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24 更新時間：12-08-03 16:30
“馮先生，她怎麼樣了？”軍醫馮遠的好脾氣已算徹底用光，狠狠瞪了眼三個時辰內二十多次打斷他治療的罪魁禍首。
師重英卻毫無察覺再次在床邊坐下，床上那小小的人兒，自雅王帶著滿身血汙的她回來時已經一天一夜了。可緊閉著的秀目依然沒有絲毫轉醒的跡象，師重英忍不住又想摸了摸。
“別動！我才上好的藥。”馮遠擋下師重英伸出的大手。“隻是些皮外傷，擔心什麼？”
“可••••••”
“可怎麼還不醒是吧？”師重英連忙點點頭，馮遠歎口氣“平常將領與人那樣玩命的交戰體力也吃不消，更何況••••••”這究竟是什麼讓她全憑股毅力硬抗下的？馮遠言而又止理了理藥品驚歎著。
“她如何了？”墨兒挑起簾子，紜釋進來坐下淡淡問道。
“雅王”馮遠起身回答“已無大礙了。”
“那麼，師左將。能否給本王一個合理的解釋了？”紜釋轉向尾隨而入的師若。
“雅王明鑒！”師若垂頭跪下“此人確實不是我二弟師銀煙••••••”
“什麼？那••••••”墨兒吃驚叫的出，不敢相信的看著一貫沉穩的師若。
剛剛醒來的緋蓮聽到這條匪夷所思的消息，差點沒又暈了過去。我穿的事那麼快就露餡了？沒等她再亂想，師若繼續道
“我家二弟銀煙在五年前的一役身中奇毒，幸得神醫薛鶴所治保住性命。但自此一頭黑發化為煙灰武功全失，靠著服藥靜養延長性命。今日一戰本該隨軍出征但師若因兄弟私情不忍看二弟前來送死，萬不得已才以旁人代之。”
裏麵還有這麼些原因啊？緋蓮靠在突然發現她醒來而變得驚喜萬分的師重英身上，聽的津津有味。
“以旁人代之••••••”紜釋慢慢重複著“但不知師左將所說的旁人是？”
師若的頭更低了，說是不說？若說了豈不是辜負緋蓮一片用心，白白斷送兄弟們的性命嗎？但不說眼下又如何搪塞過去？領軍十來年，師若頭次發現隻是一句話也能讓人難死。
“我家四妹！”師重英驕傲似地口吻道，不解地瞟了眼師若這有什麼可隱瞞的？
啪，馮遠手一抖針囊掉在地上，在切脈時已發現不對但遠遠沒有料到會是這麼人物。心中不免也有了幾分憂慮，轉頭擔心地看了看紜釋。
“大哥！”師重英有些焦急地對上師若責難似地眼光“怎麼了？若不是蓮兒她剛剛以身誘敵莫說你我連雅王、夏木王都怕是死在亂刃中••••••”
“夠了！”師若喝道“雅王事已至此，欺君之罪就有我師若一人承擔•••••••不過請放過蓮兒他們。”師若跪伏在地咬咬牙懇求道。
欺君之罪？原來我以來便擔上了這麼大的罪名啊。緋蓮在心中感歎卻沒有想象中的慌亂，隻是在地府隻零片影數十年後突然冒出幾兄弟。怪異中還會是暖暖的，安心地半靠著繼續耐心的聽。
“嗯”紜釋輕輕扣了扣桌子“從來世人隻知，師家有三子個個驍勇善戰。可這四妹又從何而來？而且••••••與銀煙將軍相像到如此，實在罕見。”
“這隻是易容術。”師重英咧了咧嘴輕快道“馮先生，麻煩拿點水來。”
馮遠也不推脫好脾氣地整了條手帕遞來。師重英扶起緋蓮拿那手帕沾了些藥粉在緋蓮鬢角下顎擦了擦，刺鼻的味道後馮遠倒抽口氣，窄窄的裂紋出現在臉上，整張臉似浮起層水汽般變得模糊不清。師重英熟練地小心翼翼抬起手提起那層水汽，像蛻皮一般磨砂狀半透明的麵具從緋蓮臉上分離。
“這是••••••”馮遠屏息看著師重英的動作，生怕有漏掉分毫。
“水晶打磨成極薄的麵具可以掩蓋兩人的輪廓差異，再加之些易容術的法子。縱使眼神再毒都看不出端倪。”拿著手帕輕輕卸去臉上的藥品，師重英滿意點點頭將緋蓮的抱起對著紜釋“雅王看好了，這就是半月以來幾次救三軍將領於危難的人。我們師家四女——緋蓮！”
那麼說我是來演一場替兄從軍的戲嘍，待臉上的藥盡數擦去緋蓮才有機會呼口氣。好奇地摸摸臉看向他們口中的雅王。不禁愣了下，這就是雅王麼？若說俊美則遠不及身旁的師家兄弟，甚至也不如他身後的侍衛來的俏麗。但一如封號除去‘雅’這字盡無一詞可形容或更該說能配得上他這風度，僅僅坐在那也逼得周遭空氣為之一變。通透的如琉璃晨露，淡然的如天跡錦雲，溫柔的就如爛漫枝頭第一朵-——梨花。緋蓮一時竟如失魂般忘了所有傻傻地看他，想把這美好留在眼中。
“這是師緋蓮？”墨兒打量半天有點失望的說。整個北昭都知曉師家的三兄弟有龍鳳之姿，師銀煙更是驚為天人。可這緋蓮••••••就真的隻是個女的吧？嗯，還兩眼無神。
“你什麼意思？”師重英雖沒猜出墨兒心思，瞅這神色還覺察到絲毫。當即火藥味十足地問。
“師副將？”紜釋適時提醒道。
師重英這才想起還未回話，放下緋蓮拱拱手道“那也是自然，蓮兒本是庶出。五歲時被外出遊曆的璿璣子看中收為徒弟，代為撫養。別說外人連我們也是有十二三年沒見到麵了。”得意地強調璿璣子的名字又瞄了墨兒一眼。
“什麼？”這會不僅是墨兒連紜釋都稍有吃驚。“璿璣子？那個‘神兒老’璿璣子？”墨兒不理會師重英炫耀的語氣，直勾勾地瞅著緋蓮像要將她看出個洞似地。這怎麼可能？那個狂傲又乖張的奇才，那個隨先王用三年拓疆土創北昭的神將，那個近乎於神的存在。竟會是眼前這毫不起眼少女的師傅？
“但璿璣子前輩在一年以前便駕鶴西去，又有什麼可以證明你們所說的？”紜釋沉默片刻問道。這也太匪夷所思了，璿璣子鶴立獨行放著舉國的少年英才不要，偏偏找了個奴隸後就匆匆歸隱逍遙四方，何時又多出了個緋蓮？
師重英歪看著緋蓮半晌，緋蓮給他探尋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盡量用無辜的眼神回望著，我初來乍到你們說什麼我一律不知道，問我什麼出漏子也被怪我。
“啊！”師重英猛的一聲怪叫，把緋蓮嚇得不輕。尋思著這廝不會是抽風了，隻見他突然對著自己與師若連說帶比劃“大哥，那個，有了那玩意不就什麼也不怕了嗎？既不是我們欺君也不是二哥拒旨不來。”
師若聽的微微皺眉不明白是何意，若早有這種東西還需自己這麼費神？師重英急的有些冒汗，他們怎麼就不明白哪？索性衝向緋蓮自己找開。
“你神經啦？”緋蓮一把拍掉師重英伸來的手罵道。
“不是••••••”師重英揉揉被打的發麻的手“蓮兒，玉牌！你隨身帶來的玉牌。”
“玉牌？”師若奇道轉頭看了看緋蓮。緋蓮也莫名其妙但還是向懷裏摸了摸，果然一塊三寸見方的玉石掛在胸前。解下扔給師重英“是這個？”
師若上前看了看當即呆了，小心拿過“這是璿璣子前輩給你的？”心下一陣狂喜有了這個什麼都好說了，但不放心地看了看緋蓮想不通她為何不早拿出來。
“額••••••”緋蓮支吾著“嘛算是吧。”
紜釋從恭恭敬敬遞來的師若手中接過玉牌，隻不過是塊，不！是半塊打磨成火焰型的牌子。溫潤如水正麵刻著‘昭’字，盤以奇獸加飾雖是粗糙，但與玉塊的紋路渾然一體恰如天成。背麵本該是璿璣子姓名的位置卻被人抹去，草草刻上兩字‘緋蓮’張揚跋扈似破玉而出。
“兵符！”墨兒探出個頭望了望徹底傻了。
紜釋默默點頭不語，是真的！別的不說就這塊奇石上的紋路就萬萬仿不出來。當年先王邀共臨天下的憑證，北昭上下百萬雄兵的兵符，竟會出現在此時此地意思不言而喻。“為了另一半北昭的諾言嗎？”紜釋低語著，再次看看榻上的懵懂少女遲疑一會。半是疑惑但還起身拱手拜道“赫連紜釋，恭請緋蓮先生掛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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