灰色的心情就像小日子一樣,都有周期性。有來的一天,終有走的一天。淩晨5點開始,天色還是漆黑,或許是個開始。邱喜還在睡夢中,我小聲爬了起來,刷完牙,用冷水撲了撲臉,渾身一激靈,清醒不少。走廊裏空蕩蕩,隻能聽到我拖鞋的聲音和廁所傳來的定時衝廁的空落落的水聲。借著月光,我拿出已經準備好的書包,猶豫了一下,又摸索著去把整理櫃底的藍白圍巾塞進了包裏。

    帶上門,我背好書包,下樓……

    走廊上老舊的感應燈,在我走近時不約而同的滅了,又在我遠離它們的時候變成昏黃,而前麵的路依舊模糊不清……

    5點45分,我站在了C城火車站的月台上,遠處也有星點的旅客,工作人員裹著厚重的軍大衣,他的哨聲不時回蕩在空氣中,提醒著人們不要超過安全線,手中的紅綠旗子迎風飄展,我低頭再次對緊握在手的車票確認了一下——5點48分,C城開往E城,車次:D2##7。7車13座。

    伴隨著工作人員一聲刺耳哨聲,我猛抬頭,看見遠處那將帶我去遠方的長龍已經漸漸向我駛來,天已蒙蒙亮,它大大的眼睛閃著耀眼的鋒芒,就像啟明星一般,給人以希望。

    2008年12月17日,蘇歸皖,你是快樂的。我對自己說。

    車廂裏很空蕩卻很溫暖,加上自己,總共不過5個人。隔著走廊,坐在我隔壁座的是一個年輕的母親和她半大的孩子。孩子被衣服包得像個球,小小臉蛋上因為熱粘著密密的汗珠,他的母親用手托著他的腋下,讓孩子站立在自己的腿上,眼睛卻望著車窗外快速過濾的景物出神。小孩依依呀呀很是興奮,東張西望看向我,竟奶聲奶氣地對著我喊了聲:“媽媽!”香腸般的手臂在身子兩邊撲騰著。

    孩子的母親此時回過神來,重新調整了一下姿勢摟住孩子,側頭看向我,朝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笑,看向車窗外,在離開了,離開這個我讀書的陌生城市……在接近了,接近一個從未到過的陌生城市。

    掏出手機,編輯了三條短信,可能是信號不好,小信封飄了好久才發送成功。

    “媽媽,您還好麼?天冷記得加衣!我很好。答辯完了,正在找工作,搞定後會準時回家過年。”

    “哥,我快畢業了,很想念你。今年我們一起回家過年好麼?媽媽也很想念你。別怪我不懂事,我正在去E城的路上。真希望能早點見到你。”

    “邱喜,我得離開一段時間,出去玩玩,學校答辯完應該沒什麼大事了,小事你就麻煩你幫我頂著,謝謝,親愛的。”

    早上8點,廣播裏響起一陣悠揚的音樂,接著開始播報:“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早上好,您所乘坐的是D2##7次列車,本車途經H城,I城,L城,M城,……終點站是E城。到達E城的時間是18日淩晨2時30分……

    我看了一下表盤,還有整整20個小時。

    又打開手機,兩條短信。

    “小皖,媽媽很好,勿憂!你在外麵一切小心,媽媽等你回來過年。”

    “小皖,你丫的,偷偷摸摸,跟哪個臭小子私奔了??出去玩都不告訴我,不仗義!好吧,學校裏有我,我們誰和誰!不過,你的惡劣行徑給我造成的心靈創傷是要用美食來彌補的!”

    我笑笑,溫暖會一直溫暖,熱情會一直熱情,冷漠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永遠,我在親情友情裏唱著合唱,卻在愛情裏唱著孤單的獨角戲。火車鑽入隧道的一刻,我終於閉上眼,開始重新整理三年來蓄積的勇氣,去迎向你,縱使你從來未對我有半分著迷。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後一次,卻清楚我的資本是這最後一點的勇氣……

    2008年12月18日淩晨2點,我到達了E城。火車進站前,透過車窗,什麼也看不到。

    廣播及時地播報著:“旅客朋友們,E城已經到達。歡迎您來E城。E城是中國著名的旅遊風景區之一,它集人文景觀與自然風光於一體,是一個美麗的海濱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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