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89 更新時間:11-06-10 10:14
桌椅翻飛,雕花大門散成木屑,一股邪風飛旋衝出房間攜帶著淡淡的血腥味,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叫,是司朗娘。
“公主,別,那是司朗娘,求求您快停手吧。”薛小雙不顧身上的傷撲上去跪在屋瓦上,卻被狂怒的人一腳踢了下來。
“公主……公主……你……。”司朗娘從喉嚨裏發出的幾個字已經無法聽到了,隻能從開開合合的嘴型中看出來——快清醒過來。
萬紫墨瞳眸赤紅,麵無血色,唇黑如墨,長發散亂妖異地翻飛,一身紫衫像詭異的靈魔之眼,人站在屋頂上,一手掐著司朗娘,憑空而吊,口中陣陣淒厲地狂笑,笑聲震天,天地動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總是你,總是你,每個人都為了傲雪霜,傲雪霜,這個世界為什麼有你,就因為你,誰都可以離我而去,誰都可以肆無忌憚的傷害我,為什麼……你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這些臭男人都甘心為你死!你們……。該死!不!”
邪煞的目光驀然凝注在垂死的司朗娘臉上,嗜血地狂笑起來,嘶喊:“不,不,不,你們不該死,寒末,你不該死,該死的傲雪霜!你該死!傲雪霜,你該死!我殺了你。”
司朗娘眼神潰散,閉目隻待公主賜死。她從來不違抗公主的心意,在她看來即便是要死在公主手上,那也隻是她表達忠誠和愛護的方式。
這座院子已經被守衛隔離了,任何人都不得擅入,可就算萬皋竭盡全力守住萬紫墨的秘密,這一鬧聲勢太大了,此刻恐怕已經守不住了。
屋下的萬皋懊悔不已,他恨自己,從未如此痛恨過自己。
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的,萬紫墨並非那樣不講理的人,她恨傲雪霜沒有錯,她是全世界最該恨傲雪霜的人。
曾經他希望傲雪霜這三個字不再出現在紫墨的生命中,他命人把一切有關瑛山廬的印記毀去,試圖把三年前的記憶趕出萬紫墨的生命,他要讓自己的妹妹徹徹底底快樂起來。
可是,可是偏偏,偏偏三年後,是他,居然是他用“傲雪霜”這三個字來傷害她,再次激起她的怨恨,他根本不配當她的哥哥。作為她最信任的哥哥,他怎能這樣對待她?
不是不知道她的艱辛,她心中的苦,他不是不知道傲雪霜留給她的那些傷痕,可是偏偏……天,他為什麼會完全忘記這些,難道說,難道說……愛上蝶之舞真的是錯嗎?
沉浸在深深的自責自疑中,眼睜睜看著萬紫墨發狂,聽著她的怨怒,內心焦慮痛苦不堪卻不知如何是好。
“紫墨,是皇兄不好,紫墨別再鬧了,你放了司朗娘,她快死了。”萬皋唯一能做的就是苦苦勸阻,這很無力,可即使這樣,他還是要盡最大的努力挽回。
如果,如果她失手殺了司朗娘,萬紫墨一定會被毀掉的,司朗娘對她來說如同自己的娘親,她醒過來如果發現自己殺了最親的人,一定會發瘋的,這樣下去……。
就在千鈞一發之時,但見一抹白色閃電般飛至屋頂,陡然欺身而進,翻掌向萬紫墨掐住司朗娘的右腕抓去,穩穩地扣住了萬紫墨的脈門。
即使有一流身手,內功精堪,若是不當心為人拿住了手腕子,扣住了穴門,卻也無計可施了,萬紫墨頓時失去所有力氣,手一鬆,司朗娘就掉落屋頂了。
一道黃影及時躥過來抱住了她。是趕去搬救兵的周黃忠,他看著懷裏昏迷不醒的司朗娘心痛不已。
屋簷上,失控的人兒已經失卻了所有力道,疲倦不堪順勢軟倒在白衣懷中。
白衣人淡淡直視前方,清臒的臉上卻非一如既往的淡漠,再也難掩那份深藏許久的關懷。
當周黃忠衝到他房外,當第一句聽到公主出事了,他猛然間有種失去的窒息感,心中產生了陌生的恐懼,幾乎是驚慌失措地隨周黃忠趕了過來。
耳邊似乎又聽到摧心瀝血的嘶喊,那樣的傷和痛,他沒有預料到,一切遠比他想象的要嚴重。
時間竟然沒能很好的治療她?
手捂著胸口,痛了,三年麻木的心開始痛了。
曾經,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意,隻是不能,即便沒有傲雪霜,他也不能。
可是,可是這孩子到底不明白啊,萬皋是愛她的,所有人都是愛著她的,即便是他……
這傻孩子。
怎會有人無端端送一枚戒指,卻隻為了留念?
怎會在離別那一刻明明知道此別再見遙遙無期,卻還不忍她眸中染愁答應那無理的要求?
有些東西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其實並非總是那麼聰明,就算作為她的師父也不能比她更了解這世間感情,就算知盡天下事,胸羅萬卷書,也無法輕易勘破紅塵。
她不明白,所以她痛苦難過,可是,偏偏他不能讓她明白,這是天意,也是人意。
隻是過去那樣久,這道傷還留在她心上,上天待她未免太過無情。
墨兒,若是能夠,師父定要替你平息了這道傷,補償你……
“啊”,失神一瞬間,手掌傳來鑽心刺骨的痛,他看不到,卻能清晰的感覺到液體順著手掌流下,一滴一滴落在屋瓦上。
第一次動了重見光明的心,原本已經對世間失去興趣的他突然想看一看,此時此刻狠狠地咬著他的萬紫墨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
咬得太重了,幾乎要把他的掌骨要斷,可是除了一開始的吃痛,人便不再反應了。
“任公子!”
周黃忠將昏迷的司朗娘安置好,出來便是看到這副場景,屋頂上公主正狠狠地咬著任方生的手,眼神不似先前狂亂,但也嗜血得很,那白皙的手掌給染紅了,沒有人懷疑公主是想把他連皮膚帶骨啃出一半手掌來,可是那個怪人,也忒怪得很,不出聲也不阻止,任由她咬,好像咬的不是他手。若非那額上汗水泠泠,沒有人知道他正忍受著怎樣的痛楚。
“任公子!”又一聲叫喚,周黃忠已經上到屋頂,出手兩指,迅速點了萬紫墨的昏睡穴。
任方生如夢初醒,心中暗暗吃驚,天,他在做什麼,不該太感情用事了!
從今以後再也不能這樣了,不能讓人對自己起疑,尤其是懷中的她。
屋內。
“都見骨了,任公子,你剛剛都在想什麼呢?”
薛小雙略帶質疑的語氣讓任方生升起了警覺。
不自覺低咳含糊帶過,卻正色問:“公主這是怎麼回事?”
薛小雙,周黃忠都沒有開口,他們隻是用一雙冷徹透骨的眼睛瞪著二皇子萬皋。尤其是薛小雙,冷哼不已,一雙眼像是要在萬皋臉上剜出個洞。
萬皋歎了口氣,在這個時候他已經成了眾矢之的,可憐的是這裏沒有人會買他二皇子的帳。
看看半個手掌血肉模糊白骨清晰的任方生,不忍道:“還是先把任兄傷口處理一下吧,我再慢慢給你講。”
對於這個人,他無由來的給予全部的信任,就像第一次在飛廷刹,他可以毫無顧慮的對這個人講心事,至於原因,他相信自己會找到的。
薛小雙是第一次為除了公主以外的人服務,也就一句話:看在是為了公主的份上。
“姑娘,你的傷也不輕。”
“我的傷死不了。”薛小雙生冷地頂了句,一邊幫他纏上繃帶,一邊納悶地說:“你這人也奇怪了,真能忍,都成這樣了還不吭聲。”
任方生隻淡淡一哂。
薛小雙一如當初潑灑。
司朗娘一如當初溺愛。
周黃忠一如當初忠實。
但他們的忠誠是一摸一樣的,高於自我的忠誠和信任,即便死在忠誠之上他們仍舊忠誠。有他們在她身邊,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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