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63 更新時間：11-05-22 13:32
阿茲別木山比起中原的山脈來，用光禿禿一詞形容絕不為過。小山丘海拔僅有一千米左右。從山下往山頂望去，樹枝稀少，全是碩大的石塊，錯亂的排在山間。黃土遍布整個山脈。因此地地勢較高，山上幾乎沒有水源。每日被陽光照射，阿茲別木山顯得有些荒誕。
阿茲別木山連綿千裏遠，起於江州東麵，橫跨蒙州、桃園及烏吉耳，與中原的隆奇山相連。可以說，阿茲別木山將荒漠與草原隔開，進入草原則必途經阿茲別木山。到目前為止，山間的道路隻有那麼一條。剩下的還等待著後世人為其開墾與發現。
巴特爾領著兩萬人日夜不停往著定州方向進發。曜國的使者也被押解在內，坐在一匹馬上，由人牽著走。他原本以為巴特爾會按照他所說的計劃，從景瑞帝的葬身之地，偷襲瑁梁，哪知在快要出草原的時候，巴特爾卻忽然改變了方向，往著定州而去。這讓使者十分奇怪，想問卻又忍住了。一路上，巴特爾幾乎沒有理會使者，而是與自己的人商量著來到了阿茲別木山腳下，便不在前進了。
使者看見，突厥的斥候出去一個時辰回來後，巴特爾便下令全軍原地安營紮寨，在附近打一些小動物來充饑。
停留了五天，巴特爾絲毫沒有再前進的意思。使者有些奇怪，但更多的是惱怒。這日晚間，當騎兵又開始歡呼著進山打獵後，使者終於忍不住了，他來到了巴特爾的大帳前，沒有讓人通報就直直的闖了進去。
帳內的中央簡單的圍了一個火爐，架子也十分簡陋。火爐正在燃著小火，架子上有一隻正在烤的羊子。香味四溢，讓人不禁垂涎。巴特爾正坐在大帳最前方，左右兩邊還有六名衣著華麗的粗壯男人，穿著蒙古人特有的寬大袍子，臉上胡子淩亂，舉止甚是粗礦。那舉手投足間都充滿著蒙古人的豪氣。
此刻，有幾名身材要好的蒙古族姑娘正圍著烤羊翩翩起舞，那左右搖擺的姿勢令人眼花繚亂。在座的男人們無一不露出貪婪的眼神，每一個動作下來，都使得他們連連叫好。連一向穩重的巴特爾，眼神中也放著精光，旁邊的還有一名漂亮的年輕女子在為他倒酒。
巴特爾臉色通紅，他端過酒杯時，還不忘對著那年輕女子占點小便宜。女子的紅暈頓起，拿酒的手也有些微微顫抖。
看到這一切，使者氣得渾身發抖。
巴特爾眼神迷離的看了一眼闖進來的使者，卻沒理會，隻是拍手揚聲道：“偉大的草原，偉大的草原之神！草原之神無人敢褻瀆！讓美麗的草原明珠讚揚我們最尊敬的草原之神！願突厥強盛！”
“突厥強盛！”下首的六個人也同時舉起酒杯，齊聲歡呼。使者的臉上充滿著厭惡之情，他從頭到尾緊緊盯著他們這群人，臉上已沒有了任何和顏。
“曜國使者，你也是來同我們一起玩樂的？”巴特爾不露聲色道，“來吧，這裏的女子可是人人都想得到的。怎麼樣？你要不要也挑一個到你的帳篷去，今晚好好的享受一番？”
巴特爾的話音剛落，幾名女子扭擺著細腰，邊舞邊來到了使者跟前，將他團團圍在中間。女子的臉上都蒙著一層細紗，隻露出一雙眼睛。雖然看不見她們的任何表情，但從眼中盡能看出挑逗的笑意。一雙雙眼睛盯著使者，扭動身體，越靠越近，那種風韻，讓每一個人都心動不已。使者有些目瞪口呆，他看著眼前的女子，神情變得一緊，身體有些僵硬，直直的立在那裏。幾名女子看著他的模樣，都是莞爾一笑。其中一人推了推他，左右的女子也伸出手來推推拉拉的將使者推到了烤羊旁邊。
此刻，屋中的男人們早已笑得岔了氣。巴特爾略帶醉意的眼中滿是輕蔑。他一揮手，音樂隨即停止，接著幾名女子向他行了禮後陸續退下。巴特爾旁邊的女子也在為他倒好酒以後，默默下去了。一時，帳內就隻有八個人。知道大汗要談正事，下首的六人都放下酒杯，收起了輕浮的神色。靜靜等他發話。
“中原人，你不知道我正在忙嗎？你一來，大夥的興致都沒了，你來得可不是時候！”巴特爾厚重的聲音帶著些威嚴，又透著不耐煩。
使者一聽此言，便有些氣惱，他努力壓製住自己的怒火，躬身道：“大汗，大軍在這已經五天了，卻絲毫沒有要前進的意思。目前曜軍在新坊吃緊，大汗是要拖到什麼時候才肯再出發？”
“我的勇士們日夜不停奔波都已經十分疲憊了，休整些時候有何不可？”巴特爾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你著什麼急？你來已經求援，我答應出了兵，現在已經往著中原進發，你還有什麼要求？”
“大汗，大軍休整了五日，每天我都看見下邊的士兵們打獵取樂，已經差不多了吧？以突厥勇士的能力，撕開定州的防線已經綽綽有餘。大汗是想等到什麼時候？”
“那麼你想怎樣？”
“新坊被北穆軍圍困了一個多月了，將士們恐怕已經有些鬆懈，不日北穆軍便會領軍攻克新坊。大汗的兵馬乘此機會可以向北穆的後方發起進攻，到時他們的大軍必定回援，這可以給新坊以喘息之機。我軍便可獲救。”
“中原人將這一戰役稱為‘圍魏救趙’，看來，你也讀過不少兵書。”巴特爾愜意的端過熱奶，微眯著雙眼道，“可是，如此一來，我的勇士不就陷入了被北穆攻擊的重點？真要這麼做，我軍沒得到一點好處，反倒麵臨全軍覆沒的危險，這麼個沒有好處的計劃，我們怎麼能做？”
“大汗。”使者咬牙道，“大汗手下其中六個部族的首領不是都在這嗎？他們的大軍不是都遠遠的跟在突厥鐵騎的後麵？隻要能成功吸引北穆軍，身後的部族大軍便可再將他們合圍，到時候我們便可反敗為勝了！”
“放肆！”其中一個滿臉胡須的男子將手中的酒杯摔在桌上，目光凶狠的盯著使者，“中原人，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在我們的地盤上！你身後的大軍不是你的曜軍，那是我們的勇士！你還沒資格在這指手畫腳！”
“紮吉，漢人們都不懂規矩，自以為是。也需你動這麼大的火？”旁邊的一個男子趕緊將紮吉勸住。不然，以紮吉的火爆性格，這名使者恐怕就沒有機會走出這個大帳了。
使者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有些尷尬。“大汗，我並非想掌控突厥兵的意思，實在請大汗多體諒體諒我曜國的難處。”
“體諒？”巴特爾緊緊盯著使者，“這話說得真好聽。你怎麼不體諒一下我們，當北穆圍攻我們的時候，體諒我們的處境？中原人就這麼自私嗎？”
一句話，說得使者啞口無言。臉色有些難堪。
正在這時，一名士兵模樣的人走了進來，單膝跪地道：“大汗，據我們派出去的人回報。北穆大軍已經於七月十三日攻陷新坊。北穆全軍進入新坊城！”
“什麼？！”使者大驚，有些不敢相信。其他幾位首領也是大感意外。巴特爾緊鎖著眉頭，不出一言。
“他們是怎麼攻破的？”紮吉一向看不起中原人，聽說此事後，有些疑惑。
“據說是輔政王秦舜安在璟州擊敗了頑強抵抗的州將，促使他們全部投降。而璟州又靠海岸，州將不僅擅於陸地打戰，也擅於海戰。”報信的人接著道，“前朝郢軍曾訓練過大郢水師，足有十五萬人。輔政王沒有殺掉他們，而是叫那名將領率領全部水師直接開進飲蒼河，而後取道赤水，於七月初八到達距離離新坊十公裏以外，然後連夜趕往了新坊。輔政王也與北穆大軍會合。這些人都是擅長在海上作戰的精兵，能夠馳騁於大海，赤水就更容易征服了。另外據報，他們還有接近五十門大炮，三百裏以內的目標皆中。。。。。七月十三日，新坊城破。”
聽到這一消息，使者已經癱軟到地上，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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