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55 更新時間:11-08-03 08:25
在暗之末裔,我們也認識了一些人,比如,姬流雪,比如艾古。艾古是蓮岸族長的長孫,他的一頭長發被編成無數的小辮高高束起,額上帶著一個金色鑲緋紅寶石的頭箍,古銅色的肌膚襯托著他那高大的身形,無形中便帶著一身正氣。
艾古相當於暗之末裔的王子,因為一直生活在暗之末裔,他對我們這些外來人自然很感興趣,他興匆匆的來見我們之後就說,“你們和這裏的人很不一樣,我很喜歡你們。”
我們都很喜歡艾古那種真摯的性格,他並沒有身為王子的高傲,對每個人都會認真的對待。而當他清楚我們來意的時候,他有些擔憂的說,“祖母大人恐怕是很難被說服的,我很想幫你們,但是恐怕也沒太大作用。雖然我們有著不可分割的血脈聯係,但是,在祖母的眼裏,我恐怕隻是一個對暗之末裔來說有些價值的王子而已。”
當時我驚訝的問他,“你似乎不太喜歡你的祖母?”
艾古思索了會說,“我們畢竟有親情牽絆,我並不討厭她。自從成年以後我總覺得,這裏少了些什麼。雖然每個人麵對你的時候都在笑,可是那笑很空洞。所以,我一直很想去外麵的世界看看,隻是祖母並不允許。”
後來艾古常常來找我們,在暗之末裔能認識這樣的人也讓我們很開心。蓮岸族長自從那天找跡冉談過話之後就沒再做任何表示,就似在*我們自行屈服一般。命運,就像啟月祭祀說的,是不可逆的,但同樣也是不可預測的。
認識的這些人裏,我最不想談起的便是姬流雪。這又是一個美麗的女子,我之所以對這個女子印象深刻隻是因為我討厭這個女人。而這種感覺和宎樾有脫不了的關係。
我們每天在暗之末裔的土地上行走,某一天,我們去一個開滿雪色梨花的山頭,回去的時候碰到了那個如同雪中精靈的女子。她低頭看著自己一身雪衣,再看看宎樾那身血紅色長袍,便笑容傾城的說,“我們的相遇是不是上天注定?”
宎樾邪笑著說,“姑娘不是想說對在下一見鍾情吧?”
那女子竟然不知羞恥的點頭如搗蒜,我氣憤的看著他們倆眉目傳情,怒道,“你能不能不要一看見美人就發情。”
“那也總不能對美人失禮啊,你又吃什麼醋。”他笑著說,可是我還是心裏不平橫,為什麼你在我麵前和別的女人搭訕,我還要給個好臉色。男人又不是不會嫉妒。
姬流雪後來便和我們一起在梨花林中漫步,而且為了勾引宎樾,她還在林中翩翩起舞,雖然舞姿很美,也讓所有人讚賞,但是我卻高興不起來。而那個女人更狠,她在所有人麵前說,“我討厭你。”
我心裏雖然不喜歡她,但是至少現在還沒有得罪她吧,還是聖人說的有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司徒手搭上我的肩膀笑著說,“你也有被討厭的時候啊。”
“我被討厭的時候你是沒看到我多慘。”我冷哼著瞥了一眼旁邊裝作若無其事的無憂。
後來她果然向宎樾表白,我毫不留情的諷刺道,“可惜我們不會留在這裏,而你必定也不能走出暗之末裔。”
她笑容滿麵的聽完我的話說,“你們以為能夠離開暗之末裔嗎?”
“你什麼意思?”熒猊瞪著血紅的瞳孔,身上泛起一絲淩厲。
“哼,你以為我們為何要給你們鏡花水月,我們雖然能煉製出來,但也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我未來夫婿便是暗之末裔未來的祭祀,我看上的人自然逃不了。”姬流雪笑的花枝招展,卻無端讓人心生厭惡。
沈懿他們的臉上都有些陰沉,宎樾更是冷冷的說,“我?怎麼可能。”隨後他看著姬流雪說,“無論什麼因由,我都對你沒有任何興趣。”話語中的厭惡已經相當明顯。
姬流雪麵色微沉,她譏諷的看著宎樾說,“我姬流雪想要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得不到的,你們最好趁早覺悟,免得到時後悔。”
之後,大家不歡而散。除了艾古之外,來我們住處最多的就是姬流雪。這裏之前給我的感覺是世外桃源,現在就簡直是一個魔窟。這裏的人除了艾古,簡直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狂徒。那個未曾蒙麵的蓮岸族長以及啟月祭祀都讓我感受到那種隱藏極深的狂傲,這些人將自己封閉在這樣一個地方,在這些淳樸的人群中享受著至高的權利,所謂的預言什麼的,誰知道是不是欺騙眾人的幌子。總之因為姬流雪,我對暗之末裔的影響簡直差到極致。
熒猊是我們之中最煩躁的人,他本就不是魔羅教的人,所以自然不會有魔性困擾,而其他人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每多一天,熒猊就表現的越暴躁,他甚至提出,直接去搶鏡花水月的想法。
可是想到我們初遇尚他們的情景,便不由的讓人心生憂慮。在這樣的人手中搶東西無異於送死,可是不這麼做我們究竟要如何?
過了好幾日,我們又見到了尚,他說蓮岸族長要見我們。我們麵麵相覷,隨後便想著看看這個蓮岸族長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等不及了?那種人應該不至於一兩天都等下去,不過終歸我們是要解決這些事情的,在這裏遊蕩了些時日卻依舊沒有想出辦法,而熒猊的忍耐恐怕也快到極限了。
我們隨著尚再次進入那座高大的古堡,隨著石門的移動,呈現在眼前的是一條燭火照耀的深邃甬道,途中每隔幾米便矗立有高大粗壯的石青色柱子。一直走到盡頭,眼前出現了一扇鮮紅的鑲金大門,尚在外麵拉了下門外的一個青色鈴鐺,便有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過了不久,門從裏麵打開,一個穿著素色長衫的女子躬身道,“大人,族長有請。”
我們走進門裏,看到的是一個美輪美奐的房間,首先映入眼內的是那顆明亮而碩大的夜明珠,它被鑲在房間的牆壁上淡淡照耀著一副雕刻而成的巨大圖畫。在那副雕刻前麵的桌子後斜靠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她半眯著眼睛,似睡似醒。
聽到腳步聲,她才微抬起頭稍稍坐正了些說,“你們來了。”
尚帶我們進來後就自行離開,石門閉合的聲音在遠處隱約傳來。
“考慮的如何了?”蒼老幹澀的聲音在房間內漫不經心的響起。
跡冉不悅的看著老婦人說,“我說過我們不會留在這裏的。”
“哦?”她‘嗬嗬’笑出聲,“你們不要鏡花水月救人了嗎?”
周圍瞬間靜謐下來,熒猊的呼吸在耳邊漸漸粗重起來,我知道他又在發脾氣。宎樾在房間裏轉了一圈說,“蓮岸族長真會享受,這麼華麗的房間連我的出雲宮都比不了。”
“隻要你們留在暗之末裔等待新祭祀的出現,我便允許你們住進我這‘暗之古堡’。”蓮岸用那讓人難受的聲音對我們許諾。
“可惜就算‘暗之古堡’再好也是死物,為了這些東西留下來,我們可不會做這種蠢事。”我順著宎樾的意接口道,蓮岸那張布滿皺紋的臉動了動,拉扯著那些紋路,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森的感覺。
“作為我暗之末裔的祭祀可以享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你可以得到人們的尊重和膜拜。而在新祭祀未出現之前,你們也可以自由得生活在這裏不受任何人的管轄,這樣難道還不能讓你們滿意?”
沈懿看著蓮岸冷聲道,“哪怕你說的天花亂墜,我們也不會動搖。”
無憂和司徒對視一眼,司徒笑著說,“您留下我們是為了未來的新祭祀誕生是吧?”看到蓮岸點頭,他又接著說,“如果新祭祀是我們中的一人,那麼您如今強行讓我們留在暗之末裔就不擔心我們會對暗之末裔心存芥蒂嗎?”
“命運的輪盤已經開始轉動,我隻是遵照神的指示在做。既然注定是我暗之末裔的祭祀,那麼必定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即便你們現在如何反對,當那一刻最終來臨,神的意誌也將降臨在你的身上。對此,我深信不疑。”蓮岸帶著虔誠以左手附於左胸,聲音裏充滿向往。
我暗自好笑,真是一個老頑固。神的意誌,那是你自己的意誌所強加吧。我想到姬流雪說的話便問道,“是不是姬流雪的未來夫婿將是暗之末裔的新祭祀?”
“看來你們已經見過麵了,命運果真已經開始。那孩子是暗之星女,她命定的戀人將會是暗之末裔的尊貴存在,暗之祭祀。”
宎樾握住我的手掌會心一笑,我自信的看著蓮岸說,“我們遇到了姬流雪,而她也已向宎樾表麵愛慕。”
“哦,這孩子還真是幸運,這麼快就找到命定的人。”她拉著古怪的強調笑著,眼眸卻冷森森的盯著我與宎樾食指相扣的手。
“可惜,宎樾不喜歡女人。而且我們已是命運都不可分割的愛人,所以,看來您要失望了。”第一次這麼堂而皇之的說出我們的關係,心裏突然湧入無以倫比的滿足。
宎樾緊了緊我們相握的手,眼中瞬間泛起溫柔。
“既然他不是雪兒命定的愛人,那麼,我也沒必要給你們鏡花水月了。”蓮岸的聲音變得森冷陰沉,幹澀的喉嚨發出如同木頭摩擦一般的刺耳聲音。
“蓮岸族長,師父來的時候讓我給您帶一句話。”跡冉突然出聲,聲音中帶著沉重。
“你不是說翊兒沒有話帶給我嗎?”蓮岸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臉上也散發出不一樣的神采。
我們奇怪的看著跡冉,他之前到底和蓮岸都談了些什麼?
“他說,‘當年的事我不怪你,暗之末裔一直墨守成規也不是你一個人的錯,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試著去改變,人類活著不是為了完美,而是為了追求完美存在。我知道你會故意的為難他們,所以我讓跡冉在最後告訴你這些。如果你還當我是你兒子,就讓他們帶鏡花水月回來。一切我都明白,可是我要再看他一眼,哪怕一眼。’這是師父的原話”跡冉說完,我們都有些呆滯,裘千墨是蓮岸的兒子?
“翊兒他還是一如當年那麼的執著,不是我不想改變,而是不能。暗之末裔的平凡子民很多,但是擁有著超凡能力的更多,如果不是一直墨守成規,這個世界將變成怎樣?”蓮岸的聲音依舊幹澀,但是卻無端讓人生出不一樣的感受。
暗之末裔是受到神眷顧的人類,所以自遠古存在便擁有不一樣的力量,可是這樣的力量一旦使用不當便會給人類造成莫大災難。暗之末裔的先祖為了避免災難重現,便靠著自己的力量讓暗之末裔的族民守在這一方小天地,一年一年慢慢消磨著自己的力量。
做出這樣一項決定的人是殘忍而痛苦的,但同時也是撼人心扉的。我們心情沉重的聽著蓮岸的敘述,心情也不由有些沉重。如今這裏的人已經變得安樂自守,因為他們信奉著神聖的旨意。
身後響起鈴鐺的清脆響聲,門緩緩開啟,啟月祭祀出現在我們麵前。她對著蓮岸行了一禮看著我們說,“隨我去拿鏡花水月吧。”
我們驚喜的看著蓮岸族長說,“您願意讓我們帶走‘鏡花水月’?”
“唉,翊兒決定的事從來都不會改變,就算是這次,我明明知道結局,卻依舊不能阻攔他的命運。他愛的人是怎樣的呢?”那張布滿皺紋的臉現在看起來突然親切起來,甚至那幹澀的聲音也讓人察覺出慈祥。
“就像墜落凡間的精靈,不染塵埃,美的驚心動魄的人。”我想起鹿華忻那不似人間該有的容貌,不由感歎。
“罷了,他選擇的,隻要他不後悔就好。你們去吧,我一個人呆一會。”莫名的哀傷染上周圍的空氣,讓人不由低沉。
我們隨著啟月走出蓮岸族長的房間,之後我們去了暗之古堡的地下室。在經過一段長長的樓梯之後,我們跟在身後,等待著啟月祭祀按動著繁複的機關。大家慎重的前行,畢竟沒有離開暗之末裔前還是不能讓人放心的。
最後,我們在一個鑲有雙扇石門的房間外停下,啟月祭祀從腰間卸下一塊紫青色的盤龍玉佩對著門上鑲的夜明珠,那淡淡的銀白光輝照射在玉佩表麵呈現出一個古怪的圖案,而在門中間的位置也出現同樣的圖案。
看到我們專注的看著她的動作,啟月祭祀解釋道,“這裏在不同的隱蔽位置裝有不同的棱鏡,當我將玉佩至於夜明珠之下,光線反射便可以讓這個圖案呈現在設有機關的位置。”
剛說著,門便向著兩邊移開。這裏麵是被分割整齊的一間儲物室,四周順著牆壁整齊的擺放著分成很多格子的白玉架,每個格裏都放著一樣東西,隻看外表就知道裏麵的東西必定珍貴異常。
啟月祭祀在左邊的一個方格內拿起一個淺紫色的盒子,大概有巴掌大小,盒子的質地看起來似金似玉,非常精致。她拿著那個盒子說,“這‘鏡花水月’是我們暗之末裔前一任的潯姬所煉製,自從練成之後便一直都未使用過。”
“暗之末裔的人也會正常死亡吧,為什麼不用來救那些人呢?”我奇怪的問道,既然有這種東西怎會一直放在這裏不曾使用。
“死亡是生命的終結,存在的便存在,消逝的便讓其消逝,為何要做無謂的挽留?”啟月祭祀哀歎一聲,眼神在盒子上停留了會將它遞給了跡冉,她說,“不用去見族長了,就這樣離開吧。”
我們走出暗之末裔的那一刻還有些不敢置信,就這樣順利的離開了?我們甚至沒來得及和艾古告別一聲,當然我也慶幸沒有再回去,否則又會碰到那個討厭的女人。啟月祭祀最後的話語在腦海中回蕩,我搖搖頭,走一步看一步,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宎樾走到我身邊抓著我的胳膊往前大步邁去,他大笑著說,“回去了咱們就回出雲宮,到時就逍遙自在了。”
司徒看著我們倆笑著說,“你們倆可真是旁若無人啊。”
宎樾頭也不回的說,“你和蔡無憂這樣也不會有人管。”
身後沒了聲音,我回頭看去,司徒正無奈的看著我們的背影。稀疏的陽光透過樹木照射到我們的身上、地上、林木間,周圍光影斑駁,我們一同向前邁去。我們的人生如同這光影,慢慢的滲透,直至組成一段光彩斑駁的人生。
啟月祭祀說,“命運轉動著輪盤,我們的命運也在行走著,變幻著。也許有一天,你們中的一人會重新出現在暗之末裔成為引導暗之末裔未來的人,我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我不知道我們當中會不會真的有人如同啟月祭祀所說成為暗之末裔的人,但我清楚的一點是,我與宎樾此生此世永不分離。即便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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