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53 更新時間：11-05-04 11:39
7嫁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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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滄瀾應了一聲，門被推開，外麵立著一個管事模樣的人。那人似對滄瀾極為恭敬，雖麵上焦急，陣腳卻絲毫不亂，向裏麵二人微微施了一禮，才道，“慕容連城帶著一幫武林人來了。”
滄瀾握了握往煙的手，柔聲道，“煙兒跟他去，不要驚慌，知道麽？”
往煙被兩人鄭重的表情嚇著，但仍竭力鎮定地點頭。
這人正是春水茶樓的管事方恬，一邊帶著往煙沿著回廊匆匆往前廳走，一邊如此這般地交代一番。
兩人將將踏入大廳，慕容連城也從茶樓外邁步進來，身後還跟著眾多執刀佩劍的武林人士，有些身上甚至帶著點點血跡。瞬間占了半個大堂。那些普通茶客瞧見這些人個個凶蠻，不會兒便結賬走了。
一個玄色衣衫的漢子突然衝出來，指著往煙道，“就是他，我看到是他。”
慕容連城麵色陰沉，身後的俠士們也都目露凶光地望著他。
慕容連城向身後招手，屬下將一名小二模樣的人帶出來，慕容連城盯著他沉聲道，“你再將剛才的話說一遍。”
那小二被這麼多舞刀弄槍的人圍觀，嚇得哆嗦，連身子都站不直，戰戰兢兢道，“小的，小的在對麵的錦衣坊……確，確實瞧見過這位小公子出現在……錦錦繡樓門口……”話一說完，已撲通一聲跌在地上，“請，請盟主大人饒命！請各位大俠饒命，小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慕容連城的那名屬下伸手一提，又將他提起來，慕容連城臉色比剛才更加難看，沉聲道，“他稍後去了何處？”
小二頭搖得像撥浪鼓，鼻涕眼淚流了滿臉，“小的真的沒有瞧見，眼前一閃就沒影兒了。小的絕無虛言，還請諸位大俠放過小的……”
慕容連城點點頭，命屬下將他放走。一步步走到往煙麵前，一字一句道，“你是否去過錦繡樓？這大半天的時間去了何處？”
往煙直視他淩厲的目光，平靜道，“我隻在錦繡樓門口站了片刻就走了。然後一直在這春水樓。”
慕容連城道，“你為何不去錦繡樓？”
往煙詫異地望著他，道，“突然不想去，所以就不去了。”
“你來這裏做什麼？”
“坐坐。喝茶，吃糕點，又跟方管事要了包明前茶葉。”
“你知不知道錦繡樓死了人？”
“……不知。不過，現在知道了。”
“你剛才去後院做什麼？”
“跟方管事一起去參觀茶房。”
慕容連城的追問一句緊似一句，往煙的回答卻順暢流利，表情也淡靜從容，不僅眾武林人士看不出絲毫端倪，連慕容連城這個最熟悉他的人也瞧不出他有什麼不妥。
慕容連城麵色不變，心裏卻鬆一口氣。身後眾人一片躁動。
人群裏突然有一人道，“盟主說這個少年是盟主表親，怎麼聽說慕容家根本沒有這樣的親戚？”
眾人躁動聲更響。大家都有此懷疑，卻都礙於武林盟主身份不敢隨便說出口。
又有聲音突然幽幽道，“慕容家這些年私養的美貌少年可不少，是因為喜好孌寵，還是在研究萬壑春藤經呢~~~”
這聲音卻不似大堂內的人所說，而是有人使用千裏音，遠遠傳送而來，陰陰厲厲飄蕩在每個人頭頂，卻又讓人尋不出這聲音由來。
但更讓人驚懼的卻是這人所說出的話。大堂內所有聽到的人大嘩！
驀地，一隻白尾長鏢咄一聲釘入三丈高的屋梁，竟齊根沒入！瞧見的人都不禁麵露懼色地望著風絮樓的人。
那尖利聲音也戛然而止。
慕容連城深沉的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但轉瞬即被平靜掩蓋，沉沉道，“閣下無憑無據，莫要亂說話，汙蔑我慕容連城事小，可若是汙蔑我慕容家可就不是那麼好商量的事了。”
那聲音忽而桀桀一笑，陰陽怪氣道，“這麼多年，慕容連城還是沒怎麼長進啊！還像膽小鬼一樣躲在慕容家的庇護下不敢出來嗎？哈哈哈哈……”
又忽而道，“跟京裏那位爺相比，您可就差遠咯~~~”這最後一句聲音漸漸微弱，顯然已經去遠。
慕容連城眼底的暴怒終於掩飾不住，對著那聲音遠去的方向驀然揚手，再落下時，對麵的桌椅欄杆已呼呼啦啦碎了一地！
春水樓大堂內靜得出奇。
忽然，五六名點蒼弟子從外麵踉蹌奔入，手裏還舉著把劍。
眾人見他們神色驚慌，不知發生何事，紛紛讓開一條路，讓他們進來。五六人奔到慕容連城麵前，一齊跪下，大聲慟哭道，“請盟主為我點蒼做主！請各派大俠為我點蒼討回公道！我點蒼原本人脈凋零，如今又死傷過半，現在連範掌門都被不明人士擊斃在比武場，蒼天啊，這不是要滅我點蒼又是什麼？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捧劍之人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手中劍，一招風卷殘雲直向往煙掃去。往煙正詫異地打量他手上的劍，這一劍猝不及防，待要閃避，已然不及！
段暮離得最近，袍袖一帶，堪堪將他帶離這滿蘊殺氣的一擊。與此同時，那人手中的劍也被姬離殤擊落在地。那人還要再搶，別經秋腳下一錯，劍已飛入自己手中。
此劍劍身狹長如蘭葉，極為輕靈。別經秋錚地抽出劍身，清脆的輕鳴伴著幽綠的寒光衝出劍鞘。正與往煙在比武場上所用碧漪劍毫無二致。
碧漪劍是往煙剛學劍時，慕容連城贈與他的，往煙力氣小，用此劍最為合適。
別經秋是品鑒刀劍的行家，不禁笑道，“想來這劍應是盟主年少時用過的名器，碧漪氣勢如虹，綠波如瀾，是由東海玄鐵混合綠螢石打造而成，雖因未有名人佩戴，不入兵器譜，卻也非凡品。這劍若是偽造，倒偽造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心裏卻想，這慕容連城能將自己當年所用的兵器送給荷往煙，荷往煙在他心目中的地位當真不低，單看他剛才見荷往煙受詆毀時的神色便能知曉。
慕容連城打眼一瞧，也瞧不出任何端倪。
沉默片刻，不禁歎道，“這確實與在下當年所用碧漪一般無二！”
那點蒼弟子適時解釋道，“這是在錦繡樓師弟們遇害的房間尋到的，請盟主大人為我們做主！”
大廳裏所有人再次以懷疑的眼神定在往煙身上。
錦繡樓並非隻有點蒼一派遭到暗殺，今日所有留守人員都有折損，那些死了弟子的門人甚至麵露殺意。
慕容連城話音忽轉，寒聲道，“但這並不能說明殺人凶手就是荷往煙！”
角落裏忽然響起一道冰寒的譏笑，“他是盟主大人的姘頭，盟主自然要袒護他！”聽起來，正是剛開始一語道破往煙並非慕容家親戚的人。
這話一出，滿座皆驚，這樣詭秘的風流韻事自然比剛才幾道消息更加令人震撼，百十道各色目光再次轉向慕容連城！
姬離殤等人也是神色一變。
慕容連城泰然自若，沉聲道，“信口開河之言，各位俠士豈會輕信？”犀利如針的目光敏銳地掃視在場每一個人。
那聲音卻好似故意激怒他，嘿嘿笑道，“這還要什麼憑據？難道要大家捉~奸在床麽？唯一的依據就是，這個所謂的荷公子可不姓荷，也並非慕容盟主的親戚，而是盟主大人半年前從不歸山偷偷帶回的。至於他真實身份麽，還要請教盟主大人親自告知！”
這人的一番話，卻更坐實了剛才那神秘人的話，是以，慕容連城眼神再淩厲，卻也壓不過在場諸人內心的懷疑。
慕容連城心內驚異不定，沉聲道，“不知閣下何人，不如現身一見？”
那人低低一笑，聲音戛然而止。
大堂內再次陷入詭異的靜默！竟無一人瞧出那說話之人是誰！
段暮忽然道，“身為盟主，首先，要以身作則，為各門各派做出表率。其次，武林發生事故麵臨危機時要第一個衝在最前麵，為各門各派以身相護。第三，若有瑰寶秘籍及有益於武林進步的事件，大家要共同參與共同分享，任何人不得獨吞……不知慕容盟主是否還記得這規矩！”
慕容連城眼底神色複雜變幻，淡聲道，“自然！”
段暮立即道，“剛才那神秘人所說萬壑春藤經之事……”
慕容連城打斷，“妖言惑眾，一派胡言！這是在離間我武林和平，還望大家莫要中了歹人奸計！”
段暮微微一笑，步步緊逼，“有人言荷公子，盟主說信口開河。有人道萬壑春藤經，盟主說妖言惑眾。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慕容盟主為了擺脫嫌疑，不如向大家解釋一下這兩件事的始末以及這把劍的去向？”
眾人雖不作聲，卻都是一副讚同神色。
這時，一道清清細細的聲音傳來，“我可以看看那把劍麽？”
滿大廳的人全都轉過頭去，正是他們所聲聲議論的另一名主角——往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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