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緣起（1）
章節字數：1256 更新時間：11-05-14 10:21
寶寧回至蘇府時正值中秋，闔府上下張燈結彩，時值秋日滿園桂香花園處草木扶蘇，金菊燦燦，漸台池澤水脈熙活，行走時內園漸近隻見軒榭亭庭相互依連，柵欄截住湘裙裾，漏窗避隱內芳華，月洞門閑不住，停車歇馬用步兒說話。
黃門侍人將她領進跨院花廳，通報道“寶寧小姐到”便自退下。
寶寧看向廳內，居於主座的是一男一女，男子清雅修俊褒衣博帶儒秀之風衣袂可見，女子端莊雋麗，頭後墜髻垂鬢抱頰，一朵玉雕白芙蓉雙股簪飾於發間，麵如傅粉唇如塗朱眉眼間光波流轉，其態宛若開至六月的芙蕖花可清可媚，足見是個少有的美人。
居做宴席一側的各是一名少年與一名女童，少年眼若丹鳳，修眉長飛入鬢麵頰削減俏潤似是喝了酒，腮邊幽染嫣色一雙鳳眸似笑非笑的靜睇著她。
再見另一邊的女童七八歲上下，此刻女童正與少年切切私語，圓杏似的眼眸時不時地朝她瞥來，右衽相交的領口露出一段粉白的蝤蠐柔頸。
女童的頸項上帶著一個白銀項圈銀項圈的缺口處銜著一塊美玉，玉璧之上淺鏤著饕餮獸紋，女童上身著藕色襦衣，領口袖邊滾鑲著一圈藕白錦帶，錦帶上繡著五彩如意雲紋，下著同色藕白長裙腰係兩條粉色飄帶，一張臉生得粉妝玉琢，眉目盡與主位上的女子相似，但又顯的更加脫胎超影，仿佛將之拓帖下來複有細細地描摹，盡改其不足之處又加添光彩，現在看來身量雖稍有不足，但亦可預見其以後必是傾城之姿。
“寶寧向父親母親請安”語畢寶寧便屈膝跪下向著位首行稽首之禮。
“寶寧快到母親這來”
“是”
寶寧緩步來至蘇夫人身邊，還未等落座便被蘇夫人一把摟在了懷裏。
“寶寧可還記得母親，應該是不記得了吧，你走時還隻會走路而已”
“回母親寶寧那時年歲尚幼有些事確是不記得了”
這是她第一次依偎在除紈娘以外的懷抱之中，也是她第一次自有記憶以來與被世人喚作母親的人離得這般近，這個懷抱亦是香馨馥鬱的，絹柔細致的府綢摩挲著她的麵頰好像紈娘綿軟的掌心，但這都不是她所熟知的。
她知悉的馨香清靜恬然不似這般沉沉凝韻，她熟知的衣衫白廉淺素不似這般流彩紛呈，她依戀的容顏亦是隱秀如蘭不如眼前的襲人盈目。
這是陌生，讓人惶恐的情緒。
至此寶寧方才領悟焉何她會如此厭煩本家之人，原來一切都源於無所知悉，陌生，便會勾引出人心深處本能的抗拒。
亦如此刻，她對這個可稱之為美好懷抱的抗拒。
席間蘇夫人將在座之人一一介紹，居右席的少年是蘇家長子名現瑛時令舞象之年，從旁的是蘇家幺女璿璣年方七歲。
由始至終蘇夫人皆未鬆開寶寧的手片刻，盛湯布菜亦是一一親為，寵愛之情溢於言表。
卻不知寶寧吃的卻是味如嚼蠟食不甘味，正在這時就聽見一陣琳琅之聲自右側傳來，抬頭看去竟是小妹璿璣。
“娘親偏心，隻給布菜添湯姐姐卻連看都不看璿璣與現瑛哥哥一眼，從前也是隻有一有什麼好東西娘親和爹爹便會送到青丘去，現在姐姐回來了娘親與爹爹便不再理我們了，”話語時盡顯嬌憨可人之態。
“璿璣莫要胡說，寶寧適才回家父親與母親恐其多有不便，方才多加照拂，你別耍小孩子脾氣”現瑛微笑著在一旁哄勸著璿璣，滿目的皆是眷寵。
這樣的表情何曾熟悉，恍惚間，寶寧好似看到了昔時的紈娘與自己，漫卷的思念如潮水來襲周遭的一切盡數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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