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45 更新時間:12-02-04 04:16
(中)
其實店老板有時候覺得櫻木有些不講道理。
確實,流川剛開始學做飯那一陣,做出來的東西不要說吃,光用看的就能知道難吃。
所以當流川第一次把做出來的東西讓他端到櫻木麵前,而櫻木猶豫了好久才終於動筷子開動,一口菜剛進嘴巴還沒轉個圈就被吐了出來,帶著品嚐之人強烈不滿的一句:“好難吃!”
然後就見流川鼓著一肚子氣飛奔出來照著櫻木英挺的鼻梁就是一拳,櫻木回過神之後也毫不客氣的一拳反揍回去。
那兩半大小子的一架差點沒把他這風雨飄搖的小店拆了。
為了保住自己祖傳下來的門麵,店長硬是硬著頭皮夾了一筷子那看上去就知道絕對不會好吃的的菜塞進嘴裏······
一旁打得看似你死我活的兩人奇跡般有默契的立馬停了手,一黑一褐的兩雙眼睛眨也不眨的死死盯著他的嘴巴。
為了生命著想,本來已經快要吐出口的東西被店老板硬生生的一轉舌頭,囫圇的吞了下去。
然後用百米冠軍都望塵莫及的速度迅速奔往廚房,連拿杯子倒開水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對著水龍頭一陣猛灌,喘氣的間隙冒出來含在嘴裏的一句:“這流川小子,今天是打死了幾個賣鹽的啊?”
然後流川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在看到櫻木越發有理的表情下更不好看了。
雖然店老板那一句嘟噥是用中文說的,兩人都有聽沒懂,可白癡也知道那迫不及待找水喝的樣子肯定是為了衝淡嘴裏的味道。
流川賭氣又不信邪的夾了一筷子早就冷掉了不知道是什麼炒什麼的菜送進嘴裏,當時好看的眉眼都擠在了一處。
但因為櫻木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瞪著他,所以是想吐也硬撐著吞了下去,然後不慌不忙的走到廚房拿杯子,倒水,一口氣灌了下去覺得不夠,於是又倒了一杯。
連著“咕咚咕咚”了好幾杯白開水之後,才不緊不慢的對著店長的方向說:“我明明看你做菜的時候是放那麼多鹽的,怎麼鹹成這樣?”
店老板暈:“你放了多少?”
“半勺。”
“什麼勺的半勺?”
“炒菜那勺(注:大夥兒應該都知道飯店廚師們炒菜的那勺是多大的吧)。”
店長兩眼無神的看著流川直想流淚:“流川,我家的鹽都是用錢買的啊,你炒個菜就甩了半勺進去,我心疼。”
雖說流川一腦袋問號的不明白店長在嚎些什麼,但因為自己親自嚐試過了,所以也明白鹽的量肯定弄錯了,起碼不會是他目測的那麼多。
後來小貓小狗鬧翻天的打架因為流川的明白而不了了之。
那一次,店長可真的沒覺得櫻木不講道理,隻覺得這孩子直的太實在,都沒考慮說出來的話是不是會傷人就脫口了。
可漸漸的,店長發現看似實在的櫻木別扭起來那還真不是一般的要命。
經過那一次以大失敗告終的初試身手之後,流川就再也沒親自上陣做過一道菜。
隻是明顯的,待大廳的時間少了,跑廚房的次數多了。
以往是等菜出鍋的時間都能站著呼呼大睡的流川,現在都是站一旁看著他做菜的每一道程序。
連切菜的小細節都不肯放過,閑的時候還拿著大蔥的蔥頭細致的練。
店長很是受感動,覺得把這樣好學的孩子丟一旁置之不理實實在在是良心不好的人才做得出來的事。
於是手把手的教得認真。
一個學得刻苦,一個教得細致,很快流川炒菜的水平就能用不可同日而語來形容了。
如果不是那一次客人來的太早,而他又正好出去開街道委員會議而讓流川掌了勺的話,店長恐怕還不敢相信流川的手藝已經可以出師了。
那天的客人一個勁的說菜的味道不一樣,嚇得他心跳愣是飆升到了快120的時候,那人才慢吞吞的接出下一句:“比以前的更好吃了啊,油也放得少了很多,辣椒也很適量,估計能適合大部分日本人的胃口了。”
店長不能不感覺挫敗。
任何一個師傅被自己的徒弟打敗了都會有挫敗感的,更何況流川充其量算是個業餘的,那不是滋味的感覺可見一般。
可不管怎麼說,流川的的確確能獨擋一麵了。
出師後的流川著實讓店長不安了好一陣子。
每天流川一進店門,店長就懸著一顆心,生怕下一句就聽到流川說出“店長,你已經沒什麼東西讓我學了,我想辭職”這樣的話來。
好在流川一如既往的安靜,不多話也沒表情的繼續做著自己分內的事。
直到一個月前,從流川又一次要求讓他做櫻木的那一份菜肴開始,店內的安靜最終還是被這水火不容的兩人打破了。
剛開始,流川隻是做,並不吭聲,做好了就自己端到櫻木的桌子去。
櫻木也不吭氣,隻管埋頭吃,吃飽了丟一句“我吃好了”要麼付賬要麼賒賬的揚長而去,不給一句評論。
直到某天流川忍無可忍的問了一句:“怎麼樣?”
櫻木就好似憋了很久終於找著機會似的連珠帶炮一大串批評不歇口氣的蹦了出來:“什麼怎麼樣?還能怎麼樣!難吃死了!死狐狸球打不好就算了,做個菜也能做成這麼難以下咽,果然是笨狐狸一隻。菜不是太鹹就是太淡,要不就是不夠熟,要麼就是炒過火了,真不知道這樣的水平你怎麼也好意思掌勺呢?老板不怕客人都吃跑了麼······”
好嘛,流川的臉終於在青了白,白了紅,紅了黑之後,揚手把還放在桌上櫻木吃剩下的飯菜和殘湯一股腦的蓋上了櫻木那飄著得意神色的臉。
於是天雷勾動地火,噼裏啪啦的戰火迅速燒開來。
看著本來就不多的客人紛紛丟下盤碗奪門而逃,店長心裏哀嚎著:我招誰惹誰了我這是,你們不是想讓我破產就是想拆了我的店麼?
更讓店長想哭的是,此種情況在這之後的每一天都定時上演。
店裏的那些為數不多的回頭客由最初的驚懼到後來的習以為常,最後到櫻木一句“難吃”還沒出口,就已經集體把餐盤一端,找好位置準備邊吃邊看好戲了。
店長也就在這哭啊哭中養成了每天看這兩小子劇烈運動的習慣,不止一次的在兩人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對這同樣看好戲的食客說:“櫻木這小子可也真是別扭,說一句好吃就那麼困難麼?以前我做的菜,他哪一道不說好吃啊,現在呢?隻要是流川端上去並且告訴他是他自己做的,他就跟屏蔽了味覺似的,隻吃得出‘難吃’的味道來了。”
食客們哄堂大笑,當做飯後的茶點消遣了這真實的笑話。
這段時間下來,每天如此。
大家都已經很習慣看櫻木與流川這種變相的交流方式了。
哪天要是沒看見的話,還真覺得少了些什麼。
例如今天就是。
因為忙,直到快關店了老板才有時間歇口氣,可一口氣喘出來還沒提回去,就突然想起櫻木來。
難怪說覺著哪兒不對勁呢,因為今兒個“猴狐大戰”沒開戰啊。
兩人白癡猴子,蠢狐狸的叫多了,所以食客跟湘北的學生們一樣有想象力,取了這麼個名字以便於形容兩人的戰鬥。
可這會兒已經到關店時間了,櫻木是不可能來的了吧?
就算是想再撐一會兒等著櫻木來,可如果再不關門,外麵那些還徘徊著不肯走的學生們估計又得衝進來了,櫻木就是這時候趕來也還是不得其門而入。
再說了,流川也是準時準點必定下班的人,若隻剩下他一人廚房大廳的兩頭跑,根本就忙不過來。
奇怪,今天怎麼就一下冒出那麼多學生跑這裏來吃飯呢?照理說現在的高中生喜歡的不該是意大利麵啊,荷蘭料理之類的食物麼?什麼時候換了口味的?店長一個勁的納悶,卻壓根就沒想到原因是出在自己的店員身上。
等他想得腦袋差不多破出一個洞來卻還是想不出為什麼於是決定不再去想的時候,看到一向準時準點走人的流川這會兒還穿著圍裙在廚房裏把剛炒好的菜往飯盒裏裝。
“流川,我把大門關了,你就在店裏吃完了再回去吧,不然打包回去後都涼了,就不好吃了。”以為流川是幫自己準備晚飯的店長很體貼的邊關大門便對流川說。
“我吃過了。”手上的動作繼續。
“那···這兩個菜?”
“帶給那隻白癡猴子。”流川臉上一閃即逝過一抹紅暈,快得店長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真是誠實的孩子,你就不會說當做明天的便當麼?店長笑吟吟的看著流川手上的動作,很是欣慰流川沒說謊。
其實,他知道這兩個孩子之間那本就沒打算去遮掩的關係很久了,隻是不說破而已。也不止他,店裏那些回客們大部分都看出來了,隻是都默契的閉口不說而已。
沒辦法,誰讓天下隻有這兩隻才能把“打是親,罵是愛”的意義詮釋得那麼好呢。
誰讓櫻木曾經那麼大嗓門的吼了一句:“本天才還能真的分不出你這死狐狸和老板做的菜嘛?隻有你這死狐狸做的菜才會不放味精,不放味精的菜難吃死了!跟你說了幾百次天才頭發多,掉幾根不礙事,你就那麼怕天才我將來禿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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