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浮生不若夢

第三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茶香飯思　一

章節字數：3361  更新時間：11-07-31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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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傳聞那個王爺用膳的極講究的，甚至到了苛刻的地步，吃飯用的餐具吃了純銀的便是全國最好的景德鎮燒製得陶瓷，還有就是吃食也是講究的過分，什麼飯菜什麼色澤，味道，都是細細的規定過的，民間也是有傳說的，這王爺，可是第一講究的人。

    如今這個王爺沒有在王府用膳，而是在民間的地方，一個小有名氣的柳煙樓留下用晚膳，幸好離草是喜歡低調的人，沒有給傳揚出去，否則，恐怕有許多人要為柳煙樓擔心了。

    一旦伺候不好便會招來殺身之禍，那度穎王爺向來性格怪異，常人猜不透的，上一刻可能還是談笑風生的，下一秒就有可能狠狠的報複你。

    便是這樣的人，如今離草也就隻有小心的伺候著，想著前世那人喜歡吃的東西都悄悄寫在紙上了，加上了隱形的法術遞給管家，希望可以做好。

    步步小心，處處在意的，離草生怕那人一時伺候不好便會出事，整個柳煙樓就有可能毀於一旦的，為了那人，也要保住柳煙樓。

    這個小院子甚是安靜，可能是因為用了奇門八卦的原因，外麵的聲音是傳不進來的，所以安靜的就有些不正常，隻有房間裏人說話的聲音，別的任何聲音都沒有，便是一片死寂，這種地方，度穎呆了許久，竟然沒有厭煩，後來才知道，那時候，滿心思都是對於離草的好奇和探究，哪還有心思研究周圍的聲音？

    不知是誰心思那麼巧妙，一盆吊蘭精致的修剪過，然後掛在外麵的窗戶旁邊，隻要一開窗就可以看到那抹生機蓬勃的綠意，長長的枝葉垂落下來，有幾分生命的跡象，使得這裏沒有那麼多的死氣。

    對於那種自殺式的行為應該沒有人會去刻意追求吧？度穎這樣想的，下意識的不想離草的生命就那麼慢慢的流逝吧，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

    ‘植物也是有生命的，隻是生命很脆弱，隻要環境不允許，便是存活不下去了。’看著窗外的吊蘭，離草似是有感而發，就這麼看著那吊蘭，淡淡的說著，度穎心裏想的什麼，不用看，也是大概可以猜得到一二的，無非是不想自己死——

    ‘可是，活的久的，往往都是植物——’有千年的古樹，有萬年的，有百年的，都是那麼漫長的歲月，隻有植物可以活的下去，人類就是不可以的。

    ‘王爺說的是，但是，那麼多植物，能夠活下來的，還不是就隻有那麼幾棵？’就像機會有那麼多，能夠抓住的，還不是就隻有那麼幾個？

    生命那麼多，是留不下的，輪回乃是世界平衡的根本，如若打破了，世界上的平衡就不存在了，那麼世界會怎樣，大概還會再來一次洪荒時代，再來一次平衡吧。

    ‘即便是機會很少，但是我相信，離草一定是那幸運的一個——’男人不但心狠手辣，而且還油嘴滑舌，離草現在確定了。

    不時的，那人說話很是好聽，而且還是那般的切合人意，隻是離草知道，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被判了死刑——

    ‘王爺真是會說話，倘或離草幸運，那麼王爺便是天神了——’可惜，事實上，正好與這個相反，自己會很準確的死，而他，也不是天神，而是惡魔。

    ‘柳煙樓的老板向來都是民間江湖裏的神話，連王公大臣都是知道的這柳煙樓的。’沉靜的說著事實，離草聽不出其中隱藏的意思，之得有些疑惑的看向度穎，不知這話寓意何在？

    ‘離草不必多想，隻是有感而發而已。’今日那人言語甚多，早知道那人寡言，今日倒是健談了，離草心裏想著，莫非是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女子，那張臉，與畫裏的，可是一模一樣。

    奇怪的事，今日發生了好幾起，便是這個素來冷麵的王爺就是極其反常的，總歸是奇怪，離草不得不胡思亂想，畢竟，這事是極其嚴肅的。

    ‘這裏向來都是偏僻的地方，總是安靜的過分，如果王爺覺得煩悶，離草可以撫琴一曲——’總是這麼站著，像極了傻子，離草不想自己成為傻子，便這麼說著。

    說是詢問那人的意見，離草先是去裏間去了琴來，多少年未動的東西，幸好保存的好，否則恐怕早就不能用了。

    不是猶抱琵琶半遮麵的嬌羞，離草是大大方方的走出來，坐好，半遮麵的含笑看著那人，總是這樣相處顯得不倫不類了些，沒有什麼理由的在一起的，離草此時顧不得那麼多了，隻要那人開心便是好了。

    ‘王爺想聽什麼曲子——’‘隨便一些好了，倒是不知曉離草還會彈曲子的——’‘隻是平日無聊的時候隨便練練解悶的——’‘哦，倒是雅興——’

    兩個人的對話很是讓人懷疑，這究竟是什麼關係才會這般的曖昧，隻是事實上，便是沒有什麼關係的，不過是平時的陌生人與下屬關係。

    調好琴弦，指尖撥弄，一曲小橋流水便展開了，散播進空氣裏，清幽幽的，涼絲絲的，如同山澗的甘泉，入口清冽香甜，如同一杯曆久彌香的香茗，還未喝到，便是香氣襲來——

    曲子不長，大約就隻有不到三分之一刻鍾的功夫，最後音色急急的律出，驚響一聲之後急速完結，最後倒是像極懸崖勒馬，那麼之前的美好景象都是假象，真正的曲子背後，一定是金戈鐵馬般的壯烈。

    即便是沒有轟轟烈烈的氣勢磅礴，最後那收尾便足夠說明前麵的激情澎湃，這曲子是久已失傳的，就算是皇宮裏的，也隻是有一半的曲目。

    顯然是震驚了，度穎對於曲子是略有研究的，那首失傳的曲子還是聽得出來的，如果說離草平日裏隨便談談便是失傳的曲子，那麼認真起來，豈不是要驚天動地？

    震驚之餘，度穎似乎明白了，這裏，一定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樸素，一定還有什麼沒有發現的，隻是這裏設計的極為巧妙，竟然沒能發現任何破綻。

    ‘王爺可覺得彈的還好？許久未動，有些手生了——’看著那人明顯的出神，離草皺眉，難道又被發現了什麼？已經是很小心翼翼的，隻希望不要再被發什麼才好。

    那人絕頂的聰明，自己這般小心還是露出點破綻來，本來以為彈琴可以消磨時間，拿出琴來的時候才想起，那些通俗的曲子自己一首都不會，會的都是一些傳說民間裏沒有的曲子，這是選了一首最為簡單普通的曲子，那人還是明顯的震驚，離草擔心，自己的偽裝是不是還有用？

    怔怔的，回神，然後看到離草已經把琴收好了，‘那首曲子，小橋流水，是失傳已久的，就是皇宮也是隻有前半部分的，離草會，真是厲害的——’眉眼間的疑問很是明顯，離草歎氣，那人就是不應該待在自己這裏。

    就算是再怎麼偽裝，這一點也是不行的了，不過一首曲子，‘那是離草幸運，當年在山裏生活的時候一位得道道士教與的，至今也就會了這麼一首，還是王爺說笑的，不過是隨便練練手，不等大雅之堂的——’

    越說就越是謙虛，離草就這麼說著，看到那人明顯陰暗下來的臉色，立刻住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惹到那個人了？

    ‘這裏真是好，隨便的東西都是那麼讓人震驚？’不怒反問著，陰沉著臉色，對著房間裏的別的東西又是打量了一番，最終還是沒有發現任何破綻，度穎歎氣。

    ‘離草真是深藏不露，當真是不愧為柳煙樓的老板。’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回去一定要查個明白，這京城裏竟然還有自己不知道的東西，真是，有辱身份――

    那人高傲如斯，離草看的出來，自己這琴，似乎彈的不太好，便隻有就這麼看著那人，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裏，這下當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想要提起那人的興趣，似乎現在沒有什麼東西了，而且時機也不對，離草看著那人臉色突然便好了，幾乎是一瞬間，就明快起來，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是又有什麼東西被發現了？

    ‘那是進貢的紫珊瑚吧？’在外間不顯眼的角落裏，的確是立著一株珊瑚，本來離草是不想要的，誰知道管家說是這房裏無行缺水，非要搬來的。

    離草歎氣，怎麼這人對自己房裏的東西那麼感興趣，待會兒事實說出來，那人該是又會不高興的。

    紫珊瑚是進貢的貢品，平日裏的達官貴人，商賈富豪們都是不允許私自買賣的，除非皇帝禦賜，否則，便是罪，想必那人終於發現了這個，所以才那般高興的吧。

    離草苦笑，這不是故意為難自己嗎？不說出來，也是有罪，說出來，那人該是不高興的，最終為了全部柳煙樓的性命，離草輕輕的說出事實。

    ‘這珊瑚不是真的，隻是市集上那些劣等的珊瑚經過上彩，打磨，然後塗上紫色的燃料製成的，是假冒的紫珊瑚，就這麼一株，放在房裏，抵了五行中的水——’離草慢慢的說著，小心的觀察那人的臉色，奇怪的是，那人沒有生氣，而是輕輕的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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