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30 更新時間：11-05-18 15:04
用過早飯，大祭酒派人將我和鬱都請到了神廟的後殿相見。
“兩位昨日受驚了。”大祭酒的笑容非常和藹。“因為兩位的情況特殊，不適合與外麵的那些幼童一起接受再顯的儀式，而我們又不能耽擱外麵再顯儀式的時辰，所以隻好將兩位的再顯儀式提前，現在就舉行。”
大祭酒向身後的大侍酒點頭示意，大侍酒便叫身邊的人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個小銀桶提了過來，桶中酒香四溢，果然是昨天我們已經見識過的‘聖水’。
大侍酒將銀桶交到大祭酒手中，竟然是這位大祭酒大人要親自為我們做再顯聖沐。
大祭酒用水勺提了一提聖水淋在我和鬱都的頭上，稍停片刻後吩咐身邊的人：“帶他們到房間之中檢查一下可有族印出現。”
兩邊的侍女應聲帶我和鬱都離開這裏，分別到了旁邊的兩個小房間裏查看我們身上的印記。
我還算好，僅僅將衣服半解就露出了左肩上玄黑色的龍形印記，我竟然是玄武法族的人。
我和鬱都被留在小房間裏，隻有兩個負責檢查印記的侍女去向大祭酒彙報道：“回稟大祭酒大人，這位小姐乃是玄武法族族人；這位公子乃是麒麟影族族人。”
大祭酒坐於上位，雙目微閉，吩咐道：“知道了，你們且先退下，去請段二公子過來。”
“是。”一大堆侍從侍女悄無聲息離開後殿，我和鬱都則呆在各自的小黑屋裏沒動地方。
二哥竟然真的來了，原來大祭酒在我和鬱都的再顯儀式之前，根本就沒想讓我和二哥相見，他是怕二哥不肯讓我接受再顯儀式嗎？二哥又要為什麼阻攔我的再顯儀式呢？看來這疑惑隻有等二哥親自來解釋了。
二哥來了，和大祭酒客套了一番之後，分賓主落座，我二哥首先開口了。
“敢問大祭酒大人，舍妹再顯的結果如何？”二哥不答反問。
“令妹乃是玄武法族族人，確屬雙華之子無疑。”大祭酒言語中有些不悅。
“這可如何是好，舍妹自幼訂親，本應已經完婚，卻因旁生枝節而耽擱了，現如今其夫家已經準備好再次迎娶，大人卻說舍妹是雙華之子，這是要將其婚約置於何地？”二哥有些急了，我卻聽得一個機靈，莫非這正是我和袁慎解除婚約的大好機會？
“段二公子出身世家，怎麼可以說出這種無知的話？女性雙華之子是不能自家決定婚事的。或入宮為主君的妃嬪姬妾，或入朝為官也必須經由主君指婚方可嫁人。難道你們段家就因為這樣無理的婚約便不肯讓令妹接受初顯再顯的沐聖儀式嗎？簡直是荒謬。”大祭酒勃然大怒。
“大人明鑒，事實並非如此。舍妹降生之初，家父有一位善卜的朋友曾經為舍妹占過一卦，說舍妹生來命薄，十五歲之前不可與雙華族人見麵，否則的話是絕對活不過十五歲生日的。但是沐聖儀式上所有神侍無論官階高低，必定都是雙華族人。家父家母隻有此一個幼女甚是疼愛，當然是萬萬舍不得舍妹夭折。更何況現今天下雖說女性的雙華族人可以入朝為官，可那畢竟是少數，這世道還是男強女弱，女子為官未必是好事。所以家父家母才會讓舍妹躲避了沐聖儀式。不願自家女兒涉足官場，而躲避掉沐聖儀式，這種事在當今世上也不算少見吧。”二哥的一番解釋讓大祭司多少有些釋懷。
“那令妹十五歲生日應在何時？”大祭司問道。
“半月之前。”
哎？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之前的某一天，我好像確實吃了不少好東西，不過他們沒說，我也沒在意，原來那天是我的生日啊！
可是，我作為段槿兒，早在搶親那件事的時候，不是就見過雙華族人了嗎？金老大金迅威是白虎刑族，那個付先生的來曆也說不清道不明的，還有韓小齊，那家夥也是身份不明，不排除他也是雙華族人的可能性，如果他也是雙華族人，那麼槿兒最早見到雙華族人的時間就可以推到她八歲的時候，橫豎是躲不過這十五歲的劫數的。可我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難道說…………啊！對了，這一卦應在真正的段槿兒身上了，她觸柱而亡，放棄自己的生命的確是在十五歲生日之前。雖然我代替槿兒活下來了，可是我還能算是貨真價實的段槿兒了嗎？隻可惜這件事知道的人太少，就連槿兒的親人都不能好好祭奠她，她也真是可憐了。
“既然令妹十五歲生日已過，那你們原來的借口就不能稱之為借口了，還是盡快解除令妹身上的婚約吧。”這條建議我怎麼這麼愛聽呢，謝謝大祭酒大人。
“大人，恐怕此事我不能自作主張……”二哥猶豫了。
“以前你們逃避沐聖儀式的事兒，本官可以不予追究，畢竟當世之上無論是豪門貴族還是平民百姓，不願女子為官的也不再少數。可如今令妹已經顯出雙華之子的印記，且被本官知曉，就再無隱瞞之理，難道你還想禍延你整個段氏家族不成？”大祭酒的語氣逐漸變得淩厲。
“這…………大人可否給我些時間與家人商議一下？”段家當家作主的人不是二哥，他說了不算。
“你自是可以去商議，雙華之子要被送上天禦山讀書畢竟也是要在十天之後才會啟程。不過無論你們商議結果如何，令妹必須上天禦山的事卻是不可推諉的。你們若是不肯答應，就等著被治罪吧。來人，送客！”大祭酒不再等待二哥的回答，強行攆人。我隻聽到二哥被人推出去時喊了幾聲‘大祭酒大人’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我可不敢想象大哥要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會是如何的表情，但是那位老大的脾氣我實在是不敢恭維。看樣子二哥要倒黴了，沒能看住我，讓我溜出來參加了沐聖節，絕對是二哥的疏忽。
大祭酒大人是不打算讓我和鬱都再回到段家的地盤上了，二哥啊，你自求多福吧。
“來人，送兩位貴人回到自己的院子，好生伺候，不得怠慢。”我還在走神兒，大祭酒大人就已經結束我們這邊的工作了。人家可是大忙人，今天是沐聖節的第二天，外麵還有好多五聖遺族的孩子等著參加今天的再顯儀式呢。
“是。”幾個侍女應聲而答，隨後就把我和鬱都送回了昨天我們呆過的院子。
這一次的待遇果然不一樣了，昨天除了送飯以外，根本就沒有人搭理我們。而今天，我們剛剛回到小院兒不久，就有侍女送來了水果茶點，在小院兒當中的石桌上，滿滿當當擺了一桌子，等我和鬱都坐定之後，又是倒茶，又是擺置點心，忙活了還一陣子，最後還在我倆身後溜溜地站了一排，充當背景牆。
我還算好，從前在家的時候，去飯店吃飯，檔次高一點的地方也喜歡搞這種場麵，服務員站在身後準備隨時服務。可是鬱都在不久之前還隻不過是一個山賊窩裏的小跑腿子，哪裏享受過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待遇？也就是最近一段時間跟我留在段家租住的院子裏，還算是過了幾天享福的日子。不過，我們在武陽城裏的這個住所畢竟是臨時租用的，下人不多且各有分內之事要做，沒人成天在我們麵前跟著擺排場。
今天這陣仗可把鬱都嚇著了，他連手腳都不知道應該往哪裏放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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