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63 更新時間:11-09-09 00:41
牧阿蘇做回了出行前的侍衛長。
二三十個小弟見外出辦事半月餘的頭領歸來都興高采烈,統統圍攏上去掏問他去哪裏逍遙遊玩;牧阿蘇板著臉賞賜他們人首一個爆栗跟一句‘吃飽就去練倒立,我在旁邊看著。’
那還不吐出來?眾人不禁駭怕,叫‘蘇木’的頭時常會跟第一次在他們腳趾點香時相仿弄些惡鬼似的超格整蠱行為。
一群人巡視時難避免會碰見太子,以往都會點頭示意的旭唯如今幾步走過,注意力分毫懶得留意他們。頭領也跟沒事樣當太子不存在,半點恭敬姿態沒有並茫然脫離狀況的斜視他方:不能說牧阿蘇對發生的事水過無痕無動於衷,畢竟不管如何,日子要過,選擇好的路終歸要走完。
亥時。鎏耀宮正閣外無人把守,自溫泉不歡而散旭唯便不再來這裏拿書,牧阿蘇樂得清閑連日遣退需駐守在外麵的侍從。
取出一套幹淨的浴衣,哼哼小曲脫下妃子的華服,穿著過程繁瑣得要命的女裝脫下也不輕鬆。近幾日夜間同樣熱得心慌,受罪整天的他剛去除外衣就立即拉掉麵巾……
牧阿蘇完全沒察覺此刻被捅穿的窗戶紙孔洞顯出一隻漆黑如墨的冷酷眼瞳正在觀瞧自己的真容時急驟收縮!
眼瞳的主人一襲黑衣包裹高大身材讓人猜不到身份,他來鎏耀宮目的隻有一個——刺殺太子!具體太子今晚留宿在哪個姬嬪處不得而知,打算先在正閣觀察下情形卻意外撞破這麼一幅畫麵怎能使人不驚震?
太子妃是男人!還是個自己認識的男人!!
黑衣人驚訝過度不由自主地往後退,粗心踩滑下一節階坎鞋底發出沙沙的摩擦聲,時間雖短暫可足夠引起閣內人的警惕:“誰?”
外邊無人應答。
牧阿蘇突覺不詳,按理說正閣的侍衛沒道理無懼他命令跑回來還悶不答話。將脫到一半的內衣重新套上,麵巾往腦袋剛剛繞好就有隻冷箭迅速穿過紙窗直衝他麵門而來!他仰身躲避這犀利的暗器,並摸起放置在床底的兵器疾步猛衝發射的地方……
踢開閣門還沒緩過神,一道寒光已臨近三寸之外;迅速抽刀回擋擋住這狠厲一招,而對方一次不得手很快運功再度出擊。接連的攻勢凶猛不失技巧,平實的招式竟透出此人的武藝絕非平庸堪屬高強,牧阿蘇暗歎今日遇見對手了!
話說自己好歹穿成女人的樣子,這刺客下手忒狼心了點!牧阿蘇不再斟酌該用什麼辦法將來人擒住,全力開始反擊;黑衣人在他轉變強勢後遲疑片刻,繼而也改變進攻套路,勢頭凜冽像瞬間增加幾成功力……暗夜中,刀背反襯月亮的輝芒漫反射於庭院每一處,亂華燎遍!
‘呲’聲一過牧阿蘇刺中對方一刀,可能傷到要害連帶動作遲緩了下來;見有機可趁牧阿蘇正欲打掉對方武器將他生擒……
黑衣人機智地甩出刀柄打在牧阿蘇的心口,突如其來的悶痛讓之不得不後退一步;對方把握好分寸往他胸口橫斬激起一陣刀風,牧阿蘇躲閃未及衣服慘被割裂,暴露出平板健實的潔淨胸膛上為利鋒所傷一道淺淺的血口,隨即讓對方得以逃脫。
動作晚了兩秒,牧阿蘇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刺客用輕功逃走,自己身穿破爛的女人衣服怎麼追?咬緊牙齒死盯那人的背影陡然轉身進房內換穿上侍衛的外衣鎧甲……他很明白就算再神速弄好一切也缺失最佳時機!
跑出正閣時周邊響起很多人的喊聲,無一例外全是“太子遇刺了!”
——什麼?心瞬間提到嗓子眼,緊皺眉猜測刺客絕對在他換衣服的時候前去襲擊旭唯。加快的心跳透析過胸腹傳遞進鼓膜中,數日前的清晨被旭唯謾罵侮辱的話猶在耳邊:怪物、陰陽人……那毒舌傲慢的家夥現在遇刺還不曉得怎麼樣?畢竟自己選擇輔佐旭唯,老爹一開始讓他考慮離開都城他都一意孤行,所以對他來說最重要的首位乃旭唯的安危!
衝到事發地點西苑,映入視野的居然是太子摟著上半身浸染大片血的昭羅!昭羅她的鎖骨偏下被刺了一刀,浸滿血液的紗衣沉重地粘貼在傷口之上,並且不斷汨汨向外噴冒的生命之源看得牧阿蘇瞪大眼睛、心髒如同刀絞似的痛,呼吸困難……
“昭……”
“蘇木,本殿命你帶人立即追拿刺客,不得耽誤!”旭唯看他控製不住情緒像要闖過來檢查牧昭羅的傷勢,於是早一步將牧昭羅交給旁邊同扶她的顏文姬,自行站起身擋住牧阿蘇。
“你!”牧阿蘇極度憤恨的眼神怒視太子,若條件允許他真的會一口咬爛旭唯頸脖的血管。這家夥怎可以阻止身為兄長的自己去看妹妹——“讓開!”幾近從牙縫逼出來的音節清晰表示著盤旋於內心橫衝直撞的擔憂與悲痛!
“你現在的身份是‘禁軍頭領’,敢當這麼多雙眼睛越矩與太子的女人過分親近關心,落人口實就是你害了她!”旭唯神情肅穆在牧阿蘇麵前輕聲細語,不知是否為牧昭羅的傷勢擔憂,但他不願牧阿蘇此時接觸牧昭羅的念頭異常明顯。
“太子殿下……”一字一句頓出尊稱,牧阿蘇深吸一口氣終於強迫自己平和待之,“窈姬娘娘她怎麼回事?”
“方才有逆賊行刺本殿,幸得窈姬舍身相救。侍衛及時趕來那賊知道大勢已去就慌忙逃竄了。太醫正趕來,馬上能為她診治。”
“……”張張口說不出一個字,牧阿蘇眼睛越過旭唯看向後方虛弱中還衝他微笑的妹妹,想到自己無力保護她不禁泛紅眼眶,連她發生意外也必須掩人耳目不能近前。
年邁的醫者診治完牧昭羅的情況說還好隻是皮肉之傷未尚腑髒,原本想繼續陪伴她的牧阿蘇也被故裝害怕的眾姬嬪催促去捉逮罪犯。無法可施,他按捺不了內心厭煩,瞪過這些喧鬧的女人然後問下賊人離去的方向便安排侍衛全範圍搜捕。
搜捕途中,他心亂如麻,注意根本無法集中,滿腦子統統是留血滿襟的昭羅,他的小妹妹!
咦?這是?單獨搜索時不經意間看見一條血滴連成的曲線,隔了點距離才有一兩滴……忽然回憶起曾經被他刺傷的黑衣人,這可疑的血跡莫非是他的?
遵循血跡也遵從著心底的疑慮他來到了二皇子的宮殿——落緋宮。
負責給二皇子泰臨職守宮門的侍衛貫來懶散,個個倚靠宮牆一副欲睡不睡很好打發的模樣。算了,反正沒必要正麵進入,揚頭瞧瞧牆的高度,輕輕跳躍翻過了兩丈高的圍牆……
植物蔥鬱的內院可以聽見不少蟲鳴,院落裏修建了些蜿蜒的小溪,寧靜的夜潺潺流水的聲音格外清響。這麼暗的光線,要再尋血跡就有些困難了。
抬頭望見前方二皇子的寢宮還亮著燈光,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處。從草地走到石路視野變得開闊,步上宮廊多走幾步又睥見數滴可疑的紅色,伸指蘸下再雙指一捏,有層薄膜,貌似剛開始凝固……
那刺客會不會躲藏在二皇子的殿內?滿臉嚴肅起來的牧阿蘇拍響了門板。但重力拍過十幾下竟沒任何動靜,轉念一想難道連二皇子也遇見危險?直接闖進去好嗎?
正當他要實施的同一時刻,門竟從裏一拉敞開……
“你在這裏做什麼?”泰臨打量門外站杵著的高挺男子,冷淡的音律有著千裏之外的隔距。
呃……沒料二皇子會突然來應門,牧阿蘇當即僵硬了身體。
“耳朵不好嗎?你影響本殿休息,本殿在問你有何事?”
“……太子殿下遇襲所幸無礙,卑職看見血跡所以跟著找來了落緋宮。”
“哼!”少年冷哼一聲,嘲諷似的眯眼仰視他,“蘇侍衛長身為皇兄的近身侍衛,居然對本殿說循著犯人血跡才找來落緋宮,難道懷疑本殿就是刺客?”
“卑職不敢!刺客身型高大魁梧與二殿下根本是兩個人。不過這裏的確有可疑的血漬!”說著,牧阿蘇指想走廊上的紅色意示泰臨看。
泰臨粗略的瞄了瞄,不足以驚奇地對牧阿蘇笑道:“原來是那個。”繼而挽起左手的衣袖,把手伸到他眼前,“本殿在花園散步,不小心跌倒讓幹枯的樹杈割破皮肉,大概走回來時滴在那的。”
牧阿蘇垂眼一看果不其然,泰臨的手臂內側有一條長約四寸的不規律傷口,雖未見骨但外翻腫脹的鮮肉能想象到傷口不淺:“卑職幫殿下叫太醫來。”
“不必了!你說太子遇襲,那群老頭子應該全部去鎏耀宮了。本殿這種小傷想來他們也無空閑兼顧。”頓頓口氣,少年馬上驅逐對方,“原因你知道了就快點走吧!本殿一直在殿內,此處沒外人更沒刺客,你還是去別處搜查莫要耽誤抓凶徒的時間,避免皇兄定你辦事不力之罪。”
“但……”
“來人啊!”不給牧阿蘇講話的時間,泰臨大聲喚人。等侍衛們到來後,“你們送蘇侍衛長出落緋宮。還有宮城剛才有刺客,你們全部給本殿打起精神值守,本殿若被刺客傷到你們一樣性命不保!”瘦小的少年在這時爆發出魄力不愧為皇室之後,威懾得眾侍從連連答應。可是侍從們狐疑看著不知何時進入落緋宮的牧阿蘇犯了迷糊:明明沒見他來啊!
侍從曖昧的態度讓睿智的泰臨立即明瞭,他繼續笑對牧阿蘇:“你翻牆進落緋宮的?如此看來都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刺客呢?還談刺客身型高大,你做事真有點畫蛇添足。”
“事關殿下安全,請二殿下容卑職搜查。”牧阿蘇行著軍禮,不退讓的要求。
嗬嗬……泰臨斜視他,神色鄙夷:“你忘了我什麼身份?再不得父王恩寵始終都是正統皇子。難道你在太子身邊待久了就變得無法無天不把其他皇子放眼裏嗎?”
“二殿下……”牧阿蘇正要解釋——
“行了,本殿心裏有數。你退下吧!”言畢,泰臨就要關門。
“等等!”
“還有什麼事?”
牧阿蘇抿抿唇,伸手在口袋裏掏弄一會兒,拿出一個小小的圓形瓷瓶。擰開布塞,徑自拉起泰臨受傷的左手也不顧對方臉色多難看。
“你做什麼!這什麼東西?”泰臨掙脫不開牧阿蘇的握力眼瞧他將瓷瓶裏淡黃色粉末抖倒在自己的傷口上,散發苦味的藥粉接觸到血肉時有種發熱痛癢的感覺。
牧阿蘇無奈歎氣,二皇子年少看著還像孩子,冷僻傲慢的個性跟他家阿鬥哥相仿,更多了分死倔。“這是將軍府特製止血清毒的藥,二殿下不必擔心。不看太醫怎麼也要止血吧!你傷到動脈,再流下去會流幹的。”本來亦想給昭羅上藥的但被旭唯阻攔不知讓她白流多少珍貴的血!
聽聞這席話,泰臨安靜了下來,他神態複雜的瞧瞧愛多管閑事的家夥,沉默了。
“好了,睡覺的時候注意別壓到。”牧阿蘇塞好瓶子提醒著。
出血量確實漸漸變小的手臂令泰臨有些莫名高興,“是挺有效的。蘇侍衛長……你把藥留下吧!本殿的傷口太深或許還得用。”
“好吧!二殿下請收好。”不疑有它,牧阿蘇把藥交給泰臨就隨名義上送行實則監看他離開的落緋宮侍衛走了。
一見他走遠,泰臨迅速關好門。跑回內殿的寢室,床上正躺在某個呼吸不暢的男子,而此人正是與牧阿蘇打鬥過並刺傷牧昭羅的刺客:荊棘!
“荊棘!”泰臨慌忙跑到床沿邊坐下,看荊棘汗流難止眉頭緊皺,似是很痛苦的呻吟:荊棘的肚子上有個刀口不曉得有沒有傷到內髒,拿起牧阿蘇給的藥往那裏傾倒了許多……
泰臨其實很累,害怕荊棘不舒服便搬來水盆和棉帕,幫他擦掉冷汗和血汙。剛才真的嚇壞了自己,聽見門外有聲響去查看才發現一身黑衣捂緊肚子腳步不穩的荊棘,忙把他扶進來休息;但沒多久又有人來敲門。猜想可能荊棘做了什麼所以引來侍衛圍捕,聽著緊急地拍門聲又焦慮的看看床上逐漸昏睡的人,泰臨心一橫磕碎茶杯繞起袖子便用碎片的利鋒狠狠割下……痛得麵色蒼白的他前去開門看見來者是牧阿蘇更為緊張,小心的選擇言辭意圖打發對方速速離去!
如今,萬事歸於平靜了,他唯一關心的就是荊棘的傷勢。
“不管你是什麼人也好,趕快給我醒來啊……”泰臨拂過荊棘剛毅的臉,一時虛脫感直湧衝來,緩緩靠在他寬闊的胸膛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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