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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散盡了煙的雲

章節字數:1383  更新時間:11-05-14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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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招考試以後,一個原本稀少的隊伍決裂成三隻小分隊。

    一支去了縣城最高學府,一小部分人繼續留在了農村,一大部分人選擇了市裏一所炙手可熱的技校。而我,就是這一大部分人中的其中一個。晏月本來和我一樣,可是,她的父親花了一大筆錢將她送進了縣城最高學府,那是知識人夢寐以求的新天地。

    我就會認為,我和晏月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走的是康莊大道,我走的是一架很多人走過的獨木橋。

    三年以來,那些連綿不斷的快樂時光,就像一場繁華的夢,夢裏煙雲密布。曾經的人還在,依舊淳樸與天真,守候在炊煙升起的地方。唯有那麼幾個人的夢,像雲離開了煙,不再純潔與朝朝暮暮的燦爛。

    離開的那天,晏月問我,有沒有想過,在離開的時候,送給彼此一件禮物作為紀念,我說,我沒有。她呆呆的站在那裏,和我相隔很近,我有。她在一個黑色的紙袋裏摸索了很久,似乎摸到了又不準備拿出來,似乎,又什麼都沒有找到。

    直到她拿出一個紅色的精致禮盒,對我說,回去再看,不許偷偷刻看。我伸出雙手接過這個沉甸甸的禮物,卻發現她在那一刻真的會改變,不是以前那個沉穩又安靜的女孩,我懷疑,關於她的一切,我會在有一天統統忘記,隻剩下那一個精致的紅色禮盒。

    我於是很懂得珍惜。我不是一個很細心的人,不會專門挑選一個禮物送給女生,哪怕是自己喜歡的人。於是,短暫的倏忽間,她開始改變,我卻不會改變。

    其實,每個人都不會改變,隻不過,有些人不小心走遠了。

    有些人總會長大,回想起童年的那些事兒。他會想起自己同年最真摯的那些故事,那些親愛的同桌,或者,寢室裏誰在上下鋪的兄弟們。有些男孩,一樣的深沉和決絕,他不會對自己喜歡的女生說,長期以來的努力和堅持並不是為了完成一件事情,也不是為了完成一種對待教育的態度,而是為了一個女孩,他三年的同桌。

    我藏在角落裏,小心打開包裝精美的紅色禮盒,裏麵安靜的躺著一隻小巧的紙鶴,在紙鶴的兩翼上分別寫著四個字;“心想事成”和“一路順風”。我把紙鶴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裏,凝望紙鶴的色彩、質地,可它終究是一張紙。就像我還有一些話要對她說,但一直沒有時間說,終究是內心的恐慌和畏懼。

    我怕有一句話一說出口,我們就做不成朋友了。我強烈抑製自己內心的感受,我終究是普通人,無發像聖人那樣高明。她的禮物,正像她永遠變化的心。我猜不透,也看不懂。

    朋友們聚在一起談到自己的未來。李學科鄭重地說,畢業後他要來到鄭州的一家烤鴨店,一天砍殺二百隻小嫩鴨,他並不打算長期做下去,這隻是他事業成功的開始。黃斌說,他要去考駕照,子承父業,繼續開小車,跑遍全國。他們都很關注我的未來打算。我說,這都沒什麼了,一切都被時間染上了灰色的印記那些模糊的底片,將一起走過的日子碾磨成書,我們是書中提到的文字。

    在這些文字中,有些不平凡的人生,會被當作暢銷書在全國發布。有的,不過是一些撲街作品。

    我曾想過,我在將來有一天,一定要得到別人的認可。越來越多的人為錢而活,很多人口中不承認,但本質上還在追求名利。我的一生,將是一半為錢,一半為愛,我想,錢是愛的資本。

    我內心上,實際上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可,這就成了一束煙火,燃過之後,被風吹散。

    我已不是我,我也將改變,我也已走遠。

    晏月艱難的走到我麵前,大聲喊,寒,你在哪裏?悅玲瀟,悅玲瀟,你在哪裏?你出來!她第一次無比親切的叫出我的名字,我有一種心疼的感覺。

    因為,一個星期之前,也就是中招考試之前的前兩天,她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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