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南郡風雲  一零二、醉酒

章節字數:3150  更新時間:11-08-04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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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等我說話,袁慎就先把話茬接了過去。

    “流紫舒娘娘未曾成為雙華之子以前,我們兩家曾是有婚約的,隻可惜未能成真。段氏家族在地方上也是名門望族,家規甚嚴,我與紫舒娘娘一直也無緣一見。今日才算是見到了紫舒娘娘的真顏,果然是端莊靈秀,非我這等凡夫俗子高攀得起的。袁慎慚愧了!”

    這種話半真半假。真的部分,隨人怎麼去查,都沒有問題。假的部分,隻不過是發生在家裏的小細節,想是也不會有人認真計較。我和段槿兒都沒有看錯,袁慎,果然是城府很深的高人啊!

    “袁大人的事,家兄們也一直掛在嘴邊,本就是至交好友,袁大人何以如此自謙。你我之間婚姻之事未成,也是天意,有緣無份罷了。袁大人如此抬舉奴家,倒讓奴家越發的無地自容了!”場麵話,我也會說。既然你不承認見過我,我當然也樂得當作沒見過你,有些事情大家自己心知肚明就好了。

    “哎呦!受不了了!你們兩個酸文假醋的幹什麼呢?撇開前任的未婚夫妻關係不談,好歹也是同鄉,你們兩個也用不著這麼生分呀?知道的說你們知書識禮,曉得撇清關係。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故鄉淨出些個迂腐之人呢!快別這樣了!我好心讓你們攀個同鄉,為的是今後能夠通力合作,辦好十四翁主這場婚事。明天之後大家還要共事好長一段時間呢,你們要總是這樣明天還怎麼見麵?倒成了我好心辦了壞事了!”

    眼見著氣氛要變得僵硬,風棋菱連忙跳出來打圓場。其他的官員也玩笑著說袁慎做作,直到袁慎作揖告饒,才肯放過他。這種時候,我隻要微笑這看看熱鬧就可以了,本來就都是為了緩和氣氛開的玩笑,想來也沒人敢數落我就是了。

    嬉笑間,終於開席了。

    主座上當然是大王子,他身邊陪席的便是風棋菱,可見風棋菱在大王子府裏的風光也是一時無兩的。主席的左下手依次下去是今天參加宴會的朱雀郡國的官員們,他們按照官職的大小排了下去。袁慎的位置靠近中後,顯然在這群人裏麵並不是十分被重視。

    右上左下是整個瀛洲共同遵守的尊卑秩序。我和小憫是客人,從身份上講,小憫的地位也不低於大王子,所以我們的坐席理所當然的是在大王子的右邊。我們之下,依次是這次出使的官員,同樣按照官職的高低排定座次。那些人裏即便有人比我官位高,也同樣要以我為尊。想來這就是側妃兼任幕僚的好處所在了。

    這兩邊,即氣氛融洽,又壁壘分明。在尋常人眼裏,這種場景比較詭異。但在官場上,這種事當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既然是宴席,各種客套話、敬酒,總是不可避免的。

    我不喜歡喝酒,所以經常在酒杯上動些小的手腳,在酒裏盡可能地摻水。這樣做,既可以讓自己少喝酒,又可以給人以我千杯不醉的印象,在應酬的場合裏真是占盡了便宜。

    不過今天就沒那麼走運了。大王子身邊的風棋菱,今天真的是專門招待我的,打從一開始就不斷地向我敬酒,讓我不喝不行。而且因為她盯我盯得太緊,我在酒中做手腳的機會也相對少了許多,這酒我真是實打實地喝下去不少。一場宴會還未進行到一半,我就有些不勝酒力了。

    借口方便,我終於擺脫了纏人的風棋菱,獨自來到大王子府的後花園裏。因為前廳的宴會比較忙,絕大多數大王子府裏的宮人們都去前麵幹活了,後花園裏相對冷清了許多。我慢悠悠地走在花園裏,不願意過早地回到宴會上去遭罪。

    “紫舒娘娘,您…………”引路的小宮女一臉著急,害怕回去晚了被管事訓斥,卻又不敢明說。

    “哦,我有些醉了,走不了太快。你若是有事,不妨先行離開。沒關係,我認得路,不會走丟的。”正好可以支開她,讓我清靜清靜。

    “謝娘娘體恤,奴婢告退!”小宮女弓身告退,離去的腳步急匆匆的,果然不願意在這裏陪我這個醉鬼。

    她走了,我樂得清閑,索性在這花園子裏呆一會,反正也不著急回去。

    ‘浣娘,你怎麼喝了這麼多的酒?’金老大是個很稱職的影衛,這樣的宴會,他也跟來了。

    “沒辦法,今天讓人給盯上了!躲不開呀!早知道這樣,我也練練酒量好了,省得才喝了這幾杯,就醉得如此難受。”我找了一棵靠近牆的大樹,把半邊身子依靠在樹上,然後將另一半的重量交到了金老大的懷裏。他今天依舊是穿著隱形披風來的,沒有人能看得見他。“真難為你,人這麼多,你還跟著出來。你一直都在哪裏呆著了?”

    ‘我一直在房頂上。影衛嘛!不管主人走到那裏,都是要跟的。何況今天跟來的影衛又不止我一個,你沒到房頂上去看看呢,那裏的盛況絲毫不亞於下麵的酒宴,各家的影衛全都跟出來了,雖然都沒出聲,但一樣熱鬧。’金老大運起淡淡的治愈術,為我減輕醉酒的痛苦。

    “袁慎今天也在,你看到了嗎?這家夥從老家失蹤,我還以為他飄零到什麼地方去了呢,想不到他竟然會在朱雀郡國做官!他應該不是雙華之子啊?為什麼也可以做官?”袁慎已經成為我心中的一個迷一樣的人物了。

    ‘你怎麼說這種糊塗話?真是喝酒喝多了!雙華之子一定會做官,但做官的不一定是雙華之子啊!要不然科舉考試是為誰準備的?

    所有百姓都有參加科舉考試的資格,拋開雙華之子不說,初顯中顯示出五聖遺族特性的孩子,如果沒有成為雙華之子,也可以由官府提供免費讀書的機會,長大以後也可以參加科舉。沒有成為五聖遺族和雙華之子的孩子,如果家裏比較富裕,也可以花錢讀書,長大以後同樣可以參加科舉。這些都是不受限製的。

    你記不記得,遠銘山莊第一次被滅門的時候,袁慎在哪裏?他在外麵遊學!他雖然不是雙華之子,但確確實實是五聖遺族,而且是初顯的真身是朱雀。五聖遺族之人不在故國參加科舉,而是去屬國參加科舉,是會被優先錄取的。所以袁慎來朱雀郡國做官,也可以說是名正言順。

    我們之前在青龍郡國沒有找到他,我就曾經想過他會不會是來了這裏。不過苦於沒有這邊的消息,所以才不知道他的去向。今天,算是證實我的猜測了。’

    金老大解釋得非常詳盡,我這暈乎乎的腦袋都聽明白了。不過,你也不能怪我沒有常識,我又沒參加過科舉考試,我那兩位師父又不是尋常的先生,我哪裏能知道這麼多呢?

    “不用參加考試,實在是太幸福了!小憫那時候要是讓我用考試獲取官職的話,我一定收拾包袱走人!!”痛恨考試的發明人。

    ‘所以你寧願給人家當側妃?你是不是有些太虛榮了?’金老大冷哼了一聲,酸酸的。

    “唉~~~吃醋了!好!我喜歡!你越吃醋就越說明你在乎我!”我得意洋洋。

    ‘咳咳!有人過來了,我先離開。放心,我不會走很遠的!’身後那個溫暖的胸膛消失了,我身邊的氣溫驟降了兩度。

    沒能看到金老大不要意思的樣子,真可惜。這個時候,誰會來啊?我詛咒他!!

    “紫舒娘娘!你果真喝多了嗎?”袁慎那張說笑不笑的臉出現在了花園的月亮門前,讓人看了就覺得生厭。

    當年段槿兒自殺的時候,韓小齊是因為陰謀被揭穿,偽裝喜歡槿兒偽裝不下去了,所以斷然的離開,不願意再自欺欺人。而袁慎,竟然在算計人家閨女當替死鬼的陰謀被揭穿以後,還厚著臉皮籌備婚禮,簡直是無恥至極。

    當時我變成了雙華之子,算是躲過了一劫,這也是記在金老大頭上的功勞。

    我怨恨韓小齊,是因為心疼段槿兒。所以我才會說,想要我原諒韓小齊,必須要段槿兒死而複生,親自在我麵前說原諒他。

    而袁慎,這個人我是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了。他現在還敢出現在我的麵前,我是不是應該揍他一頓?估計他現在也不是我的對手。

    “槿兒,你可還在為當年的事怨恨我?”袁慎突然擺出了一副憂鬱小生的麵孔,害得我渾身一激靈,酒立刻醒了。

    “什麼當年的事?袁大人指的是什麼?”我不能在這裏揍他,會演變成國際糾紛的。

    “當年,我的確曾經執意迎娶你過門,想要引出殘害我袁家的真凶。那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被仇恨蒙蔽雙眼,一心想要將你至於危險境地。可是後來我聽說,你上天禦山之後,你母親也被那些人殺害了,你的兩位兄長則逃亡異鄉,家人四散,嫂子們也不知去向。槿兒,你覺得這樣跟我遠銘山莊滿門被滅有什麼區別?我們終究都是背著家仇的人,仇人又都是相同的。你不覺得我們現在應該聯合起來,共同對敵嗎?難道你不想為你的母親報仇嗎?”鬧了半天,他是來找我結盟的。

    不好意思,我沒有你想得那麼心胸開闊,會跟一個隨時算計著將我至於死地的人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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