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3 更新時間：11-07-06 15:12
“靈泉嬤嬤，您實在不用擔心，天無絕人之路。我給嬤嬤您出個主意怎麼樣？”這個人正是最土最俗的三號所在青樓的老鴇，這個人一向是做事不著調，人稱瘋婆子。
“原來是風姐姐，不知道您有什麼高招呢？”靈泉其實並不知道瘋婆子的名字，隻好瞎稱呼，瘋婆子也不在乎。
“靈泉姑娘，您想當年就是響當當的才女，您後來提拔出來的姑娘那個不是出類拔萃的。頭幾年的紅俏姑娘，對吧，那跳舞跳得也是一頂一的好。今兒這位涓涓公子，是吧，您也說了那是您花費了多少心血培養出來的。還有，今兒你們唱的那個曲兒，哎呀，怎麼就這麼好聽啊！都是咱從來都沒聽過的！這衣服，這妝容，怎麼就這麼別致，這麼漂亮！
我們樓裏，您也是知道的，其實就是一個三流的野雞窩子，沒有一個能夠上得台麵的。今天雖說厚著臉皮上來參加比賽，可這不也是為了招攬些生意，好掙錢麼。今天您也看見了，我們那姑娘，要衣服沒衣服，要才藝沒才藝，上台那純粹就是丟人顯眼來的。這樣下去，我們的日子也沒法兒過了呀。
所以呢，我有個事兒想求求您！您有空，就到我們樓裏去瞧瞧，看看有沒有是這麼塊材料坯子的，您給培養培養。您放心，這錢，您開價兒！我一文錢也不會少給您的！別浪費了繪春樓各位姑娘的一身好本事。不就是年歲大了些嗎？何苦非要掙這幾個皮肉錢呢？往後您專門就開一個教坊，咱們把手裏的丫頭小子送到您那兒去學本事，您不也照樣能夠養活一屋子人嗎？您說是不是？”
瘋婆子一席話算是說到大家的心坎兒裏去了，那些磨磨蹭蹭半天走不出半步的嬤嬤們立刻調回頭來，一起央求靈泉。就連剛才躲鬼似的跑開的七娘也站在遠處，一臉的掙紮表情。我知道，環都雖然在她這裏掛名，可未必是她的人。一旦環都離開，她們的嫣紅樓還有什麼優勢？她也想到靈泉這裏來學些與眾不同的東西，最起碼等別人都學會了，她也不至於落在別人後麵。
靈泉站在人群當中，卻看著站在遠處的我，漸漸地紅了眼圈兒。沒錯，這就是我真正的目的。我家小包子代替繪春樓的人出來參加花魁比賽，無論輸贏都隻能幫他們一時幫不了他們一世。包子一旦離開，繪春樓還是需要麵對原來那個窮困潦倒的現實。可是靈泉她們這些姑娘雖說年紀大了一些，但終究是有底子的，學會的才藝那是自己的東西，就是到死別人也搶不去。有這樣一身本事的人怎麼能把自己餓死？他們所欠缺的隻不過是一次機遇罷了！
這一次，繪春樓算是活過來了。
我微笑著向靈泉點頭示意，拉著小包子和金老大轉身離開後台。反正很快大家都會知道涓涓公子被人贖身了，他跟在我和金老大身邊，不會有任何人對此表示懷疑。頂多隻會說，金老大是個有錢人罷了。
（哈哈哈哈，花大價錢替名妓贖身這種噱頭，就讓金老大去背黑鍋吧！！）
走到大街上，被冷風一吹，一直亂哄哄的腦袋突然冷靜下來了，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那個…………金老大花錢贖下名妓，然後呢？我們還要回到鎮子上的客棧去住嗎？這樣不太好吧？到時候我要怎麼樣才能把小包子藏起來？不回客棧的話…………我們去哪兒落腳？剛才光顧著瀟灑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結果是流落街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金老大麵帶笑容，專程來看我的笑話。
“你知道？那好，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要當米蟲。”貌似我這人獨立性很強，主動依靠他人的時候很少。
“走吧，還是回繪春樓落腳去。”這是個不錯的提議，你老哥早就想好了是不是？
“我剛剛跟靈泉告過別了…………”再回去臉皮是不是也太厚了些？
“那你自己睡大街，我們走了。”為什麼？我不要！！
“等等我！！！”麵子是什麼？能當飯吃嗎？答案是不能！！所以我不能隻靠麵子活著，有舒服的大床睡才是硬道理。
*****
回到繪春樓，金老大和小包子為了讓涓涓合理的消失，玩兒了一出李代桃僵。即清晨領著涓涓公子出門，號稱是找個穩妥的地方安置，晚上帶回一直寵物犬一般大小的狐狸，說是怕我無聊幫我找來的小寵物，並且被我硬說成是狐狸狗。寵物犬的種類當中本來的確是有狐狸犬這一品種的，不過這個世界有沒有這個犬種，我就不知道了。
小狐狸在繪春樓大受歡迎，尤其是靈泉的兒子石頭，對小包子更是愛不釋手，成天追在小包子身後，想要和他玩兒。小包子相當的不耐煩，卻苦於寵物形象無法開口攆人。而且他在眾人麵前還要勉強將花兒一樣的大尾巴收起來，隻留一條在外麵招搖，心裏實在是憋悶的要命，總是眼神很哀怨地看著我，看得我心裏這叫一個爽！哈哈哈！
不過即便如此，小包子最近還是盡一切可能地躲著我，一旦他落到我手裏，那就免不了耳朵尾巴要遭殃，被我薅來拽去的玩兒。
自從比賽回來，我就一直處於一種焦躁不安的狀態，因為我心裏實在是放不下環都。最後讓環都獲勝的那個笑容在別人看來是雪蓮盛開，在我看來確實十足的挑釁。因為我見過環都真正的笑容，那笑容裏溫柔和善的美麗是絕無僅有的，和他比賽上的笑容何止差了十萬八千裏。
環都為什麼會這樣對我？我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過他啊？即便是我抓著金老大的衣領百般追問為什麼環都會生我的氣，他也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
所有的疑問，都要等到我親自去見環都才能得到答案。
金老大很忙啊！他還在調查那些武林人士失蹤的事情，就算是我們已經猜到那些武林人士被關押的地點了，可因為不清楚北辰教抓人的具體目的，我們現在還是不敢冒然前去營救。所以金老大現在一天一天的不見人影，扔下我一個人呆在繪春樓裏胡思亂想。
我怎麼可能坐得住？在金老大忙於自己的事情而不理睬我的第三天頭上，我怒了。我說過很多次我要去探嫣紅樓，要去看看環都，都沒人把我說的話當成一回事是吧？那好，我自己去！！嗯，當然還要帶上小包子，現在隻有他和我是一夥兒的。
銀月當空，如今已經成功轉型的繪春樓早已經大門深鎖，熄燈睡覺了。我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騎在了恢複原型的小包子的背上，朝著嫣紅樓的方向飛去。
夜晚的小鎮是嫣紅樓的天下，那場比賽成功的讓嫣紅樓的名聲更上一層樓，而涓涓贖身、繪春樓轉型，更是讓嫣紅樓沒有了對手。方圓百裏之內，但凡是手裏能有倆個糟錢兒的嫖客，那個不惦記這到嫣紅樓來消遣消遣？嫣紅樓的夜晚燈火通明，歌舞喧嘩，相對於周圍住戶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似乎是太過吵鬧了一些。不過聽說嫣紅樓正在籌備搬家，她們最近生意太好，原來小小的樓閣顯然已經不夠用了，所以在附近看上了一處離鎮子稍遠的獨立莊園。人家也在謀求發展呢！！
我和包子用了隱身術，藏在這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萬分辛苦的尋找花魁凡塵的住所。我也真是有些莽撞了，萬一今天晚上凡塵接客，我該怎麼辦？蹲在他的窗外聽牆角，一直到他送走客人為止？那萬一要是一等等到天亮該怎麼辦？黑線！！不會聽到什麼現場版的節目吧？
托某位醉酒鬧事的客人福，我們無意中探聽到了凡塵棲身的地方。原來花魁是不會像一般的妓女小倌一樣呆在大堂那邊等人招喚的，而是自己在正樓後麵有一個小偏院兒獨居。當然，從正樓到這個小偏院兒之間還有層層關卡阻攔著，不讓人輕易通過，而通關的鑰匙當然是明晃晃的真金白銀。能夠出得起錢的人真是少之又少，而這個鎮子所在的地方有是天高皇帝遠，沒有多少有權勢的客人，凡塵在這裏基本上就是一個被打板兒供起來的活祖宗。
我沒錢，可也沒人能夠阻攔得了我，會法術的人就是這麼牛，不服不行。我和小包子一路輕鬆地找到了凡塵獨居的小院兒，滌塵居。蕩滌塵埃？身處這十丈紅塵之內，要如何才能將自己身上的塵埃蕩滌幹淨？對於環都來說，這不過是一種奢望罷了。
相對於正樓的歡聲笑語，滌塵居這幾盞清燈未免顯得有些蕭瑟，不過人家花魁就好這一口，誰也沒話說。今天趕巧，凡塵這裏還真的有客人。雖然知道我們用了隱身術，沒人能夠看得見我們，可我還是不由自主的做出了一副偷聽的架勢，貓腰、拎爪兒、墊腳，悄無聲息地蹲在窗根底下，熱血沸騰地期待某種節目的現場直播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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