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56 更新時間:11-07-30 15:33
我們行走於沉重而繁複的奇異建築之間,那種古老而神秘的感覺不自覺的在心間流轉。周圍是穿著陌生而奇異的人,他們用陌生而驚奇的眼神看著我們,但是他們的眼眸很純澈,身上也是幹淨不染塵埃的氣息。
我聽到有人竊竊私語,“尚守護帶來的是什麼人啊?”
旁邊有人說,“誰知道呢,不要管那麼多了。我們還是快點幹自己的事吧。”
一直走到一個黑色的高大城堡前,那個帶我們前來的男子對守在門口的人說,“開門。”
守衛的人將左手放在胸前恭敬地彎腰行了一禮,朗聲道,“大人稍等。”
‘哢哢’的沉重聲音在這空曠的地方響起,裏麵是幽深而漆黑的甬道,我們跟在那個身穿仿似黑色祭袍的男子身後緩緩前行,陰寒的空氣在身周環繞,讓人不禁毛骨悚然。宎樾握住我的手繼續行走,我們沉默的踏上一層一層的樓梯,最後在一座處於堡頂的巨大石門前停下。
“你們在這邊等等,我去請示下族長。”他淡淡的說完走到那石門前將手按在一個巴掌大小的橢圓形凹陷處輕按,那石門便向著兩邊移動。
他走進去後石門在他身後關閉,我們站在高大的石門前環顧四周。這裏是完全封閉的一處走廊,四麵都是暗青色的石壁,仔細看時才發現在那石壁上竟然刻有繁複的古怪花紋。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我們真的能在這裏找到‘鏡花水月’?”熒猊看著這座沉悶的古堡,眼眸中泛起疑惑。
我們互相看了看,不由得有些歎氣,這樣一個陌生的地方,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呢。但願,真的如裘千墨所言,我們可以在這裏找到‘鏡花水月’。
“樾,剛才那些人是不是都很厲害?”我有些擔憂的問他。
其他人聽了我的話也都皺起眉來,沈懿凝重的說,“深不可測,完全不知道他們深淺。”
“一不小心,我們就真的得在這裏養老了。”司徒說完,臉上反而浮起一抹笑容,那似乎帶著嘲諷般的感覺。
“那你就自己留在這裏吧。”冷冷的聲音讓人心裏泛起一絲涼意。
司徒看著無憂,依舊笑得沒心沒肺,“留在這也不錯,說不定這裏的女人比外麵的更美。”
我看著他們倆隻能無奈的歎氣,其他人則根本不予理會。這兩個人真是別扭的可以,明明想的不是這樣,卻偏偏要說那些傷人的話。
他們倆賭氣的時候石門緩緩地向兩邊移去,那個男子走過來對跡冉說,“族長要見你,其他人跟我出去吧。”
跡冉點點頭說,“你們放心去吧,我沒事。”
當石門再次關上的時候,我們在那個男子的引導下向著城堡的下麵走去。最後他將我們領到一個光彩呈亮的大廳,這個曠達的大廳四周擺滿了高高的燭台,整個空間都被照的亮如白晝。
“我是尚,暗之末裔之暗之守護使。”那個優雅高貴的男子說完,便淡淡的飲著侍女呈上來的茶水。
沈懿手撐著下巴,轉動著茶杯沒有說話。司徒和無憂一個看似輕鬆一個看似冷漠,宎樾靠著椅子雙手隨意的搭在椅背上,我看大家都沒說話的意思也就安靜的坐等跡冉的到來。等了許久沒見跡冉過來,卻見到了一位脫俗而聖潔的女子。
一頭烏黑的長發拖在幹淨澈亮的地麵,她赤著雙足,纖細高貴的身軀在一襲水藍色的拽地長裙包裹下輕移蓮步款款而來。臨近了才看清她的眼眸竟然泛著淡銀色。那雙瞳孔似乎什麼都未倒影一般,她淺的幾乎成水色的唇瓣緩緩翕動,“你們帶來了有關的翊的消息?”
“哦。”熒猊冷冷的應了一聲,盯著女子的眼眸紅瞳中泛起變幻莫測的波動。她隨著聲音看到熒猊的眸色時眼眸為不可查的閃了下。然而也隻是那麼細微的眼神波動,再看去,已平靜如鏡湖。若不是我一直盯著她,可能根本留意不到那細微的變化。
尚看到這名女子到來之時就站起身立在旁邊,此刻看到那女子淡銀色的雙眸轉向他便以手覆胸行禮道,“啟月祭祀,蓮岸族長正與那名男子交談,請您稍候片刻。”
“尚,你去給他們幾人安排下住處,他們可能還需在這裏呆上一些時日。”銀眸淡掃,她的語氣依舊沒有絲毫起伏。
“你是什麼人?”宎樾挑眉看著啟月祭祀,依舊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動。
“放肆,啟月祭祀是我們暗之末裔最偉大的預言師,如果你們想在這裏平安的待下去就不要做些會讓你們喪失性命的愚蠢舉動。”尚聲色俱厲的瞥著宎樾,語氣中充滿高傲。
“好了尚,你怎麼還是這個脾氣。不要為了無謂的事情去做一些爭執。”啟月祭祀臉上微帶了絲笑意,那笑仿似可以融化冰山雪雨一般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尚還是冷著一張臉,行了一禮之後警告的看了我們一眼才轉身離去。
啟月祭祀看著我們道,“你們不要介意,尚就是這樣的性格,他並無惡意。”
“您不必在意,是我們對這裏的禮儀了解甚淺才會在有些地方衝撞了您。之後我們必定還有不少地方要打擾到這裏的族民,需要注意的地方還希望啟月祭祀多加提點。”我站起身對著她笑道,語氣不卑不亢。
那雙銀眸在我身上停留了一會才說,“命運果然是不可違逆的。”
“什麼?”我疑惑的看著她,不明所以。
她笑笑卻沒再說什麼。沈懿偶爾會和司徒交談一些什麼,無憂的眉頭便皺的更深了。我坐在宎樾旁邊心想,還是我最幸運,遇到了那麼霸道張狂卻為了我而溫柔的男人。
啟月祭祀坐在旁邊許久,轉頭凝視著熒猊說,“你的瞳色天生如此嗎?”
“是啊,別人看到我這雙瞳孔的時候都說我是妖孽轉世,我的父母可能也害怕我會帶來不幸,後來就將我遺棄了。”他用毫無感情的語調說著從未揭露的內心,我突然發現,原來每個人都有悲傷,每個人都有無奈。這個世界賦予了所謂的正義邪惡,可是所謂邪惡,說不定正是因為那些所謂善良的人們所賦予。太多的東西,都說不清。我們都是在混混沌沌過著自己的人生而已。
“每個人身上都有自己所肩負的命運和責任,你的命運在降落這個世界的那一刻便已決定,你來這裏不正是為了拯救那些掙紮在痛苦深淵的人類嗎。”啟月祭祀的語調淡然而鄭重,臉上泛著莫名的光輝。
熒猊抬起頭看著啟月祭祀,眼眸中是深沉的迷惑,他看著那雙銀眸說,“可是我一直都是惡魔,我的雙手不知沾染過多少人的鮮血。”
“你的身上的確擁有沉重的殺孽,但是你的存在卻是獨一無二的,至少你可以保持理智來這裏就說明了這一點。”她的臉上又泛起笑容,輕淺如山澗清泉玲瓏叮咚的帶給心靈撫慰。
“不知啟月祭祀為何對熒猊如此感興趣?”沈懿溫和笑著,眼眸深沉。
“莫道崖的後人,真是好多年沒有碰到的故人之後了。”啟月祭祀輕笑著,臉上帶著懷念。
“你……到底在說什麼?”沈懿臉色突變,聲音中不覺帶了些緊張。
“你不用驚訝,我是預言師,自然比常人知道的多些。”依舊淡然的語氣,讓人不覺信服。
宎樾也轉頭看著沈懿說,“原來你真的是莫道崖的人,看到你使那套‘安魂引’時我就懷疑了,不過之前還是有些不確信罷了。“
我也有些驚訝,莫道崖,對付魔羅教時唯一沒來的門派,我一直覺得他們是不關心天下黎民的死活,卻不想相處多日的朋友竟然就是這莫道崖的人。
“沈懿,你一直跟著我們到底有什麼目的,現在可以說了嗎?”無憂冷冷的瞥著沈懿,臉上充滿戒備。
沈懿無奈的看著我們輕歎,“你說你們有什麼可以讓我有所圖?我隻是按照慣例來進行曆練,碰到你們隻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曆練?真是個好借口”無憂仍不相信的冷笑。
“你們不信便罷了,我們莫道崖自從成立開始便人脈稀薄。而凡是莫道崖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不懂人情冷暖。”沈懿帶著難懂的眼神看著司徒,然後說了一個很驚人的事實。
“付輕浾,便是我師兄。”
沈懿剛說完,我們都是一愣。付輕浾?司徒在暗秘幽林曾經提過輕浾這個名字,當時沈懿的表情就有些古怪,卻原來是為此。
“付,輕,浾!”司徒看著沈懿的眼神猛然變得遙遠而恍惚,他就像突然變了一個人般壓抑著自己要脫韁而出的憤怒。
我走到他身邊按著他的肩膀說,“司徒,冷靜點。他是沈懿。”
無憂推開我,狠狠抓住司徒的肩膀吼道,“司徒好,你是在拿我玩嗎?”
司徒有些回過神,他怔怔的看著無憂說,“無憂。是你。”
“當然是我,不是你日思夜想的付輕浾。”他看到司徒恢複清醒便大力的甩開司徒伸過來的手,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無憂……”我突然不知該對他說什麼,他的憤怒我有點明白,如果自己有點喜歡的人,居然為了另外一個人弄的如同丟了魂魄一般,這番摸樣誰看到都會心痛。
宎樾看著無憂的背影皺起眉,他轉頭斜瞥著啟月祭祀說,“你這女人還真是不可小覷,這麼簡單就讓我們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的默契消散一空。你這樣做到底想幹什麼?”
“存在的事實終歸會有暴漏於天日之下的一刻,我隻是提前將它引發,這樣對你們並無壞處。”啟月祭祀看著宎樾,平靜的回答。
司徒在原地呆呆的站了許久似乎才想起什麼一般,匆匆向著無憂離開的方向追去。我們帶著沉重的心緒坐在光亮的大廳,燭火‘噼啪’作響的聲音一時在這空曠而安靜的地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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