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22 更新時間：11-09-05 16:42
我早就想好，要和思卿說清楚。他有孩子，有妻子，我有千疏司空。我們之間，總該有一個結局。當時的我的確是這麼想的，隻是在我去找思卿之前，有一個人卻先來找我了。這個人，就是簡墨軒，這世，我身體的哥哥。
對於簡墨軒，最後的映像便是離開琥國皇宮在墜崖前的記憶。看著他滿是傷疤的臉，不明白為什麼他要將自己的真麵貌公之於眾。
“你來找我有事？”如果我不開口，我敢肯定簡墨軒也不會開口。
“……”簡墨軒點點頭，看著我許久“你，帶著人皮麵具是不是？”
“是”說著雙手放在臉上，將臉上那層薄薄的人皮撕了下來：“其實，這個早就不需要了。應嘯鳴已經被抓了，我也已經離開了皇宮。這個東西，我早就想要撕下來了。”
看到我的臉，簡墨軒一下子變得激動，整個人都站了起來，緊握雙拳，全身微微顫抖：“真的是你！”
“你不是應該聽到琉璃玨月叫我無情了。我沒有否認。”
簡墨軒卻突然笑了出來，笑聲中卻有些悲涼，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整個臉上的疤痕開始扭曲，有些恐怖：“我竟沒有認出來！哈哈哈哈，我竟然沒有認出是你！”
“認不出來也是正常的，我戴著人皮麵具。沒有認出我，這有什麼好笑的？”看著笑的有些扭曲的他，心裏卻有什麼堵著，除了你，千疏墨欲也沒有認出來。
淡淡地歎了一口氣，似有似無地回答：“可是，他卻認出了你……”原來竟是這樣，自己終究還是輸了，輸的一塌糊塗。對於應無情，輸的人始終是自己。
“……”我知道他說的是琉璃玨月，其實琉璃玨月也沒有認出我，是因為小寶，他才認出了我。這麼多年的分別，再見麵，卻是沒有人第一眼便認出了自己。也許我真的把自己看的太重了，所以才會失望。
“罷了，罷了。已經不是第一次輸，也什麼好說的了。”不管是琉璃玨月，還是思卿，還是千疏墨欲。相比於他們，自己始終都輸了，在自己成親逃避的那一刻，便沒有勝算。
“……你來是要和我討論這個？”輸不輸的問題，我並不是很感興趣。
簡墨軒看著我，眼睛直直看著，在我的眼裏能照應著他猙獰的麵容：“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
挑了一下眉，坐在椅子上，嘴角微掀：“你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
“關於思卿的。”思卿，自己正要去找他。
“其實，小寶不是思卿的兒子。琉璃淩宣在和思卿大婚之後，一直備受冷落，所以紅杏出牆，和宮裏的侍衛有染，懷了小寶。而思卿，卻將小寶帶身邊撫養。這件事情，隻有我、琉璃玨月、思卿和琉璃淩宣知道。所以，思卿並沒有背叛過你。”緩緩地敘述，卻像是講一件自己無法容忍的事情，聲音裏麵帶著壓抑，有著隨時噴發的情感。
釋小寶不是思卿的孩子？這個真的讓我很意外，這麼說，思卿和琉璃淩宣之間，也並沒有感情。“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簡墨軒轉過頭，看向窗外，淡淡地說：“我知道現如今的你，在千疏司空和思卿之間搖擺。隻是，我想告訴你，那個男人，如果你見過四年前的他，一定也會為之動容的。我就是在那時明白，對於你，沒有人比得上他。”帶著淡淡的傷感。
“思卿他……”我一直不知道在這四年裏思卿過的怎麼樣。再見麵麵對的是失去記憶的他，他已經不記得我們之間的過去。而恢複記憶的他，也沒有和我說過，這四年，他過的怎麼樣。
“無情，你墜崖之後，其實所有人都認為你死了。思卿那時也想要一起跳下去，隻是被我抓住了。之後的剛開始幾天，他還很正常，隻是時不時跑到你墜崖的地方去。但總的沒有什麼事情，那時他畢竟是琥國的駙馬，所以還是有人看著。”
“隻是，之後，過了一個禮拜，他卻變得有些神經質。見到誰都叫無情，看到誰都哭。真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男人是那樣子哭。隻是盯著你，然後雙眼開始濕潤，眼淚不停地流，跟他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隻是一直看著你流淚。你不知道那段時間，許多人都被他嚇怕了。如果，不是因為你，也許，我也不會管他的，因為他已經瘋了。”
“後來有一次，下人說他自殺了。其實是真的自殺了，隻是還吊著最後一口氣，硬是被救過來。如果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弟弟，他是你最在乎的人。我真的早就不管他了，他那時候簡直就是瘋了你知不知道！”
“我們隻能將他綁在床上，他一直叫著你的名字，也不能讓他接觸尖銳的東西，更不能放開他。要不，他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回。很多次，我都想，也許他死了算了，也是種解脫。可是，你已經死了，我想至少你在乎的人，我要幫你留著。所以……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很痛苦。因為一看到他，就會想起你，就會聽到你的名字，想忘都不能忘。”簡墨軒像是發泄那段時間的不滿，說話的時候帶著激烈的情感。
“他會失憶，是我和琉璃玨月找的藥。那個藥叫忘憂，隻有忘記了你，他才活得下去，你知道嗎。所以，為了他能活著，為了能彌補你。我和琉璃玨月給他吃了忘憂，想要讓他忘記你，忘記一切。”
握著手心，手裏全是汗，看著簡墨軒淡淡地問：“為什麼隻忘記了我？”
“不是的”簡墨軒看著我，歎著氣，有些無奈，似乎還有些不甘“所以，我說，我輸得心甘情願。對於你，那個男人，任何人都比不上。不是隻忘記你，吃了忘憂之後，他唯一記得便是你……他所有人所有事情全都忘記了，唯一還記得便是你應無情。”
雙手猛地緊握，呼吸都停頓了一樣：“可是，他明明隻不記得了我。”
簡墨軒看著我，卻又像是透過我看著什麼，帶著淡淡地傷感：“吃了忘憂，忘記前塵。可是，他吃了忘憂，忘記了所有事，卻唯獨還記得你。整天都像個孩子一樣不停地問我們‘無情在哪裏’。你知最後他是怎麼忘記你的嗎？”
“我不知道”搖著頭，臉上出現了困惑。隱約覺得，這個答案不會是我想聽的。
“催眠，整整一年。“簡墨軒像是想起當時的場景“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不斷地進行催眠，讓他忘記應無情。一年的時間，他都在接受治療，一年後，他才忘記了你。其實，我很多次都想停止。隻是，每次一看到他，我就會想起你。我以為你真的死了，所以，我想要彌補你，至少讓你在乎的人活著。隻是，在那段時間裏，我卻明白了自己輸的一敗塗地。”
“我做不到那樣，我沒有那個勇氣。我做不到為了你去死，我甚至做不到吃了忘憂之後還會記得你。所以，應無情，對於那個男人，如果你真的見過他那一年的樣子，你絕對不會想要離開他。他的眼裏自始自終隻有你。”
手心變得滑膩，咬著嘴唇，努力讓我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緩：“你就是要告訴我這些的。”
“是”簡墨軒滿臉的落魄和狼狽“因為我希望你，我唯一的親人幸福。所以，我希望他能給你幸福。而我也知道，他一定會讓你幸福的。”
“簡墨軒，思卿他”聲音有些嘶啞，甚至有些哭腔在裏麵“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一些……”
如果我們的分別帶來的盡是痛苦，也許當初我便不會那麼輕率。我以為沒有我的你，會繼續活下去。當時走的瀟灑的我，當時失言的我，卻沒有想過，我的離開，我的放棄，帶給你的是怎樣的痛苦。
我將你一個人留在了痛苦的地域。
我以為你會繼續活著，也許很多年後，你會忘記我。可是，我從沒有想過你的感情，你的執著。我們之間，竟是以生死結盟。
思卿，為什麼不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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