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31 更新時間:12-02-01 19:44
宇文戰哈哈大笑!
“想到什麼了,笑這麼開心?”蕭重走過來,在宇文戰身側坐下,看著院落中孤單的寒梅!臨州府的寒梅別具風骨。
“嗬,想想那兩個傻子!”宇文戰側身挨著他,他們坐在院中一塊撫去雪假山山石上:“那兩人,又單純又傻,雖然一個貴為陰教教主,一個為陰教公子,可心性就是孩子心性!”
“他們……那個西門暮雪好像……喜歡你!”蕭重不自在的說。
宇文戰靠著他:“沒有西門暮雪!隻有蘭陵,愛著西門暮雪的蘭陵!”
“西門暮雪,他自己扮演西門暮雪,誰又成了蘭陵?”蕭重很難過,要怎樣的深情才忘了自己,一心一意成了自己的戀人。
“他忘了自己是誰!不管他是西門還是蘭陵,都注定孤獨,我幫不了他!不是我的錯!”宇文戰有些迷茫,如果當初沒有攀上千山雪原……
怕冷似的往蕭重懷裏鑽一鑽,伸手攬他他的腰,鼻音重重的道:“為什麼不喝遺痕?喝了就全忘了,就不苦了?”
“就是不舍得你一個人苦,所以才沒喝啊!”蕭重緊緊攬住他:“會不會有一天我就成了宇文戰?”
“就算成了宇文戰,你又到哪裏找個蕭重?來愛他!”宇文戰捧著他的臉,輕輕咬著。
“父親逼你了?”蕭重憐惜的道。
“去千山雪原之巔看日出吧!師父一直想去的!”宇文戰神情迷茫而寂寞:“看完日出我們一起喝遺痕,一醉方休!”
忘了彼此,忘了不可能的絕望和恐懼,開始一段沒有彼此的生活,雖平淡,但至少不絕望。
蕭重狠狠揉著宇文戰的眉:“你就這麼殘忍嗎?我倒是寧願苦!”
“傻瓜,不止是苦!如果像蘭陵那樣忘自己還不自知!”宇文戰有深沉的同情,同情著自己和蕭重
。蘭陵在三日後醒了,神情有些呆滯的看著坐在遠處的蕭重,宇文淩爬在火爐旁的軟榻上,半眯著眼,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蕭重說話:“你和哥哥誰先愛上誰的?”
“當初你哥哥說我對他不夠真心!我絕望過,卻發現自己放不下!可現在他求我放下!”蕭重苦澀的笑。
宇文淩咬著牙:“其實哥哥他是有點自私,他其實怕失去你,宇文戰的靈魂上有了蕭重的印記,如果沒你他會瘋的,你忘了他也許是保全你們兩的最好方式!”
宇文淩看著蕭重痛苦的神情,歎口氣:“我想蕭重的靈魂上也有了宇文戰的印記吧!忘了很難對吧,其實更難的不是忘了,而是不能相忘卻還要假裝忘了!”
宇文淩意味深長的笑了。
窗外的雪在融化,都說瑞雪兆豐年,希望老百姓衣食無憂,生活安樂,宇文戰說,靳瑜的野心不顯山不露水,卻能毀天滅地。
鋤豆南山東,朝露沾我衣。
踏月荷鋤歸,犬吠雞鴨鳴。
室陋燭火暗,飯稀菜羹濃。
稚子初學語,呀呀夢中囈!糟妻睡相憨,不知春花落!
宇文陵笑著望向蒼穹,其實百姓的日子也好啊!自己深思了片刻,又莫名其妙道:“其實師父他是愛哥哥的,除了爹,沒人比師父更明白哥哥,他帶走了蕭慕,就希望他好!嗬嗬,還把蕭寒留在哥哥身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師父他終究失算了!”宇文淩支著下巴歎息。
蕭重想問些什麼,可心裏堵得慌一句也問不出。
蘭陵撐起身,看看無聊的兩人,輕輕嗯了聲,宇文淩一臉驚喜:“他醒了!站起來往床邊跑,又突然轉身:“其實聽說飛花閣風景不錯!”
奔到床邊扶住蘭陵卻一時不知該怎麼稱呼。
蘭陵勉強一笑:“我渴了!”
“噢,好!”慌忙端起水,蘭陵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眨眨眼:“有吃得嗎?”
“我去弄!”宇文淩起身走出去!
蘭陵撐著身子戲虐的看蕭重:“傷得不輕吧?”他那幾刀他心裏有數,雖不至於危及性命,卻也傷筋動骨,可當時明明心裏明白,就是控製不住的煩躁,發了狠,拚了命才舒坦。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誰?”蕭重狠狠剜他一眼。
“是誰又能怎樣呢?蘭陵有蘭陵的無可奈何,西門有西門的尷尬無奈!”蘭陵撐起身靠在床頭,閉著眼:“有時候清楚的知道世上沒有西門暮雪這個人,他隻是宇文戰一個漫不經心的謊言,是蘭陵的幻象,他幹淨純脆,豪放不羈,才情滿腹,揮豪潑墨,天地浩大!他是蘭陵灰暗暴躁的人生裏顯明的亮麗,純靜的可求!”
蘭陵自嘲的笑:“蘭陵的世界太陰暗,太狹隘,太晦澀,太寡情,太濫情,不可收拾!”
“對蘭陵感到絕望時,有覺得自己是西門,單純的嘻笑怒罵,純脆的愛慕欽佩,眉目含笑的欣賞著千山萬雪,欣賞著蘭陵的灑脫放蕩,戲虐看著蘭陵不停掙紮!卻為那個人感到心痛!”
蘭陵苦笑,“西門總能一針見血的看透一切,蘭陵隻能掙紮。怕了這種愛恨糾葛的掙紮,所以覺定作西門暮雪,成了西門暮雪,才傖惶的發現蘭陵的西門暮雪,失了最初的灑脫,帶著深沉的悲哀,那時,已掉入一個叫西門暮雪的夢魘裏不能自拔!”
西門暮雪終於站到了千山之巔,睥睨著黎明前的群山隱在灰暗中,深深的呼吸,心情暢快淋漓,東方的天空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殷紅一點一點涔進來,心瞬間明快起來,雲海翻騰,折射著太陽的微光,變幻成千姿百態!裂縫越來越大,太陽從雲海深處翻湧上來,千山雪色,在陽光下灼灼生輝,有種生命博大的霍達,心情也跟著飛越起來!
蘭陵站在遠處看著西門暮雪神彩飛揚的臉,冷酷刻板的臉上勾起一抹大雪初霽的明快笑容:“喜歡嗎?”
西門暮雪回頭,回他燦爛一笑:“嗯,果然名不虛傳!”
千山雪原上,少年矯健的身影靈動跳脫,歸狐獵鷹,純樸快活!三個月,說短不短,卻也能叫人迷戀半世!
雪原上幾株倔強的寒梅開了,西門暮雪似乎格外喜歡,捧了梅瓣煮茶!
一日黃昏後,西門暮雪拉住蘭陵:“我們踏雪尋梅去!”不由分說的拉著他到處遊蕩,明媚的眸子中滿是笑意,在梅樹下點起一堆篝火,將獵來的狐兔架在篝火上不停翻轉,片刻便絲絲肉香,喝一口醇烈的鹿茸酒,西門暮雪愜意的笑著:“好酒、好菜、好風景!”
看到他高興,蘭陵也心情舒暢,執劍輕舞,劍氣擊起的飛雪,抖落了梅花無數,花影中,紫衣少年揮豪高歌:
“千山雪中媚,梅下酒色清!”
夕陽已暮,零星的篝火輕盈舞動,就像喚歸的號子,別有溫情,眼裏流動著久違的溫馨:
“篝火暖照裏,狐兔野味新!”蘭陵望著雪原上孤獨的太陽,有些澀然,他就像雪原上的鷹,即使飛的再高原,也無依無歸,劍尖直指,輕吐心裏的澀:
“關山冷日,獨照千裏寒!”寒到心底,不及這小小篝火暖人心。
“荒原孤鷹,高飛無相依!”其實是害怕寂寞的,其實一直在可求,一個相伴的身影。
西門暮雪微微怔愣,隻片刻,就笑盈盈看著遠處雪塢邊,朗聲笑道:“子期伯牙,談笑間刀光劍影,曲幽處琴瑟相和!”人生難求是知己,遇到你人生之幸也!陪伴你的人,就在你身邊!
蘭陵苦笑:其實所求不多的!隻希望這快樂灑脫的男孩能留下來陪伴著他,就最單純的陪伴,還是被拒絕了啊!
日落西沉,暮後山色濃,興而忘懷,千飲歸不歸?
歸,當然歸!
西門暮雪揚起頭:“其實在下,丹徒宇文戰!抱歉,並無相瞞之意!”
“宇文戰?”天下第一公子!?
“其實你沒有必要告訴我!就讓我當你是西門暮雪!”我一個人的西門暮雪!
“你師弟在那邊等你!”宇文戰飛奔而去,消失在千山暮雪中!
當蘭陵厭卷了陰教裏高高在上的孤獨,厭倦了暴虐放蕩的生活,身不由己的思念西門暮雪,直到錯覺的以為自己就是西門暮雪時,才透過疏影橫斜的梅枝,在暗香浮動的黃昏,透過西門暮雪的眼,看到千山雪原中和雪色融合的那一抹纖細身影--冰淩師弟!
冰淩!終於還是晚了五年。
而那時的蘭陵早已在酒與色的迷亂中,暴虐與放縱的癲狂中,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蘭陵還是西門,而那個軟軟叫著自己師兄的男孩,據說遇到了一個國家的太子,並且作了那太子的情人!
去看看宇文戰眼中的日升月落,春盡秋新,四季飛花,天地浩大吧!也許能夠知道我是誰!
“這位兄台高姓?”
“在下西門……西門暮雪!”
“哦,西門啊,不多見的姓氏啊,方國西門家嗎?聽說天下第一公子宇文戰在方國西門家坐客!”
宇文戰在西門家?
“你怎麼來了?這是中原武林的聖會,你這個陰教小魔頭跑來湊什麼熱鬧?”還是一身紫衣高華出塵纖塵不染,隻是眉頭緊緊皺著。
別皺,我讓你討厭了嗎?蘭陵伸出手輕輕觸摸宇文戰輕蹙的眉!
“宇文,你們……你們在……在幹什麼?”站在門外的少年瞪大眼睛,驚訝的看著屋裏的兩人。
“哈哈哈,逍遙,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有斷袖一說!”錦衣華服的少年攬著懷裏纖細的身影肆虐的笑。
“師兄,原來你喜歡宇文呢?”冰淩的語氣有些惡毒。
“宇文你……”
“落雪,夠了,不要以為你有這喜好,就認為天下人和你一樣齷齪!”宇文戰冷冷掃過錦衣少年!
齷齪,男子相戀齷齪嗎?蘭陵清醒的知道自己是陰教少主人,和眾多男寵苟且過,他是厭惡的吧!
“這位公子認錯了,在下西門,西門暮雪,宇文家寄養在外的兒子,宇文戰的胞兄!”輕輕轉身,拿起桌上的酒杯,輕抿:原來酒也可以很甜美,讓枯萎的心不荒蕪!
一宿宿醉,頭昏昏沉沉的,抬眼,已是豔陽高照,床邊站著伶俐的小姑娘:“公子醒了!”
“這是哪裏?”聲音都有些斯啞,看來昨晚喝了不少!
“嗬嗬,暮雪醒了!”和藹的老者,笑得慈愛:“宇文家寄養在西門府的公子,宇文戰的胞兄,西門暮雪!”
嗬嗬,原來是西門暮雪,原來是我!
宇文戰走到蕭重身邊,和他並肩而立:“何時回鄴城?”
“這麼盼望我離開,不是說過一起去千山雪原嗎?怎麼?”蕭重戲虐道。
“你可別讓了黎國的護國將軍,哼,人在紅塵總有些身不由己,西門在方國的勢力一夕之間被連根撥起,方主殷壽很快會揮師南侵,你不回去!”宇文戰嘻笑:“回去之後就忘了我吧,取個大家閨秀好好過日子吧!也算我欠師父的!”
蕭重沉默許久,隻問:“你想我忘了你!”
“不是我想不想,是我們沒得選,你可知為何你沒能繼承師父的一切,成為天罡護法?”
蕭重皺眉。宇文戰輕歎:“因為師父他不想我們重蹈複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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