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41 更新時間：11-05-26 14:45
當我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時，熵羽麒已經驚訝到無言。
我說，我喜歡你。
他低下頭，修長的雙手握起來，緊的關節發白，然後抬頭突然對我吼道：“喜歡？那你可記得當時我的回應？第二天你居然說你在夢遊？！”
我被嚇到，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腿也開始打顫，我想逃。
然而他抓住我的肩膀，緊緊地扣住：“柯灼，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是真實的？”
“我沒有……我是第一次和你說……喜歡，哪有上……”我開始語無倫次。
“你當我是傻子麼？”他說完鬆開手，神情頹然。
“一百年。”他說。
“什麼？”
“我等你一百年，百年後若你知道了自己的心，就來找我，若……就不來了吧。”
我拉住他：“不用一百年，我現在就清楚我在做什麼。”
“……可是我不清楚。”他說完拉開我的手，牽住，然後放在唇邊。喃喃道：你一定要快些修煉，一百年，夠麼？
“夠夠。”我信心百倍的說，“五年，五年就夠。”
熵羽麒聽後笑了，拂拂我的頭：“傻丫頭，哪有人修煉那麼快的。”
“那你等我好不好？”
“嗯，好。”他寵溺笑笑，“快去吧，不要讓炎立等久了。”
我這才想起還要回聖殿去，匆忙間，說出了讓我足足後悔了幾百年的話。我說：要是一百年後我沒來找你，你和巳窈成親試試！
其實我的意思是要是他娶了別人，我就要他好看，然而他卻完全聽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109歲時，我拜了炎立上君為師，在炎嵩峰上開始修行。
師父帶我到炎嵩峰後，把我安置在峰頂最高的修煉場，然後丟給我幾十本練法要訣便不見了人影，除了每日按時送飯的人，我連一個說話的人也沒有，練場四周沒有阻擋，完全就是個開放的地域，從四周望下去，除了白蒙蒙的霧氣再無其他。就這樣，在偌大的修煉場裏我一個人待了兩年，卻毫無長進，反而巳窈送我的書都看得能背出來了。
第三年時，師父來了，他伸手搭上我的脈絡，搖了搖頭，問道：“你可有潛心修行？”
“是。”我小聲答道，其實每日我都是在自娛自樂中度過，哪有看過什麼口訣。
師父聽後搖搖頭。
我問：“師父，現在可以教我法術了嗎，都兩年了，我也靜心待下來了。”
師父捋捋胡須，道：“你已經在修行了。”
“可是您沒教什麼啊？”
“我要說的都在那些書裏，”他指了指地上散放一團的書，“這些書都是幾百年來我自己寫的，是為師的心血所在，你若能悟透一半，也算是有所成了。”
說完便又離去。
這一去就是十年。
十年間，我把師父給的書都翻了個遍，卻硬是不知道在講些什麼，按著書上的姿勢端坐一天悟也不出什麼來，大多時間盯著糖葫蘆和圓珠子發呆。
第十三年末時，師父來了，他依仙風道骨，看見我也不像上次急著探我的脈，而是坐下來和我說了件事。
師父說，覓雙上君帶話來，小音病重。
我忙問得了什麼病，師父說他不知，我乞求師父讓我回東溶峰一趟。
師父搖了搖頭說，今天放你回去，隻怕你就難以成才了。
我問為何。
師父說，縱觀靈界曆史，所有體內真氣脈絡不通之人雖說奇才庸才皆有，但是庸才十中居九，要是半路放棄，那就更難以成氣候，為師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廢。
我說，那些書我真的不懂。
師父說，那就悟。
自此以後，我再也沒有翻過巳窈給的故事書，也沒有漫無天際的發呆，我把師父的書認真進行分類。每日字裏行間的研讀，不懂就畫出來，以後繼續研讀，然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那些書有多半讓我硬是背了下來。
師父再來時，那些書已經被我翻得殘破不堪，他探了我的脈，卻仍然搖頭。
“難道，你真是那九份裏麵的？”似是自言自語，師父問我，“那些書，你懂了多少？”
我搖頭，一分都不到。
師父沉吟片刻，道：“罷了，再等等吧。”
可是不論我怎麼認真的學習，書中所描寫的意境卻一點也感悟不到，無奈，我隻得一字一字，一頁一頁的背誦過去，直到把所有書都倒背如流。
師父卻再也沒有出現。
無限高的虛空之中，是另一片新穎的天地，那裏沒有日月星辰，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而我一人，在這片虛無中遊走。
這是一種詭異的，無法言語的狀態。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循著某個召喚而去，冥冥中，周圍又似乎擠滿了稠密的物體，讓我難以前行。
有個聲音在說：來吧，來這裏。
我心裏急道：我就來。
可是周圍一片漆黑，我無處可去。
突然，一隻血紅色的大鳥從我頭頂掠過，羽毛豔如流血，聲音淒厲無比。
慢慢的，我似乎聽見鳥兒說，來吧，來這裏。
那鳥奇大無比，爪子堅硬而有力，翅膀揮動而生風。
有一片片朱色的羽毛的大鳥的身上落下來，隱入我四周的黑暗。然後從黑暗中開出同樣美麗的紅蓮，起初是一朵兩朵，最後一片一片的在黑暗中瘋長。
我伸出手，觸上那嬌豔欲滴的花瓣，真的好美。
有聲音問我，漂亮嗎？
嗯，我心裏答道。
可是卻立刻又有另一個聲音吼道，不要聽她說話！
為什麼，我心裏問。
可是卻根本沒在乎那阻止的語言。
這麼漂亮的蓮花，要是屬於我就好了，我這樣想著。
忽然間，蓮花似在回應我一般，在虛空中更加肆虐的生長，直到密密的把我包圍起來。身周飄散著濃濃的花香，我幾乎陶醉。
那隻大鳥出現在花海裏，它收了翅膀，默默凝視我。
你是誰。我心裏問。
鬼車。它答。
這些花是你的嗎？
是。
而我正要伸出手去撫摸它時，一股股震蕩波卻從腳下傳來，一次猛於一次。最後徹底摧毀這片空間。花急速在我眼前枯萎凋零，最後化作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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