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兵臨城下(7)

章節字數:3034  更新時間:13-11-22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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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重率十萬千裏奔勞的落日城將士,將京師層層圍下,已兵臨城下,情勢可危。

    蕭重一身英氣傲然的銀製鎧甲,棗紅的千裏良駒傲然而立,蕭重黑亮深邃的眼眸冷冷看著都門,這是他選擇要守護的天下,曾經為她而戰時,靳瑜總一身戎裝,跨上雪白的良駒,奔馳而來,將手中三尺青鋒遞於他,神情肅然:“蕭重,我待你凱旋而歸!”

    他接過劍:“好!”

    那時,他們聽京師的文豪大儒讚揚著天下第一的宇文公子是怎樣的絕世無雙,怎麼的才傾天下,為天下英豪馬首視瞻。靳瑜眼角眉稍都是如沐春風的笑意:“宇文戰啊,我在恩師府上見過的,那是……”

    “哼!浪得虛名的紈絝子,不過是借了丹徒宇文家的好名聲罷了!”蕭重冷哼著策馬揚鞭,不再答理身後還思量著天下第一公子的靳瑜,心底卻有幾分莫名的悸動,那風華無雙的少年他其實遠遠的在街市上看到過,高華高傲,他行過處,世間的風景皆暗然失色,據說是自己兄長的冷硬少年,影子般的跟在他身後,高傲冷淡的少年對著他時總有幾分日暖三春的溫有潤:“寒,今日隨我四處走走吧……”一前一後的倆人並肩而行,小聲淺談。而他是以怎樣憤憤的心情看著他們離開的?

    蕭重拉弓搭箭,冷聲道:“左相之過,當由天子過問,爾等無權妄為!”箭穩穩的有力的插在城門,城下將士紛紛湧進,與城中作內應的夜鷹同袍而戰。

    這紛繁複雜的局勢,嘲弄著誰的悲哀誰的無助,把年少的狂放打磨成中庸的寂寞,寂寞的守候誰期許的夢?

    宇文戰被周身冰冷的刺痛驚醒,零亂的絲發蓋住了視線,禁固在刑架上的四肢已麻木,周身的繩索的刺刺激著敏感的神經,宇文戰輕擺頭頸,放眼眼下的局勢,太後王氏高坐鳳椅之上,不減當初的雍容高雅,一如既往的慈愛可親。

    “哼!”女人的嫉妒啊,可以深刻到多狠堅韌到多毒?西門小夫人,傳說中他母親的孿生妹妹?如果母親不是英年早逝……母親大概真的感覺幸福。宇文戰思緒連翩,想起自己的母親,蕭家的將軍夫人,陷入執著和嫉恨而無法自拔的西門小夫人,眼前的王太後,……如此多的人或嗔或癡或怨,究竟誰懂情?

    蕭重?宇文戰嘴角掛起溫潤的笑:你忘記了?是不是你就幸福了,我會難過,但隻要你好,大概就好吧!

    蕭重一馬當先,眼睛直直盯著絞刑架上的身影,心底默念:“戰,這一次換我為你不顧一切,你可不要辜負了我!”

    寂冷的荒野,肆虐的狂風,掀起漫天飛沙走石,前方孤獨瘦弱的身影,如同狂風中灰敗的殘葉,隨時都會被飛沙礫石撕扯得支離破碎,想要守護的欲望壓倒了一切,拖著沉重的步子想要追上去,把那單簿的人兒護在懷裏,從來不曾忘卻:那是自己的弟弟,旭兒--和晨曦的朝陽一般熠熠生輝的鮮活生命,在身側,軟軟的鼻音,軟軟的叫著哥哥,把自己小小的腦袋伸進懷裏。

    “旭兒……哥哥不會讓你有事!”夢囈般喃呢。

    “嘶!!!”利器刺破帛錦,撕裂皮肉的聲音,滲得人心寒。“鏘!!!”寶劍墜地,是誰的心一起沉了下去。

    蕭重跳下馬背,一腳踢開擋在身邊的監斬官委頓在地的身體,一步步走向絞刑架上血肉模糊的身影,每一步都如同萬釘錐心,極至此那顆不夠堅強的心已是血肉模糊,雙手顫抖著伸向宇文戰的身體。

    絕世的男子被碰觸的刺痛拉會神遊太虛的思緒,看清眼前英越俊朗的臉,手顫微微撫摸男子的臉:“瘦了!”

    蕭重想回他一個玩世不恭的笑臉,可眼淚卻違背主人的意願,汩汩而下,模糊了眼前人。

    宇文戰閃爍的眼眸穿過蕭重的身體,定格在塵埃飛揚的千軍萬馬,輕輕從蕭重手上拿開自己的手,冷笑著開口:“蕭將軍來了?”

    “來了!”蕭重的手再次固執的握上他的,像個執拗的孩童,帶著狡黠的調皮。揮刀展斷束縛他的繩索,將他拉入懷裏,手緊緊包裹他纖細的手。

    宇文戰任他抱緊,眼底眉心的寒意絲毫不減:“將軍因何而來?”

    “戰啊!……”蕭重輕聲歎息,把頭抵在他的頸側:“這一次換我為你不顧一切!”

    “然後呢?然後將軍能娶我還是嫁我?”宇文戰眼裏的冰冷像凍結了三季的冰層,一路寒到蕭重的心底:“仰或將軍要用手裏的兵權叫宇文屈於將軍身下,婉轉……承歡?不是要了歐家千金嗎?如此怎對得起人家?”狠狠推開他,慢慢轉身,一步一步走向來時的路,卻不知路在何處!

    蕭重還維持著被推開的姿勢,他什麼都沒想,什麼都沒做,隻是平靜的看著宇文戰離他越來越遠。

    靳瑜揉一揉酸痛的頭,慢慢坐起身,看看身側白衣漫卷,清貴如仙謫的男子:“宇文的朋友?”

    “陛下已無漾,草民該告辭了!”無心也不客氣起身就走。

    靳瑜也不言語,隻靜靜看著楓影和無心離開,看看大殿內肅殺的氣氛,也不驚訝,隻是平靜道:“宣右相軒轅翰來見朕!”嘴角無意義的彎起:宇文戰,我的世界,從來任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一次你又要去哪裏?

    “左相近日可好?”像是很隨意道,偏偏心裏又在乎著答案。

    “啟稟陛下,陛下毒發當日,宇文丞相身陷圇圄,五日後右相不知所蹤,公主與天琪王爺均被囚禁於宮中”驍騎,隻忠心於天子。

    “身陷圇圄?”靳瑜伸展四肢,淡淡道。

    “是,陛下毒發當日,太後發動宮變,以謀逆,弑主,黷職等諸多罪名將宇文丞相收監入獄,三日前查抄相府,並下召對宇文相刑車裂!”即使身處深宮,驍騎的消息一樣精準。

    “車裂!”靳瑜覺得自己的心抽痛了一下:“如今局勢如何?”

    “護國將軍率十萬落日城蕭家軍已經兵臨城下!”驍騎首領嚴宸低垂著頭,錯過了靳瑜眼裏細微的情緒。

    “去看看,朕的護國將軍,朕無雙的國士!”靳瑜的話裏,咬牙切齒的恨意。

    靳瑜看著混亂狼籍的宮闕,嘴角勾起一抹極歡極豔的笑:“朕的天下啊……”

    午門外大教場,白衣零亂的無雙國士,每一步都走得艱辛、認真、決絕。每一步似乎踩碎了一顆心,忍耐著噬心噬髓的悲哀和絕望。教場上,銀甲生輝,披風獵獵的年輕將軍,手拄著七尺青鋒,把自己站成永恒的孤獨的悲哀,他的傷,他的哀,他的苦,深沉如斯,寂寞如斯,心上人是懂得的,可是卻決絕的不回頭,他知道,他又任性了,讓那人為難了。

    年輕的天子,看著他的將軍的悲哀,他的丞相的決絕,他們即使彼此相忘也承受的同樣的離索的苦痛,他明白,那是他們的世界,是不需要他介入的世界,於這個世界,他隻是孤獨過客。消逝的,他以為的永恒。

    他說:我替你守護你的江山,你的社稷!鮮衣怒馬,輕狂風流的少年,言辭間已見征戰天下的大將風采。那該是友人的許諾,至交的交心啊!

    他說:宇文當鞠躬盡粹,助陛下一統江山,君臨天下!那時,他已把自己定義為他的國士!是不是那時他就該認命他們的君臣關係?就不該期待更多?

    靳瑜上前,狠狠捏住宇文戰的肩膀,咬牙切齒:“就這麼離開嗎?”

    宇文戰抬頭,璀璨深邃的眼眸裏,脆弱淒慘的無助,和孤獨寂寞的迷茫:“那還要怎樣?”肩胛的疼痛讓他皺起眉頭。

    靳瑜的憤怒和恨意隨著這歎息般的脆弱煙消雲散,深陷他肩胛裏的手指觸電般鬆開,伸手理順他零亂的發,攬這單薄的身子入懷,在他耳邊歎息:“你為何不能對自己好點?為何不能對為了你,為了我們任性了的那傻子好點,朕無雙的國士啊,足智多謀的天下第一公子,為何不能為自己謀一條出路?”這一次真的是徹底踏實了,他是他的國士,他允諾助他一統江山君臨天下。

    “命運待我們不夠好啊,人謀不如天定,從哪裏謀一條怎樣的路?”宇文戰頭抵在靳瑜胸口,放任自己的脆弱。遺忘的溫暖,終究是遺忘了!

    “如今這兵臨城下的局麵,朕該如何是好?”靳瑜放開宇文戰,轉身登上城樓,看著宮廷內的兵荒馬亂。

    “集權於手,任人為親,翻手為雲,覆手是雨,恩威並重,可廣布恩澤,可行雷霆之鐵血手段!此帝也!”宇文戰隨他之後登上塔樓,望著教場上那蒼桑的身影:靳瑜的野心斯文溫雅怎可埋沒,他終容不得他人功高震主。你無心天下,和他又有金蘭之宜,作個有功無權閑散將軍,對你最好不過。

    “如此……甚好!”靳瑜冷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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